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我去刷个荣耀
“美人鱼最珍贵的难道不是你们的声音吗？”
卡文英一声反问，他摸着英格丽德那漂亮的蓝色长发，六位人鱼公主无论是她的长发还是鱼尾都有着不同的颜色，像极了二次元人物，大公主如果出现在人类漫展上，一定能够成为顶流。
“声音最动人，唱歌最好听的，是我的小妹爱丽儿！父亲曾经说过，她的歌声是七海王国最珍贵的宝物！”
英格丽德用着一种异样的感情说着，“如果我们从我们姐妹中选择一个最美丽的姑娘，我想一定是我的妹妹爱丽儿了。”
“为什么，你会这样想？”
“我为什么不会这样想，我的妹妹爱丽儿是如此天真无邪，眼神纯净，她像一个没有污染的孩子。
她向往着太阳，比我更加向往，在海底这个黑暗的世界，她比谁都更渴望着光，渴望着热，渴望着人间的一切。
因此她可以付出难以想象的牺牲。
如果我对你的爱，是出于你是我无法得到的，因为占有欲想要得到的爱，那么她的这份爱绝对不是。
格瑞塔渴望你的爱，想要得到承诺，她知道你并不是真的爱她，因此她的渴求带着一种卑微，她的爱需要得到你的回应，否则就会动摇。
爱丽儿毫不迟疑地相信她的爱，她相信爱过你，胜过自己的爸爸和妈妈，时时刻刻想念着你，将这份爱交托给你，并且坚定不移。
怎么了，感觉到很奇怪吗？我们人鱼姐妹之间没有秘密，互相倾诉心事，并且约定保密，这是我们小时候就开始的行为，论及倾听者谁能和姐姐相比。”英格丽德语气中带着自豪。
“或许是这样吧！”卡文英语气古怪地轻笑。
“或许？难道这样还不够吗？”英格丽德如大海般蔚蓝美丽的眼睛呈现出迷茫。
“这是奉献，是牺牲，是爱情却也不是爱情。”
“我不明白？”
“你爱我吗？”
“当然。”
“爱丽儿爱我吗？”
“当然。”
“你愿意为你的父亲，你的姐妹，甚至为了我奉献出自己的生命吗？”
“我会毫不犹豫地回答是，可是我的内心会动摇，会迟疑，理智支配了我，可是我最终还是会被我的情感支配。”
“你会为我的战友奥尔森呢？”
“当然不会。”
“我的父亲呢？”
“我的王子，我爱的仅仅是我的爸爸妈妈，我的祖母，还有我的姐妹，我能够为自己的王国牺牲，也可以为你牺牲，可是我不会为其他人类牺牲，甚至不会为此浪费我的一片鳞片！”
英格丽德有些生气地说道，卡文英这些提问让她感到很冒昧，看着他还在偷笑，一下子张开自己的银牙就去咬对方的肩膀。
海洋王国的人鱼们总是会唱出最美丽的歌声，这歌声无比纯净，直指人心，是地上世界的人们永远无法唱出来的。
只有在海洋世界成长的人鱼才能唱出来，这是他们永远不需要劳作，不需要凭借自己汗水供给自己衣食，幸福善良，快活生活的人鱼之歌。
可即便如此善良的小美人鱼公主，她们的善良也是有自己限度的。
“你的父亲特莱顿国王问我，七海世界什么最大的时候，我说道理最大的时候，他为何只能赞同。”
“因为你说得有道理啊！”
“可是有道理的话，并不一定会被认可，也不一定会是正确的，因为他是国王，所以才必须认可我的话。”
“为什么？”
“因为他作为国王的职责，压倒了自己的个人欲望。
在我的家乡，白昼与黑夜之国，也就是人们称为挪威王国的地方，是一个一年绝大多数都在冬季，有一半的时间在极夜与黑夜的土地。
国王不仅仅是国家的首席武士，首席法官，更是首席大祭司。国王每年会在春天到来的时候，主持春耕，以此来献祭诸神，以求一个好收成。然而恶劣的环境，并不意味着国王主持春耕，就能获得丰收。
有时候，当庄稼欠收或者天气恶劣导致牧群遭殃，农民就将他们的国王献祭给神。所有的厄运都被看作是神明发怒，这些都是国王的错，只有将流淌着神明血脉的国王献祭给神明，这样才能人们才能赎罪！”
卡文英诉说着挪威王国的故事，这样的例子在挪威和瑞典都时有发生，农民会将庄稼欠收的事怪罪于国王。
英格丽德捂住了自己的嘴，眼神中满是不可思议，她用着轻微的声音问道，“国王就不能将春耕的任务交给别人吗？为什么要做这样会让自己......”
