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何为正，何为邪
曲洋持续给令狐冲输送内力，几个时辰后，令狐冲脸色好转，已然再度醒来。曲洋见状，收住了内力，缓缓运功调息了一阵子。而令狐冲醒来，不见了他的董兄弟，正自疑惑，但他回头向曲洋看去，便已知道他以内力为自己续命，也深知内力对武林中人的重要性，更是大为感动。虽说男儿膝下有黄金，但是受此大恩，他早已感动得双膝跪地，拜了一拜道：“多谢前辈救我一命。”此话说的真诚无比，曲洋见状也连忙将他扶起，道：“小子，你有所不知。你如今全靠我体内的真气来维持住你自己的性命，倘若真气一断，你必死无疑。”令狐冲道：“前辈为了我，做出如此牺牲，此恩终生难报。”
曲洋听到“牺牲”二字，想起东方不败的话来，“所谓‘一日江湖，终生江湖’，要离开这个江湖，至死方休呀。你们两个的事情，已经闹到人竟皆知，你以为左冷禅会放过你和刘正风吗？”他微微一叹：“其实我为你打入点内力，又算得了什么牺牲，我早已想退出江湖，与我的知己好友共赴山林，弹琴吹箫，以渡余生。我所做的牺牲，不止如此呀。”令狐冲闻言，道：“晚辈不解，还请前辈相告。”
曲洋道：“你是五岳剑派中人，应该知道，明日是刘正风金盆洗手的大日子。我如实向你道来，我是日月神教光明右使，曲洋。刘正风，是我的至交好友。我们相交的事情已经流披江湖，恐怕不容于正邪两道。明日金盆洗手大典，倘若刘贤弟因为我而遇到什么危险，我会一辈子不安的。倘若你因为我的离开而性命不保，我也会一辈子不安。我如今真的不知道应该怎么做，所以左右为难。”
令狐冲闻言，也大为疑惑，曲前辈是日月神教的光明右使，怎么会与刘师叔相识，还是至交好友？但我听他所言，万万不可能是作假。师傅曾说，日月神教之人作恶多端，杀人无数。曲前辈说，他是光明右使，在教中的地位恐怕也不低。按照师傅所言，死在他手上的无辜之人恐怕也不在少数。可我观其气度，他也是光明磊落之人。何况那日在回雁楼，他已得知我是五岳剑派弟子，今日又给自己输送如此之多的内力，救自己一命，定非杀人如麻的歹人。哎，真苯，我们名门正派之中也有像余沧海这样的败类，日月神教之中难道就不能有英雄豪杰吗？师傅常常说，见到魔教之人，要立马杀了他。可是，曲前辈虽然是魔教之人，但是他救我一命，要我杀了他，我实在办不到。刘师叔与曲前辈相交一事，让我师傅得知，师傅嫉恶如仇，恐怕还会为难于刘师叔。于是，他慨然道：“前辈又何须为难？人在江湖，义之当先。今日晚辈受前辈如此大恩，前辈已经对晚辈尽义，倘若晚辈还是不幸迈进鬼门关，也是晚辈自己不肖，前辈无需为晚辈担心。反而是刘师叔，还需前辈鼎力相助，所以，前辈，赶紧去救刘师叔吧。”
曲洋闻言，道：“你真的不怕死？”令狐冲道：“我自然是怕的。不过前辈和晚辈，不过是萍水相逢。而前辈和刘师叔，如前辈所言，是生死之交呀，是前辈至为重要之人。两者权衡之下，两害取其轻。我虽然很想活，但是我活下来，却要用别人的痛苦来交换，晚辈实在做不到。前辈倘若为晚辈留下来，晚辈同样也会心感不安。此处离衡山尚有一段距离，所以，前辈，你赶紧去相助刘师叔吧，否则的来不及了。”
曲洋叹道：“臭小子，想不到你年纪轻轻，倒不失为一条汉子。也罢，今日我曲洋便将我体内十之五六的内力传给你，由你自行打通体内各处穴道，让你性命无碍。不过，你需要清楚，我神教内功与五岳剑派的内功大相庭径，而且我的内功深，你的内功浅。两股气流，一定会在你身上相互激荡。你若控制不好，还会让你受尽折磨。小子，你敢跟我赌一把吗？”
