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不可能的尸检报告
尸检报告上充斥着晦涩的专业术语。
上杉光哉感觉自己的脑袋都肿大起来了。
“您这份尸检报告是什么意思？我有些看不懂。”
“你翻到最后一页。”
“最后一页？
“结论：受害者死于内部性创伤，同时不排除有失血过多死亡的可能？”
上杉光哉一字一句念着，随着话语落下，浓厚的眉毛也是跟着一点点皱了起来。
“是的！是的！他们的皮肤上有许多细小的孔洞！
“那些孔洞全部都是从身体内部向外冲击造成的，简直就像是身体里喷发了无数细小如针的武器！
“就是那些东西撕碎了他们的内脏，穿透了皮肤，制造出恐怖的场景！”
山田泉大声说着。
他的声音越来越大，苍老的脸颊渐渐浮现出绯红的色彩，瞪着眼睛，整个人愈发亢奋。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这是绝无仅有的犯罪手法！这真的是人类能够做到的事情吗？
它简直就像是异形从身体里钻出来造成的伤害！哦，不对，那样会产生更大的创面，而不是像现在这样。
“现场有许多位受害者，这说明罪犯可以轻易复刻这样的事情……
“这个世界疯了！这个世界一定是疯了！”
他的眼睛已经瞪到了极限，鲜红的血丝绽放，他浑然不觉，抱着脑袋，歇斯底里地、癫狂地喊着。
“喂！您没事吧？”
上杉光哉连忙从办公桌后冲出来，扶住山田泉，却没成想被他一把推开。
这个老头子力气大的惊人。
“我没事！我怎么会有事？肯定是这个世界有事！这个世界出了问题！”
他歪着嘴，快速地吸气，没有再多说什么的意思，踉踉跄跄跑出办公室，只留下了不知所措的上杉光哉。
“老大，那个老家伙怎么了？”
今泉明一探头来看，有些疑惑。
这老家伙怎么突然崩溃了？
“不知道，我也想不明白。
“但是这些成天和尸体打交道的人，精神多少都有些不太正常吧？”
“老大，你可别把咱们自己也给骂进去了，刑警也是经常接触尸体的群体。”
今泉明一叹息一声，提醒起上杉光哉来。
“抱歉，忘了这茬了。”
上杉光哉揉了揉脑袋，又说：
“这份尸检报告有问题，不太正规，得去一趟尸检课。”
“不用麻烦上杉警部再多跑一趟了，我们已经过来了。
“另外，你刚刚的说法可不太好。”
话音刚落，立刻就有一个男人从办公室外走了进来。
上杉光哉看了一眼，立马就认出了这位老朋友。
他叫佐藤刚介，此刻身体穿着昂贵的手工西装，戴着一顶宽檐帽子，左眼的眼眶上别着单片眼镜，动作谈吐优雅风度。
跟在他身后的，还有一个年轻的女孩，正抱着一沓资料。
与佐藤刚介一对比，这女孩都显得有些邋遢起来。
没有打理的齐肩短发乱糟糟披着，上面的头油甚至都有些反光的意味了。
她的脸上没有什么化妆的痕迹，五官倒是柔美可爱，小巧的鼻子倔强地挺着，樱红色有些泛白的嘴唇不安地抿着，明亮的大眼睛中满是紧张之色。
“好吧，看样子咱们讲闲话被当事人给听见了。”
上杉光哉耸了耸肩，很是放松，没有半点被当场抓获的窘迫。
他抬手示意今泉明一去倒茶，然后邀请佐藤刚介坐在沙发上。
两人面对面谈起事情。
“你知道的，我很少说笑话。对了，那位山田教授，他怎么了？”
“年纪大了，总是喜欢捣鼓一些神神鬼鬼的东西，再加上心理承受能力差，这段时间的疲劳一直让他紧绷心神。
“这次估计是彻底绷不住了，有些发疯的意思，这也算是个好事，压力得宣泄出来才行。他需要休一个长假，找一个心理医生好好治疗。”
佐藤刚介慢条斯理地说着。
他接过今泉明一递过来的茶杯，轻轻吹着气，在茶水面上荡起一圈又一圈的波纹，过了好一会儿才是抿了一口，然后抬起沉稳的眸子看向上杉光哉。
他这样子看上去就像是是一位流连于上流社会的贵族子弟，举手投足间都有一种难以明说的优雅气质。
事实上，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他的确家世显赫。
凭借着担任内阁大臣的父亲以及成为警视厅高官的舅舅，他这才能在三十岁出头的年纪坐上尸检课主任的位置。
“你们的压力居然有那么大吗？”
上杉光哉半是感慨地说了一声。
现代社会，又有多少人完全没有压力呢？
他端起水杯喝了一口，却是没想到嘴唇都差点被烫出泡来。
猛地回头看向负责泡茶的今泉明一，发现这家伙双手抱在胸前，依靠着墙壁，一副闭目养神的样子。
‘泡茶就是要滚烫的热水才行。’
上杉光哉觉得他心里肯定是这样说的。
“法医们的压力都很大，你也知道，我们的法医储备越来越少，一方面是外面的机构愿意开大价钱，另外一方面也是想要成为法医的年轻人越来越少了。”
佐藤刚介摇了摇头，看向站在自己身旁的女孩，介绍说道：
“这位是我们今年新招的法医，她叫雪之下优奈，是咱们课的独苗了。”
听到佐藤刚介介绍自己，雪之下优奈连忙鞠躬，轻声招呼了一声上杉警部。
“把尸检报告给上杉警部看看。”
“是。”
接过尸检报告，才翻开几页，上杉光哉就挑了挑眉，示意今泉明一过来一起看。
这份报告提供了详细的数据，专业术语也得到了说明，转化成了能够轻易看懂的词语，同时还说明了受害者尸体的所有情况。
倘若不考虑现实，只是作为学术研究，这将是一份完美的捏造数据。
但问题在于，这是一份有关命案的尸检报告。
“你们不会是用AI跑了一套数据来糊弄我们吧？”
今泉明一将尸检报告摔到了桌子上，非常不满地说着。
他的动作很粗鲁，直接打翻了佐藤刚介面前的茶杯，滚烫的茶水翻滚，叫他的裤子湿了一大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