“是啊，国王为什么一定要做这种会让自己殒命的事？”
“如果不这样做的话，民众们还能安心耕种吗？如果国家的民众不耕种的话，全国都要饿肚子的。这就是国王的职责。”
挪威历史上，老者奥恩的后代奥拉夫不愿意继承先辈的王国，因此带着人民前往北方的广袤森林，开垦耕地，被称为“伐木王”。
因为勤奋，他和他的子民都变得富裕，因此附近的移民也纷纷来投奔，只是移民太多，开垦的土地养活不了如此的人口，面对饥荒威胁，人们就把责任归于奥拉夫，将他献祭给奥丁。
“你的爱仅仅局限于你的家人，局限于我，而不能惠及到所有人，这只是小爱罢了。
爱丽儿，她付出的如此之多，这不是交换为了交换我的爱。
只是在自己的爱意中，奉献和牺牲，因此她渴求的也会更多！
发光之人需要将自己当作薪柴燃烧自身，才能照亮环宇，温暖世界，就像国王履行自己的职责，要为世人牺牲。
她的灵魂也会在这份爱中达成至善至美！”
卡文英脸色有着一种古怪，对于小美人鱼的爱情，一般人往往评价为“恋爱脑”，见到英俊的丹麦王子就走不到道，想要变成人类。
实际上她的这份爱，不带着任何恶意，不占有，不摧毁，这份爱仅仅是她个人的试炼，是自身的升华。
人类的灵魂可以不灭，人鱼的灵魂也可以。
在皇太后老祖母的口吻中，人鱼似乎低人一等，当小小的人鱼做出了人类都做不到的壮举时，她的灵魂得以上升天界，这是许多人都办不到的。
因为她的爱和善良让她灵魂不至于变成泡沫消失，通往不朽，所以卡文英可以回应英格丽德、格瑞塔甚至其他美人鱼公主的爱。
唯独爱丽儿的最为困难，她所渴求的，是最贪婪的。
太阳正当其时，散发光辉，可谓至善，否则就是暴政。
音乐符合韵律和心境才为至美，不然只是噪音。
不可否认《海的女儿》故事中带着宗教元素，然而在后世大公会议通过的教义中，明确说过。
耶稣降生前，一个人哪怕不信上帝，仅凭良心做事，也能上天堂。
行神的道，小美人鱼也能获得不灭的灵魂。
卡文英揉着英格丽德的面团发泄着心中的阴郁的心情。
又不是圣人，一辈子仅凭良心做事想上天堂是很难的，不，就算是圣人，也是很难一辈子仅凭良心做事的。
对于一般人而言，哪怕是《王子复仇记》中弑兄娶嫂干尽了坏事的克劳狄斯国王，都有信教，忏悔，捐教堂，赎罪券，强迫异教徒改信的方式获得进入天堂的门票。
如果在教堂忏悔的时候，被哈姆雷特所杀，那么克劳狄斯就可以上天堂了。
历史上挪威国王奥拉夫二世，就是强制推行基督教，杀得挪威旧神信徒血流成河，让一国都皈依了上帝，最终被教会立地封圣，成为挪威的守护圣人。
功勋，我怎么忘了还有功勋这回事。
“英格丽德，告诉我，海巫婆在哪里？
我打算去刷个荣耀！”
卡文英咬了一口面团，然后兴致勃勃地说道。
童话中善良的女巫被尊称为仙女，邪恶的女巫被称为巫婆。
他要像《打火匣》里的士兵那样，去找老巫婆爆金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