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剑影风雪，悟剑破敌
风，在山巅呼啸而过，卷起千堆雪。
李方正以基础剑法，勉力抵挡着韦变那如狂风暴雨般的重斧攻击。
韦变每一次挥动重斧，都似裹挟着雷霆万钧之力，斧风所至，雪花被绞得粉碎，化作一片雪雾。
他大开大合的招式，犹如汹涌澎湃的巨浪，一寸一寸地向着李方逼近，李方的脚下，已被踏出一片凌乱的雪坑。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李方的钢剑贴着雪地，如灵蛇般破空而起。
他轻抖手腕，刹那间，汹涌的剑光闪烁而出，恰似夜空中繁星点点，又似银河落九天，无尽的剑光瞬间将韦变的身影笼罩其中。
这正是李方从谢景梵画意坊中所见《太极柔云剑经》残卷里习得的一式——云起青渊。
此招一出，韦变只觉自己仿佛置身于一片由剑光编织而成的茫茫雾海，寒光似无尽的流星从天而降，铺天盖地，无边无际，令他心生寒意，往昔的凌厉攻势瞬间受阻。
他匆忙调整斧面，双臂紧绷，如临大敌般紧紧守住门户，不敢再有丝毫冒进，心中满是对这突如其来精妙剑招的惊愕与忌惮。
李方趁势而上，一招云起青渊逼得韦变连连后退，紧接着，一式柔云漫卷又紧随其后。
这前后两招衔接得仿若天衣无缝，剑势行云流水，连绵不绝。
柔云漫卷似轻柔的云朵在风中舒卷，却又暗藏玄机，剑刃所过之处，空气仿佛都被撕裂。
韦变顿感周围剑气纵横交错，仿若有无数细密的蛛丝将他紧紧缠绕，行动愈发艰难，原本的优势荡然无存，攻守之势瞬间逆转。
他心中暗自诧异，这绵水城何时冒出如此厉害的剑道高手？对方不仅剑法精妙，之前那神出鬼没的弓箭更是让他心有余悸。
“兄弟，且住手！想必这只是一场误会。在下乃水枫寨的韦变，不知兄弟何方神圣？”
韦变一边抵挡着李方如潮水般的剑招，一边扯着嗓子高声叫嚷。
山风凛冽，他的声音被吹得七零八落，但李方还是听出了他言语中的怯意。
李方岂会不知这是韦变的缓兵之计，他面色冷峻，不为所动，手中剑招愈发凌厉。
此刻，他心中已将韦变视作难得的喂招对象，正好借此机会深入领悟《太极柔云剑经》的八大招式。
李方本就对基础剑术中的刺、劈、撩、挂、云、抹、截、崩、绞九种剑势了如指掌，如今有这实战机缘，那些原本晦涩难懂的剑经术语，在一次次与韦变的交锋中逐渐变得清晰明了，剑招的运用也愈发圆润自如。
韦变则在李方连绵不绝的剑招下苦苦支撑，风雪肆虐，他受伤的手肘处鲜血不断滴落在雪地之上，洇红了一片。
因未达气血境，他无法锁住气血，只能凭借强壮的体魄硬扛。
激战中，李方脸上的易容之物因汗水与风雪的侵蚀脱落，露出那稚嫩却坚毅的面容。
韦变见状，心中更是大惊，他从未见过眼前这个陌生的年轻男子，更没想到对方竟有如此高超的剑术。
“你究竟是何人？难道就不怕我水枫寨日后报复吗？今日就此罢手，咱们井水不犯河水，如何？”
韦变的声音中已带了几分颤抖，他试图用寨子的名头震慑住李方。
然而，李方沉浸在剑招的领悟与施展之中，对韦变的诉求充耳不闻。他手中的八大剑招运用得愈发圆熟，真正体现出了太极剑的精髓。
“圆、柔、润、快、准、巧”
六大特征在剑招中展现得淋漓尽致。
其剑势轨迹如圆环相套，循环往复，无始无终，此为“圆”；
