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红眼
羽衣真良摸索半天总算是把摄像头给关掉了。
直播间突然变成黑屏，这让观众们满头雾水，打着问号的弹幕不断飘过。
时不时就出现几个醒目留言。
可羽衣真良没有关注直播间的想法了。
三位警察全都陷入了苦战，其中还有一人忽然倒下。
这似乎是理所应当的，他们随身携带的武器就只有警棍，这种短小的钝器实在是拿硕鼠没什么办法。
杀伤力太低了。
羽衣真良开始四处观察，想要找个趁手的武器用，出一份力气，帮一帮这些警察。
可目光所及之处，皆是被黑多鼠给啃食干净了。
“该死。”
帮这些警察就是帮助自己。
只是她现在无计可施。
“啊！”
忽然，一声凄厉的尖叫在每个人的耳畔炸响。
羽衣真良连忙调转发现，看向了声音的源头。
原来是先前那位打着耳钉的男人将水手服女孩给推了出去，让她跌倒在了鼠群之中。
“你做什么！”
女孩泣不成声，拼命扒开自己身上的黑多鼠，她委屈极了，瞪大了眼睛，假睫毛上下翻动，看向耳钉男的眼神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神采。
“为什么？说好爱我！说好要守护我一辈子的呢！”
她尖叫着，想要推开身边的黑多鼠，神色愈发惊恐，动作愈发慌乱。
“蠢货！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时候了？”
耳钉男可没有任何的内疚与自责。
诓骗纯情小女生的事情他做多了，天涯何处无芳草，危机之下，根本没必要舍身去保护这个女孩。
他理直气壮地叫骂着，脸上扬起市侩的笑，眼睁睁看着女孩被黑多鼠淹没，拖延了黑潮蔓延过来的速度。
只是，那鼠群中的啃食声还是令人头皮发麻。
惊恐的情绪没有得到阻拦，仍然在飞速蔓延、发酵。
“喂！”
躲在一旁的男人看不下去了，他站出来推搡了耳钉男一下，却被反手扇了回去。
“别碰我！你要是想逞英雄就去救她！”
耳钉男恶狠狠地看着年轻男人。
年轻男人捂住火辣辣疼痛的脸颊，刚想要发作，动作就停住了。
耳钉男看着他那副德行，笑出了声，扬起下巴，洋洋自得，说道：
“懦夫！你还有什么本领？”
他没有看到，在他的身后，水手服女孩从鼠群中爬了出来。
她毫发无伤。
唯一的变化是身上的衣物被全部啃食，露出了细腻白净的肌肤。
那透着青色经络的雪白简直是人间最美好的风景。
倘若放在之前，她肯定是会捂着羞耻部位放声大叫的。
可现在愤怒填满了她的心绪。
她就这样赤身裸体，箭步冲过来，对准耳钉男的后脑勺就是一拳。
耳钉男懵了，转过身，看见了那熟悉的面孔。
又是一巴掌扇出。
这些就彻底没得谈了，耳钉男也愤怒了，不顾什么风度，不顾周围的情况，直接和女孩扭打在一起。
闹剧进行到高潮时，一直与黑多鼠纠缠的新岛康终于是抽出空了。
他一脚蹬开冲过来的黑多鼠，看向那些闹成一团，愈演愈烈的路人，对这些生龙活虎还有精力内斗的人们大吼起来：
“都别闹了！你们到底要干什么？这些老鼠不会伤人！用拳头也好，用大腿也好！快点反击！”
局势越来越糜烂。
他想依靠其他人的力量扭转局势。
在他看来，困境之中，多一份力量都是好事。
然而。
噗嗤！
皮肉被刺穿的声音骤然响起。
鲜血泼洒。
新岛康的腹部被利爪捅穿，黏糊糊的肠子流了一地。
剧烈的疼痛让他瞳孔猛地缩小，他难以置信地垂下头。
只见几个眼睛血红的黑多鼠已经抽出了利爪。
随后，那还在滴着血、混杂着黄白之物的爪子再一次突刺，刺进了他的身体。
“什……什么？”
情报是假的？
新岛康不敢相信，他强忍着喉口的腥甜，却还是吐出一大口血来。
看着那些通红的、血淋淋的眼睛，他猛然意识到——这些黑多鼠不对劲。
一定是发生了什么，有什么东西被改变了。
可他找不到线索，猜不出答案了。
他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正在一点点变冷，不管什么地方都提不出半点力气。
他的眼前浮现出自己毕业的那一天，自己就职的那一天。
“小子，好好干。”
上杉光哉的声音浮现。
咚！
他倒在了地上，像是拧断了发条的玩偶，永远陷入了黑暗。
而随着他的倒下，尖叫声、怒骂声再一次在咖啡店中响起。
毫无疑问，客人们陷入了恐慌。
杀人了！这些老鼠居然杀人了！
其他黑多鼠也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疑惑地看向那些奇怪的同伴。
在精神网络中，它们联系不上对方了。
一种肉眼不可见的诡异光波在屋子里扩散。
顿时，原先眼睛还绿油油的黑多鼠身体微微一颤，眼珠子在顷刻间就转变为了血红色。
不安的情绪在咖啡店内荡漾。
仿佛某种不好的事情正在发生。
在诡异的平衡中，羽衣真良主动站了出来。
今泉明一倒下后，衣物全部都被啃食，就连作为武器的警棍也没有被放过。
这次，新岛康倒下后，她不再犹豫，一个翻滚就冲刺到新岛康的身边，捡起他的警棍用力挥舞起来。
她成功将周围那些红眼的黑多鼠逼退，然后看向还在懵圈的客人，大吼道：
“动起来！快动起来！随便做点什么都好！”
一棍打爆飞扑过来的红眼黑多鼠，看着丢了魂的众人，她咬牙切齿，再度喊道：
“难道你们真的就打算坐以待毙吗？”
坐以待毙？
吉村浩二做不到。
他清晰地看见了朝夕相处的新岛康倒下，他愤怒极了，呲目欲裂，立马就想要冲过去援助——
只是没想到被人抢了先。
定睛一看，这不是前不久那个想要进案发现场的漂亮女孩吗？
居然如此勇敢？
她的攻击毫无章法可言，只是凭借着一身蛮力舞得虎虎生风，虽有百般漏洞，却至少成功逼退了附近的黑多鼠，制造出一片安全的真空地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