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少女只想抓住希望
“难喝死了，为什么会喜欢喝这种东西？”
这是她经常对父亲说的话。
可如今，没有人再会去回答一句：
“就是喜欢喝这一口马尿啊！”
晚风吹拂起战场原椿的头发。
乌黑的长发仿佛融入了黑暗。
她真的还有必要依恋这个世界吗？
这个世界还有什么美好的东西吗？
既然最后羁绊的母亲已经离世了，自己为什么不学着父亲一样解脱呢？
战场原椿打开了所有的啤酒，倒在地上，为自己践行。
天台的风渐渐变大了。
这风让她漆黑的长发飞扬起来，乱糟糟地拍在脸上，啪嗒啪嗒，带来了不真切的疼痛感。
她看向了楼下，灯火通明，夜游的人脸上挂着欢快的笑。
“是庆典吗？”
远处似乎在举办什么活动的样子。
年幼的女孩左手拉住妈妈的胳膊，右手拽着爸爸的衣角，蹦蹦跳跳走着。
多幸福的一家人啊。
她曾经也是这样吧？
“可这一切，与我无关了啊。”
战场原椿准备结束自己的生命。
她本以为自己流干了眼泪，不会再哭了。
可是眼角湿润了呢。
是眼睛里进沙子了吗？
不知怎得。
她想起给自己纸巾的年轻教师了。
从口袋里掏出最后一张纸巾，擦干净了为数不多的眼泪。
她退回到了安全的位置。
“世界上还是有那样温柔的人……在走之前，至少做些什么去报答他吧……”
清秀的面容在脑海里不断闪现。
叹息一声，战场原椿暂时放弃了轻生的想法。
她回到了大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
不，说是漫无目的有些不准确。
事实上，她正在赶往自己平时打工的那家居酒屋。
既然还要活下去，生活还要过，那钱就是必须的东西。
时间已经耽误了很久。
为了赶时间，她决定抄近路，走小巷。
战场原椿在偏僻的小路上奔跑着，忽然停下了脚步。
在她的面前，是一群头发五颜六色的青年，他们手里拎着钢管甩棍，扯着嘴角站在那。
这些都是讨债的社团成员。
站在最前面的是个莫西干发型的肌肉壮汉。
他戴着银白发亮的齿虎，缓缓走过来。
战场原椿没有尝试逃跑。
她本就是不擅长运动的类型，又因为长时间的疲劳导致身体虚弱，再算上今日忽逢大变，遭受到了打击。
她根本就跑不快，也跑不远。
“小妞，可算找到你了。”
在肌肉壮汉身后，钻出来一个瘦猴似的杀马特黄毛青年。
他用弹舌的方式大吼着。
“有什么事情吗？”
“当然是让你还钱啊！”
黄毛站直了身体，手中蝴蝶刀飞舞，理所当然地说着。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老爹找咱们借了钱，他现在人没了，让你这个女儿来还，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吧？”
听到对方的话语。
战场原的身体一下子就僵住了，犹如被灌了铅石，动弹不得。
是啊，这是正确的事情。
反而是她选择逃避，始终避而不见才是不正确的事情。
黄毛青年一步步靠近，站到了她的面前。
她被推倒在了地上。
好不容易燃起的一点希望又如幻梦般破碎。
她心如死灰。
“爸爸，那边是在干什么啊？”
咬着苹果糖的小女孩站在小巷口，口齿不清地说着。
她伸出小巧的手指，指着小巷里的众人。
“没什么，咱们别去添麻烦。”
商业精英打扮的男人抱起自己的女儿，转身就走。
一脸慈爱的女人也说着些哄孩子的甜言蜜语。
为什么啊？
“救救我啊……”
为什么不救救我呢？
战场原椿觉得自己像是被丢进了海里，不断下沉，不断下沉。
这还有什么办法呢？
哪怕是报警，对方也是有利的一方吧？
更何况，这些家伙还有极道社团的身份。
所谓合法催收，本就是一种实力的体现。
她不由得更绝望了。
没有人发现，她那美丽的眸子越发漆黑。
“他们真的是正义的吗？”
缥缈的声音浮现在耳畔。
这似乎是个男人的声音，但是仔细分辨又有些失真，战场原椿从没有听到过这样的声音。
可面对这个问题，无论从哪个角度，她都回答不上来。
“你的父亲为什么突然暴富？为什么突然破产？为什么一落千丈？”
那声音又紧接着提出了三个问题。
战场原椿身体僵硬无比，面无血色，白皙的脸蛋像是被漂白了几百次。
抬起头，领头的黄毛青年已经走到了跟前。
他抱着双臂，居高临下地打量着战场原椿。
“你现在肯定是还不上钱对吧？”
没有等待她回答的意思。
“那不如跟着咱们去花街卖酒吧？你知道的，这行利润很高，再加上你有个不错的脸蛋，到时候肯定能大红大紫。”
黄毛青年舔了舔嘴唇，猥琐地说着，他蹲下身来，伸手想要捏战场原椿的下巴，仔细瞧瞧这位美人。
但是，他做不到了。
一把崭新的水果刀贯穿了他的右眼，刺破了后脑勺。
“你！你……”
他的生机迅速消散，鲜血横流，瘫倒在地上，想要拔出水果刀，可怎么努力都做不到。
“你说的很好。
“但是，我拒绝。”
战场原椿站直了身体。
那把水果刀是她刚刚在便利店买来的，目的就是为了防身。
因为从未学习过格斗，也从没有过打架的经历，她觉得自己很难偷袭成功。
没想到黄毛青年给了机会。
她的袭击产生了出乎意料的效果。
“大哥！大哥你没事吧！”
“快叫救护车啊！”
社团小弟们惊慌失措。
他们分出好几个人驾起黄毛青年就往外跑。
“给这女人一点教训！”
莫西干头的肌肉壮汉面露凶光，摩拳擦掌。
不过是一个区区的女子高中生，除了突然偷袭还能有什么手段！
居然敢打伤少爷！
这已经不是一般的女高中生了，必须要出重拳！
卖到花街之前，先给兄弟们尝尝头汤！
看着围拢过来的男人们露出淫荡的笑容，战场原椿也笑了。
“你们，一个也走不掉。”
她凄惨的笑着。
晚风吹起那柔顺的黑发，一时间竟然颇为凄美。
“不管您是什么东西，恶魔也好，邪神也罢，请把您的力量借给我吧。
“在此，我愿意献上我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