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至亲离世
2005年青禾在上高三的时候,爸爸得癌症中晚期辞职回家养病,她想着自己家里情况,一个单纯没点担当恋爱脑的妈妈,一个被妈妈骄纵养大差五岁的弟弟,想出去打工赚钱减轻家里的负担,可深爱女儿的爸爸,坚持让女儿读书,鼓励她考大学,他希望自己能熬她到大学毕业,然后自己无遗憾地离开人世。他深知到,自己一旦走了,俩个孩子人生不好过。癌细胞扩散的非常快,那些冰冷的针水并没有迟缓细胞的扩散,渐渐地,青禾的爸爸只能在家瘫痪在床,只能合稀粥最上一层汤水,肉剁碎也只能喝汤,增加点营养。虽然青禾高考语文乱填一通,还是如愿考上了大专A线,青禾暑假打暑假工后,就直接去学校就读了,只是害怕爸爸一个人躺家里连口水都喝不上,三天俩头请假回家,照顾他几天,给他端茶倒水,擦拭身体,给他做容易消化的东西,每次擦拭身体的下部分时候,爸爸坚持让青禾叫妈妈来擦拭,大概是想保留爸爸最后的尊严。青禾每次看着日渐消瘦的爸爸,没法挪动沉重的步伐,一个人在床上躺着等死的感觉,不能表现同情的眼光,那样会更让爸爸难堪。就这样来回坚持请假回来照顾爸爸的日子,到这里,有的人肯定说,为什么不相信妈妈能照顾好爸爸,为什么不安安分分的上学,青禾每次回去,都只看见爸爸一个人在床上,够不着水杯,一个人闭着灯,在呆呆地看天花板,她第一件事就是给爸爸倒上温开水,摸摸他额头,整理一下房间,找一街,没找着妈妈,后来知道妈妈无聊跑去打牌去了,完全让爸爸一个人呆床上。青禾也没说妈妈,妈妈的性子被爸爸保护的太好了,完全单纯到有点弱智,不能怪她,弟弟在县城读书。只是看着这样脆弱却假装坚强的爸爸,青禾好难过,好痛,她永远都忘记不了:经常出门在外的爸爸,难得回家,仍然记得她怕打雷,星期五放学要从镇子上回家得骑自行车几小时,他提前在校门口拐角的屋檐下,穿着厚重的雨衣,挺直背影等着放学她,亲自来载害怕打雷的青禾回家。这样的日子,到2007年4月13日结束了,那天青禾在学校,接到妈妈打到班主任那的电话,爸爸死了,死了。尸体已经直接拉到县城火葬场,等她跟弟弟都到位了,就直接火葬了。青禾转了好几趟车,终于赶到,却只能在停尸房看见爸爸那早已经冰冷的身体,她抚摸着爸爸的头,脸,到手,没法相信,人就这样没了,再也没有爸爸了,那年她才大二。看着爸爸被推进去火葬,叔叔说弟弟学业要紧,让他回去读书了,爸爸的骨灰盒是青禾抱回老家的,盲目地抱着骨灰听着大伯的话走,她啥也不懂的年龄,只能都听着长辈们的安排,把爸爸的骨灰放山上,第二天帮忙收拾一下爸爸睡过的房间,听妈妈的把该烧的都给烧了,妈妈大概是心虚,不敢睡爸爸睡过的房间,她逼青禾睡那个房间,让青禾把自己的房间让给她睡,青禾同意了,她觉得那是她最接近爸爸的方式,那个房间爸爸存在最久。妈妈连着一个礼拜,无论是白天还是晚上,只要进爸爸睡过的那个房间拿东西,都让青禾先站在里面,然后她才敢进去,青禾随了她,毕竟这个世界上她跟弟弟,就只有这个胆小的妈妈了。
只是青禾返回学校没多久,就听见妈妈打电话让青禾回去参加她的婚礼,距离爸爸过世不到百天,这是叫青禾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妈妈还想让那个男人住在属于爸爸的房子里,青禾真的乖巧不了,接受不了,所以她暑假轻易地同意跟同学去外省熟人那打暑假工去了,就这个一去,好了,倒霉没有尽头,只有更倒霉,青禾被误骗进去了传销。身份照被扣押,钱跟卡都被监管起来的那种传销窝。LN省海臣,头一次听过的这种地方,青禾从来就是理智的,唯一一次任性竟然行走进死胡同。进去天天吃的白菜炖土豆,土豆炖白菜,二十几个人住俩室,一室男人,一室女人,喝的粥一拳头米煮一大锅粥,二十几个人一起吃,吃完走几公里去地下仓库听发财大计,青禾出门想过逃,但是身边三个身强力壮的男人随时盯着,前面跑的人,去派出所报案被放出来后,还被群殴了,更惨,还被抓回来,连那个几粒米可数的粥都不给喝,还浑身被揍紫。青禾静静地听话听课,给二十几个人洗衣服,做饭,就是不会讲课,不愿意上去讲课,就这样乖着三个多月,十月底,他们内部暴乱,无暇顾及青禾了,那个守着青禾的男人,看在青禾平时那么安静乖巧地份上,跟她说,你走吧,我当没看见,青禾把行李箱扔下楼,拿上身份证就跑了,往火车站跑,又不敢跑到火车站,在火车附近的旅店躲了三天才敢去买票,买票的钱,打电话跟一个男同学借的,青禾看人很准的,她觉得他会借的,只跟他开口了,他也真借了,青禾后来一有钱就还了。买了往苏州方向的火车票,顺便带走了一个跟她弟弟差不多年龄的女孩子,她不忍心让她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