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要么投降，要么见阎王
周宏亮说着，缓缓转过身，将本来戴在手腕上的雷霆护腕取了下来。
“你不必感到惊讶，在场的人里，没有一个天赋超过A。我们密教党，从来不收只靠天赋吃饭的少爷小姐们。”紫发学姐笑着说道。
其他十几名学长学姐也纷纷露出鼓励的神色。
“密教党……委员会扶持的学生组织吗？”
“不止于此哦，从本学期开始，我们就是正儿八经的社会政治团体了，不光是学校，连殖民地的政治，只要涉及到长久战略问题的，我们一并会进行干涉。”
一名学长拍了拍顾德的肩头，说道：“你是被校长重视的曙光学院新生吧，学生会和黎明学院瞧不上你，那是它们的损失，我们密教党，就喜欢你这样的人才。”
“对啊。”其他人也纷纷喊道：“这小子一看就机灵，心狠手辣，但是分得清敌我是谁，该对谁下死手，该对谁微笑——简直就是我们的好同志。”
“来吧，小顾学弟。加入密教党，为人类的荣光长存，献出终身。”
“学生会那帮妖艳贱货已经嚣张太久了，该结束他们的王朝了。”
“别强迫这孩子。”周宏亮淡淡一笑，说道：“不管他做出什么选择，作为前辈，我们都得给他们一个好榜样。毕竟，我们也是这么一路走来的。”
“真遗憾，你们没这个机会了。”
咔吧。
骨骼再生完成，以希婕斯摆了摆手臂，百无聊赖地说道：
“好感人的画面，但是毫无意义，无人在意你们的想法。”
她看了一眼周宏亮，说道：“作为一个界外人来说，你的实力还真不错，如果全力开动，或许真有几成机会能够击败我——但是，你的上限也就这样了。”
她虚空拨弄着，虹色星眸愈加闪耀。
“群星昭示了你的命运：当群星闪耀之时，惟有你会沉入海底，落得最凄惨的结局。”
“什么狗屁命运，我是唯物主义者。”
周宏亮捏了捏拳头，嘲笑道：“倒是你，公主殿下，在我们殖民者的干涉下，早都他妈共和了，你还要重建帝国王朝，不觉得可笑吗？我们早就封锁了这片森林，你哪儿也去不了，给我乖乖地上审判席公开裁定，我们的命运不由天定，但你的命运会由法律决定！”
“没有什么可笑不可笑的。‘真理只在剑锋之上’——这是你们教会我的，我不得不承认，你们这些界外人啊，很多理论也好，哲学观念也罢，思想这类东西，确实比我可怜愚昧的同胞们，要高很多。”
以希婕斯歪了歪头：
“但是，也就这样了。过于迷信所谓的科学，让你们也变成了一群呆子。”
她平静地说道：
“你们是不是忘了，这里是什么地方。”
周宏亮摩拳擦掌，张口就来：“紫银矿山，行政编号ZY019019，AAAA级景区，光是原始森林覆盖面积就超过了98万平方公里……”
“在无数个岁月之前，神爵‘烯’为了伙伴，牺牲陨落于此，成为了在整个文明存亡战的游戏中，第一位战死的神爵。”
以希婕斯说道：“不过在有的故事里，‘烯’并不是死于魔帝之手，而是与魔帝麾下的亲王之一，【夜猎魔君】，同归于尽。”
“你到底要说什么——”周宏亮话音未落，脚底剧烈晃动起来。
“怎么回事？地震？但完全没有预警啊。”
“不对劲，这不是地壳运动，我没有检测到横纵震波——这，地下有什么东西？”
“它升上来了！——呃，怎么回事？我们的场域居然被压制了，这是第七、第八——不对！这种场域太强大了，光是意识到它就感到头痛欲裂，我靠，我他妈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恐怖的场域！”
矿山的山脉从中开裂，大量的岩浆自地底喷涌而出，带着狂暴的热浪和邪恶魔气席卷大地，郁郁葱葱的森林顷刻被污染，落叶枯朽，飞鸟走兽惊慌，四处奔走逃窜。
喀嚓喀嚓……
在众人的注视下，一座比人类聚居地的那座办公中心，更加高大、宏伟的黑色尖塔，从地幔中涌出，它不断地飞升而起，完全无视地心引力的控制，以每秒钟超过300米的速度掀起风暴，朝着天穹之上，不断飞去。
震撼的风暴将数千亿吨的山脉巨石卷起到千米高空中，随后轰然砸落，如同陨星一般四散抛射在大地之上，一时间，尘烟滚滚，遍地哀鸿。
仅仅是那座黑色高塔飞升而起，带起的风暴，就宛若末日降临一般。
所有人被高塔本身的场域所压制，根本无从闪躲，每个人都仿佛被数万倍的重力压垮在地，不得动弹。
