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妙计

三月十五之期越来越近，无色庵内，令狐冲道：“两位前辈，人不贵无过，贵能改过。岳掌门本性不坏，只是一时利欲熏心，迷失心性而已。晚辈不才，愿前往华山，劝说岳掌门与日月神教化干戈为玉帛，从此双方罢斗。只要岳掌门愿改过迁善，晚辈也愿意放下恒山两位师太的大仇。毕竟，今日我们杀了岳掌门，明日，华山弟子也会向恒山寻仇。这样呀，也不知道双方要杀到什么时候。”其实，他的心里另有一番打算，此去华山，是要抄录失传的剑法。这样，大伙儿便会上思过崖。到了思过崖之后，他就直接去后山找风清扬，一来感谢风清扬传功之恩，二来请风清扬做媒。方证道：“阿弥陀佛。令狐掌门以德报怨，不愧为一代侠士。”冲虚道：“令狐兄弟，老道担心，如果你去华山，岳先生会将你扣留下来，以此胁迫恒山参与攻打日月神教一事。哎，其实，岳先生攻打黑木崖，纵使有武当、灵鹫寺援手，也必败无疑。”令狐冲道：“道长为何敢如此肯定岳掌门必败？”

冲虚道：“令狐兄弟，老道与方证大师前来华山。数个时辰之间，消息已经传到黑木崖。可见，日月神教的细作遍布天下。如果岳先生大举进犯黑木崖，老道敢打赌，他还没有出陕西地界，东方教主就已经知情。这样一来，东方教主就有足够的时间准备。她可以遣人半路伏击，以逸待劳，还可以……”他叹了叹气。方证道：“冲虚道兄所言极是。所以，我们务必要阻止岳掌门攻打黑木崖。老衲仔细思量，不如我们三人同行，一起去华山。三月十五清晨，由令狐掌门独自上山，老衲与冲虚道兄则在山脚相侯。如果令狐掌门酉时还没有下山，老衲与道长就一起上华山向岳掌门要人。如果掌门依时而还，那就最好不过。”令狐冲赞道：“此计大妙。两位前辈是武林的泰山北斗，岳掌门纵使当真扣留了晚辈，也一定会给两位前辈面子。”其实他还相说，东方不败已经将破解辟邪剑法的方法告诉自己，岳掌门想扣留他也没有那么容易。

冲虚道：“此计妙不可言。不过，如果岳掌门坚决否认令狐兄弟已经上山，那又如何？所以，老道还有一计。令狐兄弟，我们三人一入长安城，兄弟便让恒山弟子将长安绸缎铺的绸缎全部一扫而空，动作越大越好。最好让整个江湖都知道，令狐兄弟上华山的事情。这样，岳掌门就无从抵赖了。”方证道：“不错。”令狐冲突想起平一指，他知道，如果自己离开恒山，平一指便会传信告知东方不败，于是他道：“两位前辈，你们以为，这事有必要支会东方教主吗？”冲虚道：“东方教主若得知此事，一定率领教中精英接应令狐兄弟。可是，她为人向来骄傲自大，绝不会听老道与方证大师的话。如果令狐兄弟当真被扣留在华山，老道担心东方教主会马上率领日月神教精英攻占华山。”方证道：“东方教主武学修为极高，到时她真是杀上华山，老衲与道兄也拦不住她。”