剑刃轻触韦变斧刃，似以四两拨千斤，借力打力，尽显“柔”道；
每一剑的变化都流畅自然，毫无滞涩之感，仿若山间清泉流淌，是为“润”；
剑招快如闪电，瞬间即至，让人防不胜防，此乃“快”；
出剑精准无误，直击韦变破绽要害，好似鹰隼扑兔，谓之“准”；
剑招变幻莫测，巧妙无比，恰似灵狐在林间穿梭，令人捉摸不透，是为“巧”。
李方深知，这六大字已然囊括了整部《太极柔云剑经》的要义。
此刻的李方，已领悟剑经真谛，信手挥洒剑招，不再拘泥于剑招的固定形式，而是随心而发，妙手偶成。
他的心境与当年创此剑经、妙绝天下的杨太极仿佛有了一丝契合。
在这剑影交错之中，韦变的身影愈发狼狈，他身上已添了多处剑伤，新伤旧痕交错纵横，鲜血染红了衣衫。
突然，一声重物坠地的叮当声打破了这份紧张的寂静。
李方猛地回过神来，只见地上韦变的尸体横陈，鲜血淋漓，一双眼睛圆瞪着，满是不甘与凌厉，死不瞑目。
身旁，利斧弃于一侧。
李方微微一愣，他竟未察觉韦变是何时被自己刺中致命之处。
他蹲下身子，仔细查看韦变身上的伤口，心中默默推演。
那较大的洞口，应是云起青渊剑招所致，而旁边这一处，想必是柔云漫卷划过的痕迹。
他比划了一下剑招，暗自点头确认。再看那两个相邻的伤口，像是云丝缠月与云影幻空的杰作；
还有这一处，难道是云影拂尘？亦或是云聚惊雷造成的？
而韦变胸膛上那两个茶杯大小的致命洞口，定是混元云涡与回云揽月一气呵成的结果。
李方心中一一复盘着八大剑势，不禁感叹，这韦变虽身形魁梧，却也如此不堪一击。他仿佛能听到韦变的亡魂在风中咒骂，毕竟，韦变是在他这一连串精妙剑招下，一剑一剑地走向死亡，死得不明不白。
李方站起身来，长舒一口胸中闷气。他想起初见韦变时，韦变那砍树的威猛一击，曾深深震撼过他幼小的心灵。
那时的他，或许未曾想过，今日竟会在此地将韦变斩杀。
山梁上，寒风依旧呼啸，如鬼哭狼嚎般令人心生寒意。李方俯身，在韦变的胸衣口袋摸索了一番，掏出一把沉甸甸的银两，还有几枚散碎银子。
他无暇整理，将这些财物一股脑地塞进自己背后的口袋。
随后，他双手抓起韦变那千疮百孔的尸身，大步迈向山崖。
此时的李方，臂力惊人，足以抛掷三百来斤的重物，韦变的尸身于他而言不过小菜一碟。他双臂用力，将尸身向前猛掷而出。尸身如断了线的风筝，向前飞出约十米远，而后急速坠落，消失在山崖之下。
片刻后，一声重物落水的巨响传来，久久回荡在山谷之间。
自此，世间再无韦变此人，而李方，也终于放下了心中的一块巨石，了却这段恩怨，准备以轻松之姿，迈向新的征程。
李方转身，目光落在韦变留下的那柄重斧之上。他缓缓走近，用剑尖轻轻挑动重斧后半部分的钢柄，只听一声清脆空灵的“当”响，仿若金属撞击的音符在风中飘荡。
他心中好奇，再次用剑尖敲击斧柄上半部分，却发出沉闷的“嗵”声。
这前后截然不同的两音，让李方大惑不解。他弯腰捡起斧柄，仔细端详起来。只见斧柄尾部区域，有一处设计极为精巧的旋转螺纹结构。李方尝试着用力按住尾端的顶针，然后缓缓旋转斧柄逆时针方向。
“咔嚓”一声机括声响起，半截斧柄竟从整个斧身后半部分脱离开来，露出一截中空的管路。
李方心中满是疑惑，这斧柄之中，究竟隐藏着怎样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