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其心可诛
祁国公冷冷的看着裴氏。
“我早该知道的……”
裴氏还想说什么，门外传来小厮的声音，皇上召见，让祁国公即刻入宫。
见祁国公起身就要走，裴氏立刻上前。
“老爷，荣儿还小啊，他还有很长的未来，他不能出事的，你就帮帮他，就这一次。”
“大不了，我们以为就不让他上战场了，行不行？”
祁国公却是根本不听，直接推开了裴氏。
裴氏追了几步，摔倒在地，坐在地上哭喊着，祁绫若匆匆赶来，伸手将裴氏扶起来。
“母亲，您先起来。”
“怎么办？你父亲那样的性子，他不会帮你哥哥的？那你哥哥要废了吗？绫若你帮帮你哥哥吧。”
祁绫若扶着裴氏。
“母亲放心，女儿自会帮助哥哥的，母亲莫要哭了，我们去找哥哥，仔细雯雯情况。”
裴氏忙不迭的点头，却完全没有留意到祁绫若眼神里的不耐烦。
她并不想帮助祁荣那个废物！
但如今这世道，她需要依附着父兄，不管是谁都不能出事，不然都会影响到她。
祁国公被传召入宫，本以为皇上是有心要与他说些什么。
岂料只是与他下棋。
一整天的时间都耗在书房里，除了下棋，就是喝茶闲聊，但是祁国公心里的不安，却是半点都没有消散。
反而那种不安，更加浓郁了。
知道傍晚时分，一名小公公进门，附在皇上的耳边轻声说了几句话，皇上抬眼去看祁国公，突然就笑了。
祁国公心里咯噔一声，正想说什么，皇上已经挥手让御书房的人全部退下。
“好像，这次祁国公回来，都还没有和朕好好喝一杯呢？择日不如撞日，就今日？”
祁国公岂敢拒绝？
两杯酒下肚，皇上似乎是更加高兴了，看着祁国公。
“爱卿知道朕今日为何这样高兴？”
“微臣不知，还请皇上明示。”
皇上又笑了。
“其实这么久了，朕一直都想和爱卿你交交心，但你一直在外领兵打仗，朕苦于没有机会。”
不是没有机会，而是皇上觉得祁国公与司空羿走的近，并不十分信任祁国公。
如今突然说这样的话，必然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微臣惶恐。”
“边境的事情，朕已经知道了。”
皇上看着祁国公，“可能比你知道的更加仔细，想听听吗？”
不等祁国公说话，皇上便说。
“你是镇西将军，镇守是西北边境，你的儿子祁荣随你一起，以军师身份待在西北军营。”
“弈儿曾评价你的儿子，心浮气躁，难成大事，为此你和弈儿之间还生了嫌隙。”
祁国公立刻抬手行礼。
“是微臣用人不当，厉王殿下说的没错，荣儿他……”
皇上摆摆手，继续说。
“你将祁荣留在军营，找随军的其他军师带他，事无巨细的分析军情，商量对策，你看着祁荣一天天成长，逐渐可以独当一面。”
“你越来越放心，直到这次回京前他立了战功！”
“极度开心的你，忽视了很多东西，又或者说一直以来你都在纵容着你的儿子。”
祁国公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脸色惨白。
“军中的军师陆续被更换，虽然都是经过你挑选的，但是却都是更加亲近你的儿子。”
“军师在军中的位置重要，但你眼看你的儿子为自己排除异己，去佯装不知！”
祁国公以头触地，却久久没有说话。
“这次我们大败的原因是，我们的军师去了敌方，我们军中情况被如实汇报给了对方，对方才会打了我们这样的措手不及，让我们损失惨重。”
“爱卿啊，这件事情不管怎么说，好像你那唯一的儿子都是罪魁祸首。”
“这事儿，若是真的论起来，你们整个祁国公府的脑袋，怕是都不够！”
最后几个字，皇上突然带上了怒火，祁国公连头都不敢抬，
不光是不敢抬头，连脊梁都弯了下去。
“求皇上责罚。”
“责罚？”皇上又笑了，“这才哪儿到哪儿啊，刚才朕不是问你，知道发生了什么吗？”
“这次战役失败，一个是军师被你儿子逼走，且隐瞒不报！另一个就是，你儿子强行更改军令，插手作战计划，导致大败，这点你最清楚不过了。”
“求皇上……”
“但是就在刚才，有军师一力承担了此事。”
祁国公骤然抬头，满眼的不可置信。
“那军师说了，是他嫉妒祁荣的才华，本来只是想给祁荣一个教训 ，没想到弄巧成拙，折损这么多人。”
祁国公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但皇上却是很轻松。
“那军师自小只和母亲妹妹相依为命，为了给两人更好的生活，才入了军营。”
“可这些日子，母亲病重，妹妹也被无赖看上，他很需要钱去解决这件事情。”
皇上说着说着就又笑了。
“说来也巧，上午你刚入宫，你祁国公府的人就去了这位军师家里，而后劳力夫人均等化依旧担下了所有罪名。”
祁国公整个人摇摇欲坠，甚至都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谁？谁会去做这样的事情？
他夫人？他儿子？还是他女儿？
“皇上，微臣……”
再次摆手，皇上打断了祁国公的话。
“战场之上，刀剑无眼，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就算是制定好的战略，出现问题也是正常的。”
“世子年纪小，经验不足，是情有可原。”
“但未能及时劝阻世子的人，就其心可诛了，爱卿说是吗？”
祁国公闻言脸色骤然变得苍白。
他从来不是个对言语十分机敏的人，但是却听明白了此刻皇上的意思。
祁荣是军师，是他祁国公的儿子，能约束他的人是谁？
除了他这个父亲，那便是将军。
皇上的目标也并非是他祁国公的麾下，那便是要针对司空羿。
西北边境归祁国公，但祁国公毕竟年纪大了，长年累月的打仗身边怎么会没有副将。
可祁国公一连提拔了几个副将都不能与他很好的配合，直到他开口向司空羿借人。
平西将军就是祁国公要来的人，他是领兵打仗的一把好手，虽然是司空羿培养出来的人，但祁国公也用的很放心。
他甚至不明白，为什么皇上要动平西将军？
如今他不在西北，边境全靠平西将军坐镇，若是突然离开，怕是要出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