咔哒。
以希婕斯突然瞬移到了顾德身前，她抬起手，轻轻拍了拍顾德的脸庞。
“再见了，亲爱的顾德先生。”
她微微一笑，虹色星眸中充斥着妖异的神色：“只是下一次见面，可能你见到的，就不是我了。”
“别——想——跑——！”周宏亮咬着牙，强撑着试图爬起来：“你这家伙，根本不知道自己唤起了多么可怕的怪物。”
“你们先动手的，是你们先屠杀覆灭我的祖国的，怎么能怪我无底线报复呢。”
以希婕斯微微一笑，朝周宏亮做了个拜拜的动作：“虽然是对手，但你还有两下子——别死那么快哦。”
说罢，以希婕斯只是摆了摆手，转身离去。
“你丫给我回来！”
周宏亮强撑起身，从腰带上抽出一枚水滴状的炸弹，照着以希婕斯投掷而出：
“你这反人类的恐怖分子根本什么都不懂，好吧——既然你执迷不悟，把所有生命拖入深渊，那学院会让你们整个世界，为此付出代价！”
旁边的紫发学姐吓了一跳，连忙制止道：
“喂，老周，那是迷你钚弹啊——”
咻啪。
一道蓝光骤然闪过，将投掷出的钚弹从中截获。
「原来如此，汝辈就是用这等东西威胁地上的生灵，营造出和平的假象的吗？」
一个空灵的声音在空间中回荡着。
顾德抬起头，一个十三四岁，穿着洁白无瑕长袍的小男孩，手里边把玩着那枚钚弹，边抬起头，用看不到一点血丝的纯净蓝色眸子，凝视着所有殖民者。
少年的脸颊如同瓷娃娃一样精致细腻，双唇透着釉彩似的光泽。他看不出来到底是什么种族，人类？精灵？也许是，也许不是。
他轻轻一捏，手中骤然浮现出如同黑洞一般的球体，将钚弹彻底吞没进去。
「没劲，吾看不到一点辉彩。几个纪元下来，汝辈只有这等长进吗？」
他说着，缓缓走到以希婕斯身旁，忽然注意到什么，转头看了一眼顾德。
「汝……倒是有些意思。」
顾德眨了眨眼，对方突然就跨越了几十米，出现在了他跟前。
少年好奇地伸出手，试图触碰顾德的脸庞：
「汝，和传承者倒是很像呢。可惜，那等位置，惟有一个人可以端坐。」
话音即落，他又突然回到了以希婕斯身边。
「汝解开封印，按照誓约，吾将伴汝左右。」
“那就拜托你了。”以希婕斯点头。
少年抬起手，凭空拉起以希婕斯，俩人缓缓悬浮于地面。
下一刻，少年头顶浮现出一道金色的光环，背后弹开六道碎片状的不连贯光翼，带起以希婕斯，化作流光，瞬间追上了那座不断朝北方飞去的黑色尖塔。
足足几十分钟后，黑色尖塔彻底远离了地表，场域的压制这才散去。
周宏亮站起身来，推了推不存在的眼镜，掏出通讯器，汇报道：
“邱主席，抓捕失败，目标跟随那座突然出现的黑色尖塔一起逃逸，现场还出现了一名神秘的少年。没能完成任务……非常抱歉！”
“不，你们做得很好。”
邱志勇的声音从通讯器中清晰地传出来：“面对【夜猎魔君】，你们还活着，就是最好的贡献了。”
“但是，我已经解除了复活限制，如果拼上命去战斗，说不定可以——”
“那就是舍本逐末了，以希婕斯本就没有杀掉几个人，损失不过几十年的寿命——你们要是死在这里，太不划算。”
邱志勇淡淡说道：
“你们已经做得足够了，善后问题让总督的人处理——你们就带着顾德一起回来吧。我要去召开委员会会议了。”
“等一下，校长。”顾德突然说道：“【夜猎魔君】，是那个白发蓝眼的小孩吗？”
“不，显然不是。根据土著古书记载，【夜猎魔君】在白天呈现透明状，只有月光的照耀下，才会露出本来的姿态。”
邱志勇顿了顿，说道：“顾德，你是不是看到了什么？”
“他头上有光环，背后有像碎片一般的光翼，飞行的时候没有任何声响。”顾德说道：“而且，他好像对我很感兴趣，我从他身上，甚至感受到了……善意？还是说亲切呢？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等一下啊，主席，信号不太好。”
周宏亮从顾德刚刚开口，就连忙捂住了通讯器的对话口，他转头看向顾德，疑惑地问道：
“什么叫光翼和光环？”
“诶，你们没看到吗？”顾德一愣：“那个孩子在带着以希婕斯起飞之前，头上出现了金色的光环，背后也有像玻璃碎片一样的光翼。”
“不，我完全没看到。”周宏亮摇摇头，看向其他人：“你们呢？”
“我也没有。”
