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不欢而散
外婆的养老院，就在别墅区旁边。
这里可以说是依山傍水，绝对是一个很好的养老胜地。
但外婆在这里没有朋友，所以看起来有点木讷，我有些心疼。
顾素白坐在VIP包间里，跷着二郎腿，完全看不出来是一副看望老人的态度。
外婆太宠她了，就算她的态度是这样，外婆还是会亲自削好水果，递到了我们的面前。
“你们年轻人啊，总是加班熬夜，吃饭又不好好吃，吃点水果对身体好。”
外婆看着我，笑的时候，双眼眯成一条线。
“谢谢外婆。”我笑了笑，伸手接过苹果。
“你们都还好吧？”外婆扶了扶眼镜，看着我和顾素白。
顾素白看了看外婆，没回答。
我只好尴尬地笑了笑：“都挺好的，就是公司业务繁忙，不是很能抽出时间，所以很久都没来了。外婆呢？您身体还好吗？”
太久没有跟人聊天，外婆开心地拉着我的手，在我的手上不断地摩挲。
“好，外婆没有什么不好的，这里环境又好，又舒服。外婆很喜欢这里。”
外婆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顾素白。
我不喜欢这么被打量，一家人打开天窗说亮话，于是我习惯性地皱了皱眉，问道：“怎么了外婆，是有什么话要跟我们说的吗？”
外婆笑了笑，试探性地问道：“你们关系还好吧？”
这句话一出，顾素白的脸色从冷漠变得铁青。
看到了顾素白的颜色不对劲，外婆立马讪讪地笑着解释：“我就那天在外面吃饭的时候，听那些年轻的护工说，他们在网上看到了八卦新闻，说你们感情不和，素白还有了个小三，我担心，你们所以就问问。”
见顾素白还是没有说话，外婆对我说：“外婆读书不多，没什么文化，小浩你别介意哈。夫妻嘛，都是要共同维系的，你们既然选择了对方……”
“王浩是你们选择的，难道不是吗？”一直沉默的顾素白，突然眼神凌厉地跟外婆对视。
见状，我立马伸手拍了拍顾素白的膝盖。
外婆的脸色，也变得不对劲。
顾素白被我制止，没再多说什么了。
“外面的都是传言，有时候公司的股价上下滑动，公关就会丢出一些新闻，吸引大家的注意力。外婆，您放心吧，我们没事。”
我曾听顾素白提到过，外婆曾经也是一个很厉害的女人。
她也因为自己的家底很好，所以看不起陈凡。
顾素白和陈凡分开，顾叔叔当然是撇不开关系，外婆和丈母娘，估计也都是背后的推手。
所以顾素白很平等地讨厌他们所有人。
丈母娘和老丈人去世之后，知道顾素白不待见自己，就提出了到养老院。
顾素白没有劝说，只是冷漠地说了一句：“我会安排好，过两天让司机送您过去。”
那以后，我们都很少探望她。
如果不是她提起来，我都快忘记了外婆还在养老院住着。
“王浩，你不用帮腔，粉饰太平！其实在我眼里，你们都一样。一样地让我恶心！”顾素白对着外婆，冷嗤一声，“还有件事儿，我一直不懂——出生在顾家，我无法选择。但是我作为顾家人，难道选择自己喜欢的人，都不行吗？”
“自私，真令人作呕！”
不知道顾素白触到了哪根神经，看到外婆色变，也没有停下来，而是继续贴脸开大：“如果我可以选择，我也不希望是你们的后代，更不希望自己姓顾！”
说完，顾素白站起来转身就走了。
我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并没有选择追出去。
外婆年纪已经很大，她一定受不了自己放在心尖尖上的宝贝这样对待自己。
我叹了口气，外婆伸手抹了一下眼泪。
她哽咽着跟我说：“小浩，你去看看素白吧，她的性子很犟，我怕出什么事儿。”
有了外婆这句，我这才跟她道别，追了出去。
顾素白在等司机的车，看到了我，眼神中满是不悦。
“你出来做什么？跟外婆待在一块不是很好吗？”
“你是不是误会了些什么？”我想解释。
顾素白不屑地冷哼：“我误会了些什么？你同样也是穷小子，爸爸为什么就选择你做他的女婿？”
“那难道一开始，我们结婚不也是你愿意的吗？”我反问，觉得她的怒点有点莫名其妙。
“我如果知道是你在中间搞的鬼，我会愿意吗？不是，陈凡就不会走。”她的眼神变得狠毒。
“王浩，你做过的龌龊事，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我没来得及反驳，车子停在了她的面前。
她很快就变了脸，看起来就像没有刚才的争吵一般。
“你自己回去吧，我还得去一趟客户公司。张总在那边等我，带着你不方便。”顾素白说完，上车关门，扬长而去，这一系列的举动，熟练得可怕。
我看着她的车子离开，陷入了沉思。
她到现在都以为，是我和外婆跟老丈人说了些什么，才会导致老丈人给钱让陈凡离开她。
但事实不是这样，而每次都轮不到我解释，她就要离场。
对于这件事，我很无辜。
我完全不知道陈凡的离开，是收了老丈人的钱。
我不知道怎么告诉她这些事，毕竟陈凡已经死了，死无对证。
当年陈凡不贪图那些钱和出国留学的费用，他就不会离开顾素白。
但那是一个男人的前途，陈凡也不是恋爱脑。
这些事，都成了过去，也都无法对证了。
我只能吃这个哑巴亏。
不知道在养老院站了多久，黄昏了，我自己打车回到了医院。
简正看到我，还是有点惊讶的：“你还真的会按时回来？”
“该做的都做完了，剩下的我无力解决。”我苦笑着坐下，习惯性地拉开了袖子。
抽血，量血压，各项简单地检查下来，我才回到病房。
没过一会儿，简正拿着报告进了病房找我。
“你看，只要你安安心心地在医院里待着，你这么年轻，各项技能都还是很好的。”
他晃了晃手上的报告，眼神里有着鼓励的意味。
我抬头看了看点滴瓶子，这一瓶快打完了。
我是一个闲不住的人，让我一整天在医院的病床上躺着，我会无聊死。
所以拔了针，拿到了特赦令，我连忙就出了病房，走去小花园吹吹晚风。
秋天要到了，风吹过来的时候，带着一股甜甜的味道。
只是我在小花园里逛了一会儿，转身的时候，余光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