令狐冲闻言，大笑道：“我令狐冲没有什么不敢赌的。只不过，前辈，你为晚辈如此消耗内力，又如何相助刘师叔？”曲洋闻言，亦是大笑：“当日你在回雁楼，武功不如田伯光，还不是一样把那个小尼姑救出来了吗？救人除了武功，更需要智谋。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你也无需理会这么多。来，我马上运功，给你输送内力。”说罢，两人在床上端坐，他便给令狐冲输送内力。直至黄昏时刻，他见内力输送得差不多，才和令狐冲道别离去，自投衡山而去。
另一方面，几派掌门齐聚衡山刘正风府邸，正听仪琳讲述昨日的事情。原来那日侯仁英正准备将罗仁杰用板车运走时，恰好被恒山派定逸师太碰见。定逸师太见状，向其询问发生何事。侯仁英向定逸师太诬告令狐冲挟持仪琳，与田伯光为伍，又将自己师兄杀害。定逸师太听后大怒，也不辨其虚假真伪，便匆匆赶往衡山找岳不群算账。而天门道长这时也怒气冲冲地来到刘正风府邸，正向岳不群怒斥令狐冲所作所为。定逸师太到来后，更是当着众掌门人的面，大声指责岳不群为伪君子，只有这样的伪君子才能教出这样的徒弟。岳不群心中大怒，手上暴露青筋，对定逸师太动了杀心。但他勉强克制，彬彬有礼地向各派掌门赔罪。此时，仪琳匆匆赶来，得知师傅误会令狐冲，便将回雁楼一事向在座众人道明。众人明白原委后，均对令狐冲为人赞叹不已。定逸师太、天门道长也向岳不群赔罪。岳不群也连声向各派掌门道明自己管教不严，请各派掌门多多包涵，但是心中却对定逸师太和天门道长极为不满。此时余沧海见众人罔顾自己弟子生死，正厉声质问仪琳道：“你说令狐冲死了，他的尸首呢？”
话犹未毕，忽听得“哎哟”一声，大厅之上飞进一个人来。只见这人身穿青色长袍，是青城派弟子的服色打扮。他俯伏不动，而后背，则贴着乌龟的图案。余沧海见状，急忙问道：“人豪，谁打伤你的？”
还未等于仁豪回答，只听得一阵讥讽之声传来：“余观主，这就是你们青城派的‘屁股向后平沙落雁式’！哈哈，哈哈！”余沧海闻言大怒：“谁……究竟是谁……有种就出来！”厅上几位掌门人均是正派十大好手之一，此时都已站起身来，走出大厅四处张望，竟也无法知晓来人身藏在何处。众人方此来人武功高强，恐怕生平所未见，已然伸手摸剑。
突然，群蜂来袭，众掌门人抵挡不住，唯恐被蜜蜂所伤，纷纷往大厅退去。此时，一个蓝影以极快的速度移来，众人眼睛一花，那人已经将仪琳带走。至此，众人连来人的面容也未曾看见，只是见得一道蓝影。而来人正是天下武功第一的东方不败，她运起葵花宝典中的鬼魅身法及轻功，当真举世无双，非各派武功所能及。也无怪乎岳不群等人不曾看见。
原来，东方不败离开群玉苑后，便往刘正风的府邸而去。她出门之时，见令狐冲脸色苍白，又担忧曲洋不肯为他输送内力，不禁极为着急。因此，此次她前往衡山，只想以最快的速度取得白云熊胆丸救人。除非到了万不得已之时，她也不愿暴露身份，更不想在衡山因为与五岳剑派中人大打出手而担搁救人时间。所以，她施计以蜂群攻击各派掌门，扰乱众人心神，然后运起葵花宝典的身法，以保证万无一失，行踪不被泄漏。因此她抓住仪琳后，就当即运起葵花宝典中的轻功离开。
定逸师太见自己的弟子被人带走，已经急得不知所措，连忙向岳不群等人求援，岳不群和天门道长也应声愿望，但苦于来人轻功极高，如今踪迹全无。一旁的余沧海见弟子被打伤，又见来人当着众掌门人的面诋毁本派武功，更为恼火，早就想把来人碎尸万段，此时，他见众人同仇敌忾，心想来人武功虽然极高，生平所未见。但是他武功再高，也难敌众手。于是他马上召来青城派用来追踪敌人的苍鹰，让苍鹰在侯仁英的后背嗅了一嗅气味，便将苍鹰放飞到空中。苍鹰在空旋转几下，便展翅高飞。余沧海便领着众人，跟着苍鹰做走的路线，追踪敌人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