令狐冲道：“不瞒两位前辈，晚辈与东方教主有约，等恒山一切安定下来后，会上黑木崖向她提亲。东方教主将杀人名医平大夫留在恒山，一方面替恒山弟子疗伤，另一方面，平大夫是日月神教之人，东方教主让他到时候带晚辈前去黑木崖。晚辈担心，晚辈一离开恒山，平大夫担心晚辈的安危，会飞鸽传书通知东方教主。”冲虚、方证两人闻言大惊，他们万万想不到鼎鼎有名的杀人名医是东方不败的部属。冲虚道：“这样，老道与方证大师先带恒山弟子前往长安，令狐兄弟随后再来。今晚，令狐兄弟就去对平大夫说，你有一位亲戚在长安城，而你呢，要先去请他做媒，再去黑木崖向东方教主提亲，这样平大夫一定欣然前往长安。等到达长安后，老道与方证大师会将平大夫拉去长安最有名的酒楼太白居用餐，而令狐兄弟则计划行事。次日，令狐兄弟一早便上华山。等平大夫醒来，令狐兄弟已经出发多时，他也只好随老道去华山山脚接应令狐兄弟了。还有，令狐兄弟还要告知平大夫，等请到大媒之后，再向东方教主报信，以免让东方教主等急了。”令狐冲大喜道：“妙。道长神机妙算，堪称当世诸葛亮。”冲虚笑道：“令狐兄弟过奖了。”方证道：“阿弥陀佛，阿弥陀佛，阿弥陀佛。”于是，三人计定。恒山库房本就银票五千余两，令狐冲取出其中四千两，以作采办绸缎之资。随后，他又吩咐仪清挑选十余名弟子连夜随方证、冲虚前往长安。当夜，他就按冲虚计策行事，将事情告知平一指。平一指虽然不知道令狐冲什么时候蹦出来一个亲戚，不过也不好拂了他的意，以免得罪东方不败，只能一切按他的吩咐去做。

三月十四下午，令狐冲与平一指甫一抵达长安，冲虚、方证就迎面而来，冲虚道：“令狐掌门，你怎么来长安了？”令狐冲道：“不瞒两位前辈，晚辈前来长安城，是想请晚辈的一位亲戚做媒，向东方教主提亲。”冲虚、方证闻言，齐声恭贺令狐冲。令狐冲道：“多谢两位前辈。”冲虚道：“令狐兄弟，这位是？”令狐冲道：“他便是江湖上鼎鼎有名的杀人名医，平一指，平大夫。”冲虚大喜道：“久仰平大夫大名。”平一指见武当掌门对他颇为尊敬，面有得色。冲虚又道：“不知平大夫是否肯赏脸到前方太白居一聚？”平一指正自犹豫，令狐冲道：“平大夫，我已经有一年多没有见过这位亲人了，到时候也不知道会聊到什么时候。平大夫何不随两位前辈去太白居一叙？明日辰时，我再与平大夫前往黑木崖。”平一指道：“是呀，你与亲戚聊天，平某这个外人尴尬得很。既然武当掌门诚心相邀，平某就去太白居一品那里的名菜。”冲虚大喜，协同方证、平一指前往太白居，不在话下。夜深之后，三人就在太白居的厢房内休息。

而令狐冲支开平一指后，便汇合仪清等人。他吩咐众人去长安最奢华的绸缎铺采购绸缎，并传言恒山令狐掌门亲上华山恭贺岳掌门就任五岳掌门。没过多久，长安城中的百姓，就尽知此事。三月十五清晨，令狐冲雇佣长安城中的车夫将绸缎运上华山。他吩咐仪清在华山后山小径与方证、冲虚汇合后，便上了华山。卯时三刻，太白居的厢房内，冲虚道：“平大夫，用过早点之后，我们一起去找令狐兄弟。”平一指道：“好。”平一指用过早点后，就随方证、冲虚去找令狐冲。三人到达华山后山小径，仪清上前道：“两位前辈，掌门师兄已经上山了，现在应该到正气堂了。”平一指大惊失色，他知道自己被骗了，他失声道：“你说令狐公子他……”仪清道：“掌门师兄已经上华山了。”平大夫呼天抢地地喊救命，他道：“死了，死了，这回怎么向东方教主交代。东方教主知道这事之后，我还有命在？死了，死了。”众人见状好笑。冲虚道：“平大夫放心，老道已经为令狐公子筹划好一切，令狐公子定然无虞。”平一指大怒道：“你们不把弟子的性命放在心中便算了，平某与你们无冤无仇，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加害平某？”一旁的仪琳将一串佛珠递给平一指，道：“平大夫，我们一起求佛祖保佑掌门师兄，好吗？”平一指无奈，只能在一处磐石上坐下，心中不断地祈求令狐冲平安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