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我和你
我们并立天河下,
人间已落在沉睡里,
天上的双星,映在我们两心里,
我们握着手,看着天,不语。
正文:
泪水划过项歌白皙的脸颊,她依旧微笑着看向裴鸣,裴鸣抬起手擦掉项歌脸颊的泪水,将项歌拥入怀中,抚摸着项歌的头。项歌的脸正巧抵在裴鸣胸前,双手轻轻柔柔的回抱住裴鸣。
裴鸣缓缓地将头深深埋入项歌的肩膀,那动作带着一丝眷恋与依赖,仿佛要将自己所有的疲惫与深情都倾注在这一靠之中。他的双臂不自觉地收紧,进一步加深了这个拥抱,似乎想要把项歌融入自己的生命里。
项歌也本能地作出回应,她的双手紧紧地扣住男孩的肩膀,指尖微微用力,仿佛在确认这一切的真实性。在这紧密的相拥里,他们能清晰地感受到彼此的心跳,那一下下有力的跳动,像是在诉说着多年来未曾言说的情愫。
彼此传递着心跳,都如同在岁月的长河中激起层层涟漪,那些被尘封在心底多年的心事,此刻终于找到了回应的港湾,在彼此的胸膛间回荡,交织成一曲动人心弦的爱的旋律,让他们沉浸其中,忘却了周围的一切。
回忆仿若幽梦深处的繁花盛景,即便斗转星移,亦灼灼不灭,其迷人之处,就在于它是那无法折返的彼岸,仅能于心灵的幽僻角落,散发着独属于往昔的光晕,而记忆之妙,恰似神来之笔,绘就着岁月的长卷。
当我们悄然踱步于时光的回廊,无论昔日曾深陷怎样的悲戚渊薮,抑或被凄楚的阴霾所蔽,于回忆的澄澈镜湖之中,倒映出的终是那粼粼的美好波光。
往昔的创痛似暗夜的冷雨,虽曾打湿心湖,然时光的长风徐拂,终使那愁云惨雾渐渐弥散。在悠悠岁月的悉心淘漉之下,所余留的美好,犹如天际最亮的星星,成为我们心魂深处、本能所系的温柔乡与诗意栖居地,永恒地闪耀着,召唤着我们在生命的无垠旷野中,不断回溯、追寻。
晚上,项歌从公司开车回到家里,洗漱完她来到书房,将书房的等打来,从书房柜子里拿出一本厚厚的带有贴纸的笔记本,笔记本里记录了她和裴鸣的故事,像是一部她前半生情感历程的回忆录,那些或悲或喜、或起或伏的过往,皆定格在这纸页之间。而这厚重的笔记本自从裴鸣结婚之后她再也没有拿出来过,今天她犹豫着,还是抑制不住的又一次翻开。
笔记本第一页画了一块黑色的橡皮,她轻轻的摩挲着文字与图案,与裴鸣的童年回忆也渐渐涌入脑海。
那是一个午后,阳光慵懒地洒进教室,带着些许温热的气息,同学们的眼神逐渐变得迷离,老师的讲课声仿佛是从远方传来,模糊而又单调,整个教室都被这股令人难以抵挡的困意所笼罩,像是被施了魔法一般,让人不由自主地陷入昏昏欲睡的状态。
“项歌,橡皮借我用用”男孩的声音很小却很绵长,然后顺势拿走了橡皮。
“裴鸣又是你,你怎么总也不带橡皮”
“嘘~老师在看你”
项歌无奈转过头去。
“你咋老用她的,下次不行你用我的吧!”他总是这样借项歌的东西,同桌小凯都有点看不下去了。
“一边去,我就用她的!”
时光在这散漫的氛围中悄然溜走,放学后的裴鸣在座位上犹犹豫豫的,时不时的翻翻书动动笔的,也不像是往日那样放学就看不见他了,值日的同学拎着水走进教室准备擦地,看到裴鸣还在座位上。
“裴鸣,你怎么还没走啊!”同学问道。
“嗯,对啊!”不耐烦的小声回答道。
”哎?不是吧,今天值日的就你俩吗?”裴鸣忽然站起来问道。
“没有,还有去老师办公室拿笤帚抹布。”
“哦,我就说她去哪儿了吗!”裴鸣小声嘟囔着。
“啊,你说啥?”
“没啥,我走了!”背上书包,裴鸣从教师后面小门走了。
裴鸣走后不久,项歌和几个女同学拿着笤帚抹布回来了。
“我们快擦完了,等会地干了,你们拿笤帚扫下就行了。”值日长同学说道。
等在学校路口转弯处的裴鸣东张西望,看见项歌过来了,还是抑制不住的开心。
“项歌、项琳琳~”裴鸣大声喊道。
“你怎么还没回家?”听见有人喊她得名字,项歌猛的抬头,一看是裴鸣,快步小跑到他跟前说道。
“我等你一块回,桥西边有只狗可吓人了,你不是怕狗吗,我帮你看着点!”
“我....(项歌有些害羞的支吾着)还好,也没有很怕,路上乱叫的就有点怕,那狗最近拴上了,都两三天碰不见了。”
“说不好,快走吧”裴鸣有些心虚的转头看向别处说道。
今天裴鸣回来有点晚,裴鸣奶奶此时正焦急的站在家门口等他,落日余晖之中,看见裴鸣和项歌一块回来了。
“裴奶奶好!”项歌笑着向奶奶问好。
“唉,才放学!”
“嗯,奶奶拜拜~”项歌爽朗的说道。
“拜~”裴鸣高声回答道。
“你咋老跟人小琳琳脚前脚后,这么喜欢人家,到时候给你娶过来做媳妇吧!”裴奶奶接过书包打趣的说道。
裴鸣听到奶奶这样说,眼睛的都亮了,高兴的说道:
“好啊奶奶,等我长大了就娶项琳琳。”
“哈哈,好啊,你这臭小子,美得你,快进屋吃饭,你妈都做好饭了!”奶奶微微笑无奈摇头的说道。
翻阅着过往的点滴,泛黄的页脚蜷缩翘起,项歌轻柔地在页脚上摩挲着,试图将那些褶皱抚平,她的动作很慢,很细致,仿佛在对待一件无比珍贵的宝物。
然而,当她的手缓缓拿开,那页纸的页脚依旧蜷缩在那里,保持着那略显沧桑的姿态,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那些被时光掩埋的故事。
项歌苦笑着,这又何尝不是他们情感经历的写照,时光如壑,命运若渊,一切努力皆似投石于浩渺沧海,徒留几圈涟漪,终是难挽那已然既定之沧桑,唯余满心怅惘在岁月的幽深处徘徊。想到这里,她缓缓合上笔记本,将本子放回柜子里。
这安静的夜晚,她仿佛伫立在时光的残垣断壁间,心中满是自嘲与凄惶。往昔的自己,在情感的泥沼里苦苦挣扎,那些日子,如芒刺在背,每一刻都镌刻着蚀骨的痛。如今,好不容易摆脱出来,本应欣然释怀,可为何,当记忆的潮水悄然涌来,却只觉满心的荒谬与悲凉。
那些过往,每一次回望,都是对当下好不容易重建的安宁的一种亵渎,是对历经磨难后的自己的不忠。她深知,应大步向前,将那些破碎的过往深埋于岁月的尘埃之下,任其渐渐风化,可思绪却总是不由自主地飘回,在自我拉扯中,陷入更深的迷茫与痛苦。
项歌来到洗手池旁将水温调转至零度,打开水龙头,她想让自已清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