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决斗
周日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对李今庸道:“真相?你渴望知道吗?”
李今庸眼神凌厉,毫不退缩:“老夫正洗耳恭听。”
周日冷笑一声:“好,但这秘密,只能在你生命即将消逝之时揭晓。”
李今庸闻言,嘴角勾起一抹不屑:“就凭你?”
话音未落,周日身形如铁塔般猛地扑向李今庸,手中的巨弓化作致命武器,直指李今庸的咽喉。李今庸身形一闪,轻松避过,同时手中银枪如电,直取周日要害。
两人在狭窄的街道上展开了激烈的较量,完全不顾及周围的看客。街边的铁匠铺早已停工,围观的群众越聚越多,他们在这偏远之地,对暴力冲突有着天然的狂热,尤其是当双方都是身怀绝技的高手时。
西北人民的野性与蒙古人的摔跤热情在此刻交融,人们纷纷后退,为这场生死对决腾出空间。每当两人的攻击掀起狂风,人群便如潮水般后退,生怕被卷入这场风暴。
李今庸与周日越战越勇,银枪与巨弓的碰撞激起阵阵火花,尘土飞扬,遮天蔽日。李正混在人群中,目光紧锁在师祖与周日的对决上,心中五味杂陈。他早已知晓这段恩怨,此刻更是密切关注着战局的走向。
李今庸在战斗中冷笑连连,他的身形快如鬼魅,手中的银枪更是威力无穷,逼得周日连连后退。李今庸怒斥道:“风九幽那厮,身为汉家儿郎,却勾结边民,暗中杀害李都统,此等行径,岂能容他?”
周日闻言,怒吼连连:“我师弟风九幽虽有过错,但你也无权私自处决!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两人的战斗愈发激烈,仿佛要将这片天地都撕裂开来。李正见状,心中焦急,他本想出手相助,但更想从周日的口中套出更多信息。他注意到师祖的银枪被分成了三截,其中两截正静静地躺在铁匠铺的火炉旁。
他迅速穿过人群,一把抓起那两截银枪,同时催促铁匠尽快完成修复工作。然而,就在这时,周日突然高呼:“且慢!”
李今庸也趁机跳出战圈,冷冷地看着周日:“莫非,你已准备好交代遗言?”
一场生死较量,就此陷入了短暂的僵持之中。
他的话语平静无波,周围的人也都以为李今庸占据了上风,从他口中说出这样的话并不为过。然而,周日却突然双目圆睁,厉声喝道:“这句话应该是我来说!姓李的,你若不先交代后事,那我们就在街南头的土岗上一决生死!”
李今庸冷笑连连,道:“想用你的箭来威胁我?”
周日嘿嘿冷笑,反问:“你怕了?”
李今庸傲然道:“我会怕你?”
周日环视四周看热闹的人群,大声道:“这里人多,我可不想误伤无辜。姓李的,我在山岗上等你,有种就来!”
李今庸淡然回应:“请。”
随后,周日走到他的坐骑前,一个腾跃便稳稳地坐在了马背上。他的箭袋里装着九支血箭,正挂在马鞍一侧。他拍马欲行时,还特意在弓弦上弹拨了两下,发出清脆的声响。他冷沉而又得意地瞪着李今庸,威胁道:“你逃不掉的。”
李今庸捋着白须哈哈大笑,道:“你又说出了我想说的话。嘿……”
周日拍马向南疾驰而去,这时李正才走到李今庸身边。李今庸一见李正手中的两截银枪,便不由自主地伸手接过,道:“姓周的逼得太紧,我来不及将三节银枪拼凑在一起。”
李正点点头,坚定地说:“师祖,您先歇着,我去。”
李今庸却道:“阿正,姓周的是来找我的,你不用去。”
李正道:“我正要找关山月,师祖,姓周的与我都是关山月的杀手。”
李今庸沉吟片刻,道:“阿正,我们不能让姓周的说我们胆小。哼!”
他遥见周日拍马上了山岗,又补充道:“他那点武功,我还未曾放在眼里。”
李正担忧地说:“师祖,周日有百步穿肠的本领,我曾见过他放箭射野兔,他说射兔子左眼,就绝不会射中别的地方,准得吓人。”
李今庸一笑,道:“西北武林中人,不管是跑马射箭的武士,我见得多了。但那是射的兔子,阿正,我是人。”
李今庸握住李正的肩头,又说:“别以为师祖年纪大就不中用了。师祖既然重出江湖,我的雄心壮志就有万丈高。你等着瞧。”
李正道:“我陪师祖一同前去。”李今庸却道:“你不能出手。”
李正了解这位老人家的怪脾气,便点点头答应了。但他还是提醒道:“师祖,周日‘血箭’之名并非浪得虚名,您要多加小心。”
李今庸一笑,那是自然而又带着轻蔑的笑。李正已把手中握的两节银枪交在李今庸之手。接过银枪后,李今庸立刻将它们旋在一起,迎空抖了个枪花,便大步往山岗那面走去。
李正缓缓地跟在后面行走,他见师祖双手端枪走得稳健有力,就好像豁出性命上战场的武士一般,心中不由得十分感慨。毕竟李今庸已七十高龄,却依然雄心不灭。
集市那边挤满了人,他们挤在一道矮树林边上远远地观看。每年这个地方都会聚集不少壮年人,回族、藏族、汉族的都有。他们在镇上贩马羊,顺便举行跑马射箭角力赛,所以集市的人都喜欢看热闹。
今天他们看到的不是比赛,更不是点到为止的较量,而是真刀真枪的玩命对决。那真的是在玩老命啊,李今庸都已到了古稀之年。
平时的比赛有人挤着看,此刻玩命对决更是难得一见。集市几乎除了女人外,男的全到齐了。只不过这些人也怕溅到血,所以在百丈以外远远地观望着。
李正缓缓地走着,他很注意周日的动作。他见周日并未下马,而是坐在马背上弯着腰,头低得好像脖子断了似的在肩上直晃荡。他的长弓已取在手上,箭袋放在左手掌上,只不过他并未抽出袋中的箭。
李今庸已走向那山岗的小路了,他不走大道绕上去,因为他未骑马。那条小道比之大道要少走许多冤枉路。李正也以为师祖选择走小路是对的。
但他与李今庸都估算错了。李正以为双方较量总得先面对面。李今庸就以为周日忽然慢下来不外是在等自己走到山岗上。
然而,就在李今庸稳步往山岗上越过大路快到上面的时候,陡然传来一声狂笑。那笑声当然是周日发出来的。
李今庸猛抬头,便见一点寒芒已至面门。“真狠!”他心中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