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开火
他此时浑身僵硬不说，体内气息更是在体内胡乱游走，让他泛恶欲吐。
“走火入魔！”
甄南脑海中立时浮现这四个字。
他心中一紧，来不及想别的，立刻回忆《九阴真经》中的“解穴秘诀”。
收归心神，强忍心中烦闷，开始导气归元，关风府，下灵台，过命门，闭尾闾，入丹田。
待气息重归丹田，甄南已经出了一身冷汗，长长吐出一口气，顿时觉得嗓子发痒，“咳，咳！”
他不由自主的咳了两声后，顿时感觉口中略带血腥味儿，胸口虽然烦闷稍减，但呼吸不顺，外带肋下隐隐作痛。
怪不得练武有闭关一说，没想到修炼内功竟然有如此大的风险？
稍有不慎就会受伤。
他心中庆幸不已，刚刚若不是他反应及时，说不得就会半身瘫痪，即便如此他也是肺经受损。
随后他愤懑不已，是谁？竟然在半夜三更偷偷潜入我家？
是想干什么？偷东西还是前身的仇人？
“不好，甄秀才他们醒了！”
“咣当”是院中水缸被撞倒的声音，有几个喝醉后大舌头的含糊说话声。
“三哥，咱们赶紧扯呼。”
“怕什么？他们得罪了盐帮，以后还能有什么好日子？”
甄南心中一凛，盐帮？我何时得罪盐帮了？
难道是......
他所能想到的只有几月前的查府灭门。
甄南心中快速盘算：如此说来，隔壁的查府灭门是盐帮做下的，而自己是此案的唯一目击者，因此才得罪盐帮？
可他们是怎么知道是我的？我从柴房出来根本一个活人都没见到，更何况我都已经在外躲了这么久？
我到底是在哪里暴露了？
而且盐帮怎么会这么有耐心？我隔着几个月才回家，竟然第一晚就被人摸上门。
他们又不是警察，为了一个案子可以蹲守几个月......
甄南百思不得其解。
外屋的书童小华也醒了，认出了院中来人，隔着门向外骂道：“梁三你这个生儿子不长屁眼的，连街坊邻居也偷！”
“难道你不知道甄秀才跟知府公子是知交好友，更是按察司家里少爷的座上客。”
“小心他请来五城兵马司的官兵，抓你去打板子！”
院中跌跌撞撞的脚步声响起，“啊，认出我们了，三哥，快走。”来人像是要离开。
不行，不能让他们离开！
甄南眼中精光一闪，摸到身边的火器抓在手里，艰难的松开盘坐的双腿，咬着牙下得床来。
“呼，呼”甄南重重喘息着，受到的内伤比自己想象中还要严重。
浑身酸软无力，稍稍做点动作就心跳加速，“嘭嘭”如同打鼓。
不过事态紧急，此时也顾不得修养了。
他摸黑扶着墙壁走进堂屋，小华察觉后马上过来搀扶，“南哥......”
甄南沉声道：“小华，开门！”
“南哥，你是读书人，手无缚鸡之力，哪里是梁三这等人的对手？要是他们手里拿着什么，把您磕着碰着可不好。”
“不必担忧，我手有利器，不怕......快去！”
“那......好吧。”小华先是开着一条缝，向外观察几眼，才磨磨蹭蹭的拉下门闩，拉开房门。
今晚月朗星稀，外面比屋里亮堂的多，只见三个醉汉正歪歪斜斜的爬墙。
其中一个趴在墙头伸手拉，下面一个用肩头顶，中间那人软软绵绵的。
月光照射进屋，小花手里不知道从哪里拿着一把剪刀，紧紧握着，嘴巴抿成一条线，站在甄南身后的暗处。
甄南一眼就认出中间那人正是坊间的小混混“梁三”，他稍一回忆就想起自己回家前曾经在路上与其擦肩而过。
他心中更加有数，轻“咳”一声，朗声道：“梁三，我手里有神机营火器，电掣枪，七步之内，又快又准，一击毙命。”
“我现在一枪打死、打残尔等，只消明日里，修书一封送到衙门......”
“嘿，《大明律》窃人财物而未得者，杖一十，徒三年；凡以武力取不义之财，皆为强盗。但凡得财者，不论首从，皆斩！”
“尔等可要试试？”
虽然他仿佛生了大病，中气不足，但此时四下皆寂，他的声音清晰可闻。
“扑通！”
“哎呦！”
中间的梁三顿时从墙上掉下来砸在地上，他的两个同伙第一时间扔下他，逃之夭夭。
这一砸让梁三腹中翻滚，“呕”，呕吐不止，将晚上的酒食统统吐个干净，也醒了酒。
顿时，院中散发着令人作呕的酸臭味儿......
甄南皱眉吩咐道：“小华，将这些秽物，铲土埋喽。”
“小花，给我搬把椅子。”
甄南端坐在房门前，将手铳横在膝前轻轻把玩，淡然的盯着浑身狼狈不堪的梁三，久久不做声。
梁三干笑两声，拱了拱手，求饶道：“嘿嘿，甄秀才，咱们邻里邻居的，抬头不见低头见，今日你就放过我吧。”
欺软怕硬乃是混混们的基本修炼。
他的目光一直暗暗盯着甄南手里的两把手铳。
这种火器跟他之前见过的不一样——通体金色，布有花纹，看起来应是黄铜打造，枪柄暗紫，应是樱桃木，看起来单手可握，像是玩具，但那黑洞洞的枪口还是蛮吓人的。
虽然没看见火绳和火折子，但想来甄秀才也只是吓一吓自己。
自己嘴上服个软，等下脚底抹油就是了，反正自己带着人已经证实他的确是活的好好的......
“说说吧......我怎么就得罪了盐帮？”
甄南举起手铳对着混混梁三，上下晃动。
“甄秀才，我什么时候说过你得罪盐帮了？哎呀，你误会了啊......我是说我下回从盐帮分到私盐，届时便宜卖给街坊们......”
“砰！”
“哗啦啦！”
甄南稍微偏转枪口对准院中的枣树，扣动扳机，顿时枪口喷射出耀目的火光，枣树被击中后，树枝乱颤，枝叶乱飞。
梁三顿时被吓傻了，瘫坐在地，两股之间，哆嗦着逐渐湿润，一股子尿骚儿，萦绕在院中。
甄南好整以暇，将已经开火的手铳递给小华，拿起另一支没开火的，继续对着梁三。
小华接手后，麻利的将枪口向下抖两下，用一根通条插入枪管来回滑动，随后从一个兽皮口袋取出定装火药和铁砂依次塞入，最后用通条插入塞实，递还给甄南。
“现在可以说了吧？”
“甄，甄秀才，我说，我说......你别杀我！”
等梁三颠三倒四的将事情述说一遍，甄南终于理清线头。
原来前身竟然不是被吓死，而是被人暗中害死！
这个仇必须得报！
不过这个不急......
甄南看向哆嗦的梁三，眼中闪过一丝杀意。
俗话说得好：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
现在最关键是怎么解决盐帮？
对方已经盯上自己，想要铲草除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