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死不悔改
她皱着眉头,怔怔的看了一会儿,半晌才似乎想明白了什么。
转头问我:“不是吧王浩,你为了不给张煜献血,诅咒小姨去世也就算了,你还把黑白照都打印出来放在包里?”
“小姨可是你最亲的人,你有毛病吧!”
我看到了顾素白蹲下身捡起那张黑白照,我的心,就像是有什么东西碎了一般。
这不是小姨留给我的唯一东西,可我却很珍惜小姨的每一样东西。
我很害怕顾素白会做出让我后悔的举动。
然后我的担心,最终成了现实。
顾素白将小姨的黑白照瞬间撕成了碎片,随意地往地上一丢,脸上带着满满的不屑:“这种东西不要留着,人还好好地活着,你少犯忌讳!别把你小姨真的诅咒死了!”
小姨走了这么多天,我一直都憋着没有哭。
这看着她的照片被撕成了碎片,我真的绷不住了。
“你干什么?!我说了多少次,小姨死了!为什么张煜随随便便说一句,你就当真,我说了几百次你都不信?小姨是我什么人,你难道不知道吗?我会拿这件事开玩笑吗?!”
顾素白怎么会不知道小姨对于我来说有多重要?
在我们认识,还没有谈恋爱,没有结婚的时候,我们就是很好的朋友。
有一次提到我的家庭,提到了我的父母,我情绪很明显地低落。
顾素白安慰我,认真地倾听我对她诉说我和父母还有小姨的感情。
她当时很同情我。
直到我们结婚了,顾素白也经常会买东西到县城里面看望我小姨。
那半年,我们相爱,她也跟张轩和表哥关系不错。
小姨去世那天,她没有收到表哥的通知的消息,所以她才觉得是我在说谎。
可看着我的眼泪哗哗地流,顾素白一下就怔愣住了。
“你说的是真的?老太太这是什么情况突然就去世了?之前我也没听说她有什么病啊。”
顾素白的语气和神情,肉眼可见的慌张。
我用手背胡乱地擦了一下眼泪,说道:“白血病。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突然就病情加重了,我明明已经筹到这个月的医疗费了,可她还是先走一步。”
她没有回答我,只是脸上带着少见的哀伤。
我顾不上去考虑顾素白的心情,只是忍不住抱怨,“我不知道你上邮轮,到底可以让你结识多少有用的人脉,但你最起码在我这么着急的时候,先处理一下我的事儿!我要求不多,只是让你把这四年的分红都还给我,这样最起码当时,小姨就能有希望!”
想到了那天我给她打电话,她狠心地挂断随后关机,我开始从伤心转成愤怒。
顾素白的情绪很容易因为我而波动,可能我的话彻底激怒了她。
她言语间就刻薄了起来,“王浩,我觉得你这个人真的是有病!钱本来就是我们家的钱,刚才我也跟你说得很清楚,你是真需要的钱的话,就正常走法律程序。你突然莫名其妙地问我要钱,我怎么知道是不是真的?万一你是被人诈骗了呢?”
她的嘴脸变得难看,丑陋之极:“还有,小姨去世也不是我造成的,你怪我也没有用。”
“有时间怪我,不如好好反省一下自己!你个窝囊废!”
我深呼吸了一口,看着眼前的人逐渐变得陌生。
胃里突然就有了反应,不断地蜷缩,痉挛,想吐。
她是怎么用三十七度的身体,说出这么冰冷的话?
是,小姨生病确实跟她没有任何关系。
可她当初如果把钱能按时给我,小姨就能得到最及时的治疗。
而那些钱,明明是我应得的钱。
顾素白,克扣了我的钱,还大言不惭。
“而且王浩……”
顾素白的语气放缓了一些,她试图安抚我的情绪,伸手拉住了我的手。
这是我们闹了四年多,第一次她主动拉起我的手。
“你要知道,这个病,咱们先不说钱的事儿。你跟表哥都有自己的工作,请护工也不放心,你们也没办法随时去照顾。小姨自己难受,你们也辛苦……,死了未必不是一种解脱!你说是不是?”
我看着顾素白,突然哗啦一下就吐了出来。
这人真恶心。
她似乎没有料到我会吐了,连忙退开三尺,脸上又开始是不耐烦和嫌弃的表情。
我拿了边上放着的纸巾,擦了擦嘴,整个口腔里都是苦的。
这些天我都几乎没有吃东西,能够吐出来的除了黄疸水,就是胃酸。
我强压了几次,才将反胃的感觉压下。
抬头,我跟顾素白对视。
这时候的我,眼里全无爱意,剩下的只有悔恨。
为什么,我当初会爱上这个女孩?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小姨死了也好,不用拖累我们对吗?”
我直白地将她想说的话说出来,她的嘴一张一合,很久都没有给我反应。
嘴角微微往上,我忍不住地冷笑:“如果我小姨该死,那你也该死!”
说完,我将散落在地上的衣服塞回行李箱,又小心翼翼地捡起地上破碎的照片。
头痛欲裂。
我的鼻血又开始一滴滴地往下落。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的身体疼痛已经不是定时的了。
只要是身体不适的时候,它随时都会伴随着剧烈的疼痛。
不仅仅是胃难受,头疼,更重要的是,我全身的骨头都像是被人拿着锤子敲一般。
我实在支撑不住,倒在地上,蜷缩了起来。
“你……没事吧?”顾素白的语气有点担心,刚想伸手扶我,她的手机响了。
等她接完电话,她又问:“王浩,你还行吗?不行我给你叫救护车。”
我没有回答,只是失望地闭上了双眼。
电话是医院打来的,张煜醒了,她必须得现在就去医院看望张煜。
一开始或许他们都是各取所需的关系,张煜需要顾素白的投资,顾素白需要张煜的人脉资源。
可现在……
他们好像已经难舍难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