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挖角
在这个网络刚刚传入国内的时代。
大家在网上的创作与抒发，都是出自于自己的新奇与爱好，一般来说，都是没有什么特别的“报酬”的。
简单来说，就是“为爱发电。”
没有网站会为谁在网上发表了一些文章或是评论，就为他支付金钱作为报酬，鼓励他继续创作。
“稿费”一说，直到后来某点小说网正式建立之后，才逐渐地拉开了付费网络文学的大幕。
而在此之前，大家就真的只是为爱发电，没有想过会因此而获得什么金钱上的收获。
反倒是各种精神上的收获，让他们废寝忘食，欲罢不能。
而《第一次亲密接触》一开始也是这样的，痞子蔡发布在了自己学校的BBS上，根本就没想过什么收费，都是后边有了影响之后，才有出版社联系到他购买版权。
所以网络兴起得慢了国外一波的国内，此刻也更是没有这个土壤。
但并不代表着，老邢，以及其他的那些大型网站的创办者想不到那里去。
……
就在他和赵伟讨论是不是要给一些实际的金钱报酬，留住痞子Z这个奇才时。
在夏国的北方，燕京，著名的HD区中关村里，另外一家互联网初期就建立了的巨头欣浪的论坛办公室里，也在进行这样的一场关于痞子Z，和他的大作《亲密》的激烈讨论。
“老王，我们不应该这么主动，会显得我们官方也太掉价了，他不过只是写了几篇文章而已，就是年轻人的无病呻吟与为赋新词强说愁，我们完全没必要为了这样一个作者而付出这么多的代价！”
欣浪论坛，文学沙龙的版主青雪看着自己的顶头上司，态度坚决地发表着自己所坚持的观点。
刚刚，网站的老板王制冬来到了他们的办公室，跟他提起了最近在竞争对手的论坛上看到的那篇网络奇文——《第一次亲密接触》，还对它表现出了强烈的兴趣。
青雪自己也是一个老网民，自然也都在天崖论坛上看到了这篇“史上第一篇网络小说”，也为其新颖的文笔和思路而吸引，每一章都是连夜追着看完才去睡觉的。
但他平时身为文学沙龙板块的斑竹，却也是见惯了很多文学方面才华横溢的年轻人，见过了他们的很多奇思妙笔，早就已经有了很强的免疫力。
而且，欣浪论坛上的另一个板块，由金镛先生亲自提名的“金镛客栈”板块里，也有着诸如后世写出了《武林外传》的宁财神等第一代网络写手的高手活跃其中，他并不觉得这篇《亲密》值得自己亲自出手，去将它的作者从天崖论坛上拉拢过来。
“青雪啊，你或许对于文学方面有着很深的造诣……”
老王长长地吸了一口香烟，在吐出了烟气并将烟头在烟灰缸上抖了抖之后，斟酌了一番措辞之后，语气郑重地说道。
“但是对于商业方面的运营，你可能并没有我这个网站老板这么敏感……这么说吧，我想把他给挖到咱们论坛上来，不是因为说他写东西真的就那么惊世绝伦，把我震撼到茶饭不思，然后就直接成为了他的忠实拥趸，抱着一种追星的态度想要把他给挖到我们这儿来，不是的。”
他直直地看着自己这个得力助手的眼睛，认真地对他说道。
“而是，我从他的这个作品，以及这篇作品所引发的一系列反响中，看到了一种趋势，或者说是……一种商机，一种可以将不知情，不怎么关注网络热点的普通网民，甚至是只玩游戏和聊天的那种网民给吸引、进而关注到网站本身的一种商机！”
“你知道这几天的时间，天崖论坛的活跃网民数量增加了多少了吗？”
“我让公司的数据部门专门去查询了下。”
“三万五千人！”
“他们的天崖论坛的文学评论板块，比平时的同期点击人数，多了三万五千人！”
“你知道这是怎样一个数量级吗？咱们现在国内的网络才刚刚开始传播，都还没有完全普及，你知道这三万五千名网民占了总网民数量的多少吗？今年年初的统计，全国的上网用户数量也才1300万人左右，这三万五千人占了其中多少？快0.27%了！这还只是三天的增量！”
王制冬将手中已经烧到了屁股的香烟在烟灰缸中狠狠摁熄，语气中也充满了严肃与决绝。
“人家已经靠着这一篇‘网络小说’就已经实现了0.8%左右的用户点击，而且也因为网络上的口口相传，这三万五千名网民中甚至有五千多人是新增注册用户的新号，他们从其他地方知道了这个消息，专门为了看这篇文章，就在一个从未去过的新网站注册了帐号！你想想，这里边蕴含着多么大的机遇？”
这个年代还没有什么“引流”的成熟概念。
但作为互联网先遣队的老王，自然是心中有这个认识的。
他现在，就迫切地想着把“痞子Z”给从天崖论坛挖过来，成为自己网站旗下的论坛中的“引流先锋”，从而带动网站整体用户数的提升，增加自己和其他网站大佬们打擂的胜算。
“你先考虑一下，这个事情怎么去做，我给你的条件就是可以在论坛，甚至是咱们欣浪网站的首页给出他的小说广告，看你怎么去跟他谈了。”
老王站起身来，拍了拍似乎是已经若有所悟的斑竹青雪的肩，走向了办公室的大门。
“而如果，我是说如果啊，还有其他的网站也有人动了挖他的主意，那这些条件他们应该也是能够开出来的，所以我给你授个权，可以适当地考虑给他一些金钱方面的报酬，就好像是国外球队挖别的球队的队员时给的签字费……上限嘛，10万以内你看着给吧，反正只要他愿意跟我们签约，一切好谈。”
看着老板离开了自己的办公室，青雪也是保持着之前那陷入了沉思的状态。
半晌，他才从这种神态中清醒了过来，看着老板离去的方向，缓缓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