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52.李自成的指望

面对这个问题，让朱振华更是越发同情朱由检了，他这个皇帝做的，实在是太惨了点儿，做了十几年皇帝，连给自己修陵寝的银子都没有，听说给他哥哥明熹宗朱由校修建德陵的银子都是他靠着请王公大臣们的捐款才得以修筑完成。

现在，朱振华的手里倒是有银子，也不介意给朱由检修筑一座大大的皇陵，可关键是下葬这种事不能拖啊，所以也只能委屈朱由检了，还是按照原本历史上处理办法，将田贵妃的墓加以改造，扩建为朱由检的皇陵。

因为时间紧迫，所以此事敲定之后，工部便当即召集了工匠民夫数百人，连夜出发前往了昌平北部的天寿山。

此时出城，还是前往很可能盘踞着贼军的昌平，便是有朱振华派出的军队护送，这些工部的官员和工匠民夫们也都有些提心吊胆。

然而实际上，此时的昌平一带已经十分安全，那大顺军早就已经退到居庸关外了！

在此之前，那大顺军确实如朱振华所料，逃出京师之后便一路向北逃往了昌平，而且那李自成也确实打起了皇陵的主意。

早在他们攻打京师之前，李自成率军入居庸关之后的第一站便是昌平，他在昌平驻军之时，其实就已经对皇陵动了心思，但是因为害怕掘皇陵耽误了攻打京师的大事，这才没有下手，只是在皇陵放了一把火，便离开了。

现在再度来到昌平，又刚吃了败仗，李自成这胸中憋着一把火，怎么可能放着眼前的皇陵不去掘，就这么空手离开？

好在朱振华派去的兵马来的及时，大顺军刚刚开始发掘，还没能打开地宫的大门，便被这支前来守卫皇陵的部队给打跑了。

别看这支部队只有区区七千步军，而李自成手下的大顺军却足有七八万，但此时的大顺军早已如同惊弓之鸟，尤其是害怕朱振华的禁军部队。

所以这七千步军才刚一开始对大顺军发动进攻，那大顺军便直接吓破了胆，顿时间乱了营一般四散奔逃，抱头鼠窜，一个个都口中高呼着“追兵来啦！”

这些呼喊声如同火上浇油，瞬间加剧了眼下这恐慌混乱的局面，只顷刻间，数万大顺军便已溃不成军，作鸟兽散，就连李自成和一众将领也同样被吓破了胆，盔歪甲斜地朝着山下仓皇逃窜，狼狈不堪。

虽然眼下这种情况，正是痛打落水狗的好时候，但陛下有令在先，只许守卫皇陵，不许追击敌军，故而当把所有大顺军都给驱离皇陵区域之外后，这七千步军便返回了皇陵驻守。

李自成和他手下的残兵败将一直从昌平向西逃出了十几里，又确认后面确实没有了追兵，这才敢停下来休息。

刘宗敏曾经亲自跟朱振华的禁军部队交过手，是最清楚禁军部队的厉害，也是对禁军部队最为恐惧的人，此时早已吓破了胆，在一旁一个劲儿地劝说李自成早日撤出居庸关，离开京畿。

但除了刘宗敏之外的其他将领，却是没有一个人甘心就这样狼狈撤军退出京畿的，他们的意见也很明确，那就是既然来都来了，就绝对不能做赔本的买卖，空着手回去！

李自成一时之间还拿不定主意，但想到自己攻打大明京师功亏一篑，要掘皇陵又被那明军坏了好事，如今若是就这么狼狈地撤出了居庸关，别说自己兴师动众前功尽弃折了老本儿，他这面子也没地儿搁啊！

所以，不论是为了弥补损失，还是为了维护自己的威望，都促使他更倾向于后者，要撤军，那也得等捞够了本儿再撤！

既然那京师难克，驻守京师的明军自己惹不起，那就绕过京师，转攻他处，自己这数万大军打不了京师，还打不了其他府城吗？

而且，李自成还有一个指望，那就是刘芳亮的南路军，虽说大顺军的精锐大多都在自己所率领的主力部队中，刘芳亮所率南路军的战斗力远远比不上自己所率的主力部队，但那好歹也是十万大军啊！

接下来若是能够联络上刘芳亮，与南路军汇合，自己就有了将近二十万的兵力，到那时候，鹿死谁手，可就未必了！

其实这一路上，李自成都一直在想，是不是因为自己太心急了，没等刘芳亮赶到，就急着攻打大明京师，所以才会功亏一篑，若是再加上那十万南路军的话，就算那明军再厉害，恐怕未必是自己的对手吧！

李自成打定了主意，便吩咐手下的将领去收拢溃散的部队，准备南下前往保定府，因为之前他最后一次收到刘芳亮送来的消息，便是南路军攻占真定府的捷报，如今说不定那保定府也早已被刘芳亮的南路军攻占，此时刘芳亮和南路军就在保定府呢！

当然，若是保定府还没有被刘芳亮的南路军攻陷，那他就直接率军攻打保定府，只要占据了保定府，便可与真定府连成一线，进可直逼大明京师，退可由固关直接撤回太原！

但是此去保定府自然不敢向东去走大路，为防止明军追击，还是要避开京师，全军转向西南，走山路绕行。

而此时，李自成心心念念的刘芳亮，还在山沟沟里翻山越岭，艰难行进着，现在刘芳亮手下这南路军别说是十万了，早已连五万都没有了！

当时朱振华率军夜袭真定城，刘芳亮本就是仓皇逃窜，逃到新乐的残部也只剩五六万人而已，而且还没有顾得上携带任何粮草辎重。

像这样一支疲敝之师，没吃没喝的被追上来的朱振华给撵进了山里，那还能有好儿？

山路难走，翻山越岭本就十分艰难，他们又害怕明军追上来，一路上还要担惊受怕，躲躲藏藏。

每日在巨大的体力和精神的双重压力之下，让所有的士卒都备受煎熬，更惨的是他们连口吃喝都没有，真是渴了喝露水，饿了吃野草，若是能抓到只野兔田鼠，便算是开了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