“我只觉得那小孩看着不太正常，他看起来，太干净了吧？皮肤没有一点缺陷，而且身上看不到血管——有点害怕。”
“如果有那什么光环和光翼，我肯定都看到了，我可是狙击手呢。”
“我明白了。”周宏亮目光闪烁，点点头，说道：“大家就当从来没有听过这回事。”
说完，他松开通讯器，向校长汇报道：“邱主席，这会儿信号正常了，那座黑色尖塔的力量太过强大了，我们需要加强信号才能沟通。”
“我理解，毕竟那是魔君的居所。”邱志勇转而继续问道：“那么，顾德，你看到了什么呢？”
顾德看着周宏亮。
后者飞快地掏出笔，在虚空写下一行字，翻转过来，让顾德照着念道：
“那个男孩有着白发蓝眼，穿着白色长袍，面容像瓷娃娃一样干净，一尘不染的，对以希婕斯言听计从，其他就没有显著特征了。”
“是吗，我了解了。”邱志勇说道：“回来后你和李承高，一起来一趟校长办公室。这一趟你们辛苦了——小周，收队吧。”
“是。”
通讯挂断，周宏亮朝着顾德和李承高给了个眼神：“稍微过来一下。”
俩人相视一眼，其他人原地坐下修整，有说有笑起来。他们二人便跟着周宏亮，一直走到林子深处。
“110届的顾德同学，对吧？”周宏亮解除变身，从怀里抽出一盒新的眼镜戴好，看向顾德说道：“我叫周宏亮，102届的正阳学院专本科段学生，现任密教党下属执行小组特别成员，并且是负责调查‘末代皇女以希婕斯恐怖袭击案’的追缉专家。”
“您好。”顾德点点头，跟对方握了握手：“周学长你好，话说为什么刚刚要瞒着校长——”
“不是瞒着校长，而是不能让委员会的老东西们听到。邱主席刚刚已经提示了，他正在跟委员们一起开会。”
周宏亮严肃地说道：“听着，这个事情只有密教党内部的组织成员可以知道。你是校长认可的人，所以我才会告诉你。”
顾德眼角一抽，不好的回忆涌上心头，他下意识问道：“周学长，你是奶龙还是贝利亚……”
“什么跟什么啊，我没明白你意思。”周宏亮皱眉，说道：“总之，我是要告诉你，委员会内部有分歧，邱主席虽然如今身兼校长主席，两位一体，但是委员们的权力依旧强大，他们有各自的利益集团支持。”
“嗯，说起来我也一直不明白，委员会到底是什么干什么的。”
“决策委员会，全称‘异界殖民事务决策计划委员会’定位很特别，它首先是在联邦内部登记注册的集体管理组织，所以邱主席本人不仅仅是殖民界的领导者，他在现实中，也是联邦高层的官员。”
周宏亮说着，打开手机，给顾德展示出来各种新闻：“你看，这是邱主席近期参加国家议会的报道，他本人在现实中很是活跃，如果不是本人属于无党派人士，外界都猜测他能够竞选联邦总理了。”
顾德翻了好几条新闻，茫然道：“这……我怎么都没见过这些报道，过去有这种事情吗？”
“不奇怪啊。很正常，邱校长的活跃在历任委员会主席里也算别具一格的，也正因如此，其他委员们对他有大的意见。”
李成刚一摆手：
“那些人对于校长大权独揽非常反感，甚至已经到了恐惧的地步。以前对于贺文梅校长的教育改革就百般阻挠，现在邱校长夺得了学院领导权，那些人各自背后的利益集团、家族企业、殖民地总督，都试图从他手里夺取更多的权力。”
“为什么偏偏是学院？”顾德问道。
“因为我们这帮学生，只要一毕业就是殖民地最上等的兵源和中高层统治者。”
周宏亮轻轻咳嗽两声，说道：“这里提一下，虽然密教党名义上是委员会出资组建的组织，但是实际上按照规章和纪律，我们和总裁，实际上只听令于校长。”
“现在的情况并不一样，贺文梅校长出事，五大殖民高校都在清查内部叛徒，而根据我们现在手上掌握的线索。我们怀疑奸细是出现在委员会内部，有关以希婕斯的事情，最好不要泄露给其他人。”
“所以，那个小男孩……”
“别管是小男孩还是胖子，电话录音我会直接递交给校长，或者你跟校长当面解释也行，总之最近一段时间，别跟其他委员会成员扯上关系。”
周宏亮突然想起什么，说道：“哦对了，如果有学生会的来找你，你最好也不要搭理他们。”
此言一出，顾德立刻想起洛汐之前说过，茜茜学姐之前来找过自己。他心头一紧，连问道：“难道说……学生会也跟委员会有所勾结吗？”
“哦那倒不一定，我只是不想让这群白痴挖我们墙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