第6章 小鬼杀人
上半夜。
余力抄起旱烟袋，提着个手提油灯朝院外蹒跚走去，“青禾，老爷出去一趟。”
青禾坐在油灯下缝补衣服，头也没抬，“哦！”
余力朝后山的老坟地方向走去。
那块坟地很古老，小竹村自建村以来，所有故去先人都基本埋在了那里，布满了大小坟头。
老坟地有点路程，余力步伐很慢，老眼昏花，又是夜里，更加看不清路，走了许久许久才到了坟山下。
他忽然听见山路拐弯尽头传来人语声，立即找了棵怀抱粗的古树避开，再吹灭油灯，还不忘熄了烟锅儿里的烟丝。
“师兄，倒是没想到，这小小的小竹村，竟有一处小阴地，诞生了一只小鬼。”
“嗯，师兄我追查那失踪的鬼新娘，在这坟地无意间发现那只小鬼，倒是意外之喜，我渡它一口灵气，激活了它的凶性，给它塑形定性，再让它在这坟地吸收一段日子阴气，等它成了小气候，到时候师兄就来收了它。”
古树后的余力闻言微微一愣，此人声音有些耳熟，貌似是竹林里遇见的那上师。
余力听此人说老坟地诞生了一只小鬼，心里不由一喜。
他此番来老坟地就是为了找一只鬼，本抱着试一试的想法，未必真能找到，没想到还真有一只。
他晚上想了许久，终于想到一个办法，或许可以用调鬼符驱使一个小鬼无声无息杀人，至少杀个没有任何修为的普通人应该问题不大。
他曾听人说，老坟地可能会诞生道行不太深的野鬼，于是便来试试运气。
但听那上师说他激活了这只小鬼的凶性，又提起一丝忧虑，担忧自己驾驭不住，反而自陷危地。
“恭喜师兄，来日又得一小鬼助力。”
“呵呵，为时尚早。倒是那鬼新娘不知究竟跑哪里去了？咱师兄弟找了这般久都没有找到，真是奇了怪了。”
“是啊，那鬼东西受了重伤，命不久矣，怎么会莫名其妙失踪了呢？”
“师弟，若是那件宝物找不回来，咱俩也别回师门了，师祖老人家绝对会将我们剥皮抽魂，不如到时候就投别的宗门去吧。”
“唉！”
两人越走越近，不一会越过了古树，提着一盏油灯慢慢朝山下村子里走去了。
“师兄，你有没有闻到一股烟味？”
“这里是坟地，经常有人烧纸，有烟味有何奇怪之处？”
“也对。”
当他们走远直到看不见灯光之后，余力才从古树后走出，重新点燃油灯，走进了老坟地。
老坟地本就阴森，夜里更是幽森恐怖。
余力提着油灯在各个坟头中间穿梭行走，手里握紧了斩鬼刀，不说紧张是假的。
忽然，他目光一凝，看到一团人影在一座新坟的墓碑前来来回回游荡。
【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是一只新生小鬼，道行微弱，阴寿小于一年，请无视它】
“……”
余力看着视网膜中的这行字，不由放下心来。
他朝那团人影走近几步，抬起油灯一照，便是一惊。
这小鬼可能是被那上师下了什么秘法，满脸恐怖血线，鬼眼墨黑，一身鬼气森森。
这小鬼立即露出凶相，扑向余力。
它道行微弱，但并不代表它不凶。
余力心念一动，手里多了半块符牌。
调鬼符在手，抬手朝小鬼招了招。
小鬼立即停下了攻击，鬼眼茫然，又变成了一副呆滞模样。
余力一喜，果然如他所料，调鬼符有御鬼的妙用，似乎并不需要什么额外的灵力真气。
他手握调鬼符，提着油灯下山了。
那小鬼默默茫然地跟在他身后。
许久之后，余力站在二狗子家宅之后，“去吧！”
那小鬼立即凶性大发，穿越墙壁，进入了二狗子屋子。
下半夜。
余力悄然回到了自家小院，那只小鬼已不知所踪，乃是被斩鬼刀灭了。
翌日。
东方刚刚泛起鱼肚白，小竹村就响起了持续不绝的鞭炮声，好像一夜间就到了年关似的。
青禾被鞭炮声吵醒，伸一伸懒腰，惺忪着眼睛，下床出了屋子，见到老爷又在院子里挥刀，“老爷，怎么这么多人放炮子？这还没过年啊。”
【挥刀+1】
余力又挥一刀，扭头笑了笑，“可能是有什么喜事吧。”
“要说喜事，也是狗东西的喜事。”青禾提起二狗子就气得奶疼。
未多时，老李儿媳妇王怜花喜笑颜开地冲进了院子，边跑边大笑，“余老伯！青禾！你们听说了吗？喜事！天大的喜事！”
“啥喜事啊？花婶你慢点说。”青禾走了上去，握住王怜花的手。
这些日子王怜花也是心力交瘁，人都憔悴了，但现在却是喜上眉梢满面春光，这是有了大喜事的样子。
王怜花握着青禾的手重重摇了摇，大笑道：“你们没听说吗？二狗子那狗东西，死了！”
“死了？”青禾愣住了。
王怜花嘴角的笑意压都压不住，“死了！他可算是死了。听到他死了，我家公公的病一下子就好了，立即下床吃了一大碗饭，叫我赶紧买十几挂鞭炮去李哥坟头放，把这个好消息说给李哥听。”
她口里的李哥就是她丈夫。
她说着说着就哭了，眼泪怎么也止不住。
青禾还是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好半天才惊异问道：“怎么死的？”
王怜花擦一把眼泪，摇头道：“不知道，我听别人说，二狗子媳妇一早去叫他起床，叫了半天没反应，走到床边一看，人都干瘪了，大家都说那狗东西坏事做太多，遭了报应，被脏东西吸干了阳气！”
青禾又惊到了，“被脏东西吸干了阳气？”
她忽然想起前两天晚上的那个盖着红盖头的鬼新娘。
老爷说她那是做噩梦，但她后来思来想去，都觉得过于真实了，一直怀疑老爷在骗她。
王怜花拍拍自己的嘴巴，“呸呸呸，我说得不对，那不是脏东西，是好东西！天大的好东西！帮我李家，也是帮小竹村，收了那恶霸狗东西，没有比这更好的鬼了，老天爷可算是开眼了。这一早上，被他欺凌过的人家都在放炮子呢，青禾你听，多热闹啊。”
村子里还有持续不断的鞭炮声传来。
天空上的阴霾似乎也随着鞭炮声驱散开了。
余力忽然朝青禾吩咐，“青禾，你去看下你李爷爷。”
青禾挽着王怜花的胳膊，两人开开心心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