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齐装穷,杨小姐心死离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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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所以呢?

周年朝着我走过来,小脸皱成一团,活像个受了天大委屈的小包子。

他臭着一张脸,举着他通红的小手给我看。

“妈妈,你看!都冻红了!”

他带着哭腔控诉。

“都是为了来看你,我的手才变成这样的!”

我看着他红肿的小手,心里微微一疼,但面上依旧平静。

“出去大山会有一趟班车进城。”

我语气平淡。

“现在过去还赶得上。”

周年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他大概没想到,我居然会赶他走。

而不是像以前那样,把他抱在怀里哄。

“妈妈……”他眼眶红了,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

就连周不愿也看不下去了。

他走过来,语气带着一丝责备。

“清然,你过分了。”

“你知道我们为了来找你,吃了多少苦吗?”

我淡淡的哦了一声。

“所以呢?”

我抬眼看向他。

“离婚协议签好了吗?”

周不愿的脸色,一下子十分难看。

我有些不高兴地看着他。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我的语气冷了下来。

周不愿看着我,眼神复杂,带着一丝我读不懂的情绪。

“清然,你别这样,是周年闹着要来见你,我没办法才带他来的。”

他试图解释。

周年却垂着脑袋,根本不看我,小手紧紧地攥着,指甲都快要掐进肉里了。

他那么喜欢徐颜,怎么可能会闹着要来看我?

我心里冷笑一声,只觉得无比讽刺。

“我不想看到你们。”

我语气冰冷,没有一丝温度。

“离开这里。”

说完,我转身就走,没有丝毫犹豫。

厚重的金属大门在我身后缓缓关上,将他们隔绝在我的世界之外。

回到研究室,我立刻就投入到工作中,试图用忙碌麻痹自己。

新带回来的植物样本里,可以提取一种修复细胞的物质。

如果这种细胞修复的原理能够被研究出来,将会是生物学领域的一大突破。

我全神贯注地观察着显微镜下的细胞,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我和这些微小的生命体。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我完全忘记了时间,也忘记了门外的那对父子。

直到夜深人静,我才从研究室里出来,疲惫地揉了揉酸胀的太阳穴。

门卫老张叫住了我。

“杨博士,你老公和儿子住在招待所,你去看看吧。”

老张语气有些犹豫。

“你老公好像……生病了。”

我愣了一下,心里闪过一丝疑惑。

周不愿确实身体不太好。

我捡到他的时候,他狠狠的病了一场,高烧不退,整个人都烧得迷迷糊糊的,嘴里还念叨着一些我听不懂的话。

要不是我费尽了心力,衣不解带地照顾他,给他熬药、擦身、喂水,可能他早就死了。

也是那次出事,导致他的身体免疫系统出了问题,时不时就会生病,像个易碎的瓷娃娃。

以前我心疼他,舍不得他上班,宁愿自己一天打三份工,累得腰酸背痛,也要给他赚钱花,就为了让他能好好养病。

如今知道他生病,心底居然没有半点波澜,甚至连一丝涟漪都没有。

真是可笑啊。

我曾经那么掏心掏肺地对他,到头来却发现自己不过是个笑话。

我只是跟研究所的医生要了点常用的感冒药和退烧药,然后去了招待所一趟。

招待所的环境很简陋,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的霉味。

敲开门。

一股浓重的药味混杂着霉味扑面而来,熏得我胃里一阵翻涌。

周不愿脸色潮红,躺在床上人事不省,眉头紧锁,嘴唇干裂。

小小的周年坐在床边,眼睛红肿,小小的身子一抽一抽的,无声地哭泣着。

看到我,他猛地抬起头,哭得更凶了,眼底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欣喜。

“妈妈,你快看看爸爸,他好烫!”周年带着哭腔,语气却强硬得不像个孩子。

我走过去,伸手探了探周不愿的额头,果然烫得吓人。

从包里拿出体温计,夹在他腋下,五分钟后拿出来一看,39.5度。

高烧。

我拿出带来的药,倒了杯温水,扶起周不愿,费力地给他喂了下去。

“要是明天早上还不退烧,就得送医院了。”我对周年说。

周年紧紧抓着我的手,小小的脸上满是担忧,“妈妈,你留下来照顾爸爸好不好?只有你最了解他这个时候要怎么处理紧急情况了。”

我看着他,心里五味杂陈。

曾经,周不愿每次生病,我都会寸步不离地守着他,给他换毛巾,喂药,量体温,直到他烧退为止。

现在,我却连多看他一眼都觉得累。

我轻轻地抽回手,“我明天还要上班。”

说完我就走出了房间,没有一丝犹豫,没有一丝留恋。

周年跌跌撞撞地跑过来,拉着我的裤腿,小小的身子挡在我的面前,仰起头,阴沉地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怨恨和不解。

“你现在连我们爷俩都不要了是不是?”他质问我,语气里带着哭腔,却异常尖锐,像一把锋利的小刀,刺痛我的心脏。

我淡淡地看着他别扭的样子,看着他红肿的眼睛,看着他倔强的小脸,心里一阵酸楚,却又很快被冷漠取代。

我摇了摇头,告诉他一个残酷的事实。

“是你们不要我的。”

我推开了周年的手,他的手很小,却很有力,我用了很大的力气才掰开他的手指,他的手滑落下去,像一片飘零的落叶。

转身离开了招待所,没有回头,我知道,我再也回不去了,也再也不想回去了。

推开招待所沉重的木门,我深吸一口气,想把肺里残留的药味和霉味都排出去,胃里还是一阵阵翻涌,像是有什么东西要顶上来。

我脚步虚浮地往外走,只想快点离开这个令人窒息的地方。

没想到,厉砚竟然站在门口。

他穿着一件黑色的长风衣,身形挺拔,在昏黄的路灯下显得格外冷峻,像一尊沉默的雕塑。

我不知道他在这里干什么,心里闪过一丝疑惑,但也没多想,只是礼貌地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

“杨小姐。”他低沉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

我愣了一下,正准备继续往前走。

他却迈开长腿,跟了上来。

我停下脚步,疑惑地看着他。

“他们怎么样了?”他问,目光深邃,像是能洞穿人心。

我这才意识到他问的是周不愿和周年。

“不太好。”我淡淡地回答,不想多说,只想快点结束这场对话。

“是你的……家人?”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用词。

我苦笑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说是家人,可我却觉得无比陌生,像隔了一层厚厚的玻璃,看得见,却摸不着,感受不到一丝温暖。

说不是家人,可他们毕竟是跟我生活了十年的丈夫和儿子,血浓于水的亲情,又岂是说断就能断的。

“正在走离婚程序的前夫和孩子。”我最终还是选择了这个说法,虽然听起来有些残忍,却也是最贴切的现实。

听到我的回答,他紧绷的脸色似乎放松了一些,深邃的眸子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