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断”即为劈斩

“哗啦。”

江川感受到脸部被激流扇了一巴掌，仿佛在拥有感知的情况下，脑袋被摘下来扔进水里，随后在一瞬间将头重新摁回脖子上。

他睁眼，视线上方以织布封顶，身处于一个帐篷之中。从身下传来坚硬的触感，说明正躺在一张木板床上。

侧首望去，莱顿满脸愤怒，手持一个空荡荡的水盆，双眼之中似燃烧着怒火。

“你让我们等了15分钟！若是在战场上，别说迟到5分钟，哪怕是迟到1秒，你都已经被我砍了。无论是剑术、剑技、身形还是速度……”说着，他比出小拇指上仅突出一丁点的指甲盖：“一点用都没有！”

“江川先生，在你昏迷的这段时间里。老老爷亲自为你包扎，更是连一口饭都没有吃。”

江川不知为何，总觉得尼尔斯在说话时那笑吟吟的模样有种异样的感觉。

他这才发现，浑身各处缠满了绷带。包扎的技术非常好，以至于他在苏醒时并未感到丝毫不适，仿佛身着衣物般自然舒适。

同时，也明白尼尔斯的笑容中，那种异样的感觉……是猥琐。

莱顿双腿不便，不可能完成这么复杂的包扎过程。

尼尔斯的潜台词是：我我我！我做的！

这是在向江川邀功。

“我晕了多久？”江川问道。

尼尔斯回道：“大约20分钟。”

恩，那你的老老爷，应该确实挺饿的……

莱顿朝帐篷外调转轮椅，留下一句：“死不了的话，就起来。”

江川起身，顺手地将【神秘之剑】置于身后。

他似乎未曾察觉，在昏迷时，手始终紧紧握着剑柄，从未放松开过。

【习得天赋：危机预兆】

【你并不惧怕身后的敌人，因为你知道他们手中的刀剑会在何时挥动】

【习得技巧：单独丛林作战（黑铁级）】

【在林中起舞的幽灵，是每一个敌人的噩梦】

【攻击速度上升至0.6，移动速度上升至355，防御力上升至23】

【实力段位上升至坚韧黑铁IV/LV18】

江川浏览着面板，不知不觉间，已步出了帐篷。

环顾四周，此处拥有明显人为长期维护与经营的痕迹。

马车稳稳地停靠在路边，骏马正悠闲地在马槽中进食。身后是那片来时的针林，眼前则矗立着一座巍峨的天然矿山。

人工开辟的矿洞深邃而幽远，其内两侧的山壁之上，悬挂着一盏盏矿灯，这些灯盏排列得井井有条，为矿洞内提供了充足的光源。

莱顿已经操控着轮椅，驶入矿洞之中。江川见状，立刻加快步伐，紧随其后。

外围的矿脉已经开采殆尽，只能继续向内探寻。

不久，映入眼帘的是大自然的鬼斧神工，森罗奇布的一处矿脉。原本应深深埋藏在山壁厚土之下的铁矿石，此刻已经尽数破土而出，完整地展现在眼前。只差最后一步的开凿，便可取出纯净的铁矿石。

莱顿与两天前教授江川剑术时的姿态如出一辙，微微抬起下巴，指向前方。

“弄，这里全是你要的铁矿石。”

“师父……”他在江川口中又变了称呼：“这里也没有开凿的工具怎么把它们弄下来？”

江川心中已有明镜，只不过在故意装傻。

果然。

莱顿说道：“谁让你用开凿矿石的工具了？你这么好的一把剑是偷来的？不舍得用？”

江川已经有了第一次的经验，将【神秘之剑】递给莱顿。

“师父，您受累，先示范一下。”

莱顿满脸嫌弃地接过宝剑，使动轮椅停在矿石前方。

江川耳边只听到莱顿“呼呼”几声，正在调整呼吸的节奏，仿佛是暴风雨前的宁静。从背后望去，莱顿的气势犹如江河破冰，猛然间飙升至巅峰。

“唰。”

他根本无法看清莱顿挥动【神秘之剑】的轨迹。

前一秒剑尖还指向左侧，怎么下一瞬就突然剑锋向右了？

而经过了一段时间，铁矿石似乎才终于感受到“自己被砍了”。

从铁矿石中破体而出的剑光，向江川传递了一个信息——

——师傅出了三剑……两剑横斩，一剑竖斩。

“砰砰砰”

铁矿石应声落地，分裂成六块。

“我出了几剑？”莱顿问道。

江川敏锐地察觉到问题中潜藏的陷阱，他果断地推翻了先前“眼见为实”的分析。

“出了四剑，还需要一剑将铁矿石从地下分离出来。”

莱顿默不作声，只是将【神秘之剑】掷还江川。

江川先细致入微地审视地面矿石的整体断裂带，发现切面平滑如镜，从而验证了先前所做出的判断无误。他捧起散落各处的六块铁矿石，将它们重新拼接成成一块完整的矿石，统一观察整体的切面纹理。

他陷入了极深的震撼与自我质疑之中。

“师傅与无极剑圣以及亚索相比，究竟谁的剑术略高一筹？”

莱顿在刹那间，挥出四剑，且每一剑都伴随着一种不同的剑技。

每一道切痕都不一样……

这表明他能凭借肉眼直接透视矿石的内部结构，进而运用最为精湛且契合的剑术技巧，攻击矿石最脆弱的部分。

“你再看这六块铁矿石也是归我所有，算不到你头上。”莱顿说道。

江川只动嘴皮子，无声地骂骂咧咧，走向另一块铁矿石。

他先运用眼睛仿佛在审视矿石中的铁质含量，再以手掌感受铁质所带来的冷冽质感。

双脚与肩平齐，第一次像是一个骑士，以双手将剑驻于胸前。

一剑疾劈而下！

“叮”

【神秘之剑】清脆的回弹之音。

大约叮了十七八次。

浑身各处的伤口传来逐渐加剧的撕裂疼痛，再加上矿洞内极其闷热。

江川烦躁地解开浑身绷带，从系统空间中取出【生命药水】，贼眉鼠眼地偷偷瞥了莱顿一眼。

莱顿的眼睛几乎眯成了一条缝，富有节奏感地摇头，流露出深深的遗憾。嘴唇七扭八歪，框成了一个多边形，明显不怀好意的笑容。

所有动作的综合在一起，凝聚成一句无声的话语：我看不起你。

江川只能又将【生命药水】收了回去。

他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上次练习【致命穿刺】时的拟人想象训练法。

眼前的铁矿石即刻变换成一个坐着轮椅的老头。

挥剑再斩十几下，只溅起几颗微弱的火星。

江川转念一想，一定是对莱顿的仇恨远不够深刻。

于是，铁矿石再次奇妙地化身为一个头戴枷锁，手铐禁魔石，长相十分慈祥的男子。

手中的武器未曾如此轻盈过，斩击的速度从未如此之快。

【神秘之剑】更是锋利无比，削铁如泥。

“嘭”

铁矿石一分为二。

【已经习得武技】

【灭矢斩击（2级）】

【先走先走！什么？先手先手？】

【剑术提升为白银级】

【攻击上升至38，攻击速度上升至0.8，防御力上升至24】

【实力段位晋升：黑铁III/LV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