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炽热的少年
“真是个不好相处的家伙。”
橘悠松不喜欢喝咖啡，但是他更不愿意浪费食物。
蹲在路边喝掉一罐冰冷的浓缩咖啡，苦涩的感觉从口腔中蔓延，在嗓子里弥漫，他的表情渐渐僵硬起来。
“但果然还是生活更苦吧……”
算是整理好心情，他准备将咖啡罐丢进垃圾桶，却突然听到了一个卑微的声音。
“能麻烦您把罐子给我吗？”
这是一个老人，或者可能是一个衰老的中年人。
橘悠松定了定神，仔细打量起来，发现这人身材矮小，衣衫褴褛，头发乱糟糟地好似鸟窝，看起来十分邋遢，靠近过来还有一股子隐隐约约的酸臭味。
流浪汉？拾荒人？
橘悠松觉得自己的心被抓住了，他的嘴唇狠狠颤抖了一下，手臂僵硬地伸出，将垃圾罐子送到了流浪汉的手中。
他想要再说些什么，但是还没来得及说，就听到了细小且急促的几声‘谢谢’，等到再抬起头时，那个脏兮兮的家伙就已经走远了。
“罢了。”
橘悠松摇了摇头，不再多想，准备出发去警视厅，可还没走出十步，忽然就听到远处传来了求救的声音。
“救命！救命啊！有人吗！”
有人的。
肯定是有人的。
路边上有许多行人。
他们一个个都挂着冷漠的表情，恍若未闻，仿佛真的没有听到这求救声，似乎这凄惨的叫声只是一种不切实际的幻想。
橘悠松除外。
没有半点犹豫，他直接冲了出来，冲进了那个求救声所在的阴暗巷子里。
这种行为并非是因为他那没有穿在身上的制服，而是源自胸膛中那颗炽热的心。
从来就没有什么神圣的职业，真正值得尊敬的永远是人。
“喂！发生什么事情了！”
他扯着嗓子大吼一声。
这种举动的意义不一定是真的要询问什么，更多的是为了震慑可能存在的歹徒。
紧接着，他就看到了一个邋遢的流浪汉瘫倒在地上。
这就是刚刚那个家伙。
他正死死抱着一个破包，那里头装的都是收集来的饮料瓶子、罐子。
歹徒是一群漆黑的老鼠。
体长约二十公分，瞧起来非常硕大，橘悠松从没有见过这样的老鼠。
此刻，这些老鼠正缠在流浪汉的身上，东咬咬，西啃啃。
它们主要的目的是那破包里的垃圾。
橘悠松没有洞察这一点，他连忙冲了上去，用拳头尝试驱散这些老鼠。
效果实在是不算好，这些老鼠的动作非常灵巧，他无法造成什么有效的伤害。
没办法，纠缠了好一会儿，他只好去尝试抓住尾巴，然后狠狠的将其摔在地上，用脚去踩，希望能把漆黑老鼠给踩死。
哪知道，这些家伙的身体非常坚韧，哪怕是结结实实挨了一脚，在地上翻滚一圈后，又窜了上来。
“该死，什么东西？为什么会有这么多老鼠？”
警察学校里可没有教过怎么和一群老鼠战斗。
又过了一会儿，这些老鼠居然放弃了继续纠缠，钻进下水道里不见了踪影。
橘悠松只觉得战斗结束的稀里糊涂，正一头雾水呢，看见流浪汉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神情有些萎靡。
“喂？你没事吧？要不要我送你去医院？”
他连忙询问起来。
刚刚那些老鼠看上去实在是很凶，他不确定流浪汉是不是有哪里受伤了。
“我没事……它们没有咬我。”
流浪汉苦笑一声，打开了破包，展示给他看，无奈道：
“只是，我收集来的瓶子都不见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
橘悠松摇了摇头。
缠斗时，他也没有注意到瓶子是什么时候被偷走的。
这些漆黑老鼠实在是太奇怪了。
“我想那些怪老鼠的目标就是饮料瓶子吧，总之谢谢你了，年轻人。”
“没什么，这是我应该做的。”
橘悠松顿了顿，又试探地问道：
“你真的不用去医院检查一下？老鼠身上很脏，说不定会携带什么病菌，我可以帮你垫付医药费的。”
“唉，没事的，没事的。”
流浪汉说着，只留下一个萧瑟的背影，渐渐走远了。
“为什么感觉他是一个有故事的人呢。”
橘悠松喃喃自语，手机铃声却响了起来。
这是他专门为上杉光哉这个好领导设置的铃声。
一看手机上显示的时间，他冷汗都冒出来了。
“坏了！迟到了！”
……
走进会议室的时候，屋子里已经坐满了警察。
他们面前都摆放着有关血巷案——昨夜在小巷中发现的血腥事件的资料。
“喂！怎么来的这么迟？还有我的咖啡呢？”
坐在上端的今泉明一将视线投了过来，他说着，还站起了身，慵懒的眼睛一点点变得锐利起来。
坏了。
橘悠松心中一沉。
刚刚着急忙慌换上了制服，忘记去自动售货机那再买一罐咖啡补上了。
没办法，他只好硬着头皮把自己在便利店买的一罐浓缩咖啡递了过去。
“前辈，咖啡在这。”
“怎么就只有一罐？我记得我是让你带两罐过来的吧？”
“抱歉，我太困了，在路上的时候有些扛不住就喝了一罐，等会儿我就给前辈您再去买！”
橘悠松大声保证起来。
“我说，难不成你被昨晚的场面给吓到了？一夜都没有睡好？行吧，这种事情以后习惯就好。”
今泉明一耸了耸肩，随即话锋一转，又问道：
“所以你整整迟到了二十五分钟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在路上碰到了一群奇怪的老鼠袭击路人，我去救人耽误了时间。”
橘悠松实话实说，今泉明一却并不相信。
“奇怪的老鼠？还袭击路人？你怎么不说你是去扶老奶奶过马路了呢！”
“够了，明一，时间也不早了，我们开始案件会议吧。”
从门外走进来的上杉光哉打断了他的训话。
他的手上还有些湿漉漉的，看起来是在刚刚等待的时间里去上厕所了。
橘悠松递过去一个感激的眼神，上杉光哉却只是摇了摇头。
“这起案子上面很重视。”
熟悉的开场白。
几乎每一个案件都会得到这样的评价。
“所以我们必须要抓紧破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