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章 赐婚
“李大人，若是没有，便直说就好，谁人也不会瞧你不起，若是硬着头皮，拿出些不三不四的东西来，才叫贻笑大方。”
许文冷笑不止。
一边的卓逸君按着桌子就想起身，但好在苏靖老道，将其压制住。
“玄懿敢说这种话，自当时有了把握才对，你莫要插手，让孩子自己来。”
闻言，卓逸君方才沉住气。
冷哼一声：“那是苏家的姑爷，若玄懿自己有法子，我便不说什么，但若他们咄咄逼人，妾身倒是想看看，究竟什么人，敢在苏家头上踩着！”
听她这般说，苏靖也是苦笑不已。
自家这夫人，哪哪都好，就是脾气爆了些。
只是不曾想到，卓逸君还有为李君言出头的一天。
而后便看见李君言站起身子，对着公孙皇后二人行礼。
不知为什么，他看着两人此时的模样，总有种说不出来的味道。
从顾引桥那头接过两个木盒，说道：“臣其实也为娘娘备好了礼物，只是担心此时拿出来，反倒让诸位大人不痛快，所以想着后头再交给娘娘。”
“既然如今太子殿下与许大人如此为臣考虑，那也就却之不恭了。”
“哦？”
公孙皇后本就没想着要他什么贺礼。
但此时听到这话，仍是不免颇为开心。
毕竟二十多年来，这还是言儿第一次给为娘的送来贺礼……
随后说道：“李卿可示之于人。”
李君言打开第一个木盒，只见刹那间，一道薄雾便是从中翻腾而起。
带着些微的凉意，弥漫在整个天寿宫之中。
烟雾过处，凡是感知些许的人，皆是不由自主愣在原地，一股温良的感觉好似在四经百骸中游走不休。
舒畅至极。
片刻后，那薄雾散去，这才见到盒中之物。
竟只是一块玉珠。
那玉珠大概拳头大小，但看着品质与李都黎那块，实在是差距云泥，
毕竟岭州本就以玉石闻名，李都黎从中挑了最好一枚，加以工匠打磨制成，无论品质还是模样，都可称为上乘。
反观李君言手中这枚，平淡无奇，不经雕琢，甚至其中隐约还能见到些许浑浊之物在。
许文见状，不由得冷笑一声。
“这便是李大人精心准备之物？戏法倒是变得不错，但这等下三滥的玩意，在座之人只怕都不会收，你拿这个来糊弄娘娘？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公孙皇后也有些好奇，却也不责怪。
毕竟只要是李君言的心意，她都不会嫌弃，只是疑惑，李君言行事一向周全，明知道自己的东西比不得李都黎，为何还要拿出来？
这不是自取其辱？
不是这小子的风格，定然有后手。
果不其然，听到许文的话，与随之而来的旁人笑声，李君言也不恼怒。
只是淡淡说道：“许大人，见识短浅并非罪过，只是不知仍要出来强装了得，便是白痴了。”
“你说什么？”
“在下说什么，许大人应当清楚。”
看着脸红的好似猪肝般的许文，李君言笑道。
随后将那枚玉珠取出，捻在手中。
直到此时，众人方才看清，那玉珠上仍旧在弥漫出淡淡薄雾来。
李君言看向公孙皇后二人。
“娘娘当初病症虽然已经治愈，但身子骨仍然薄弱，禁不住冷熬不住热，如此日久，血气渐弱，思虑不安，应当辗转难眠。”
“臣知晓此事，因而亲手炼了这一枚玉珠来，所用之物确实是寻常玉石，但臣以数种药材熬制，加之温养，便不可同日而愈。”
“如今只要将这玉石放在中宫之内，日日嗅其雾香，便有安神养心，无意滋补之功效。”
“特此奉与娘娘，贺娘娘万寿无疆，值此千岁！”
说着，跪倒在地。
公孙皇后眼眸之中不由得泛出泪花来。
心思焦虑，难以入眠的事情，她从未曾与任何人说起过，哪怕是李玄武。
李君言当初答应过会将自己的病症治好，却不曾想，连这些小事他都记在心中。
漾起笑意，摆手道：“李卿可亲自送上前来。”
“是。”
李君言闻言，端着走上台阶，站在公孙皇后身前，双手奉上。
公孙皇后许久不曾这般近的看着李君言，目光柔情难掩。
接过那木盒，珍而重之收起：“爱卿这礼物，本宫欣喜得很。”
“多谢娘娘。”
李君言深吸一口气。
台下许文死死咬着牙。
说来说去，那不就是一块普通的玉石？到北大街闹市去，一二两银子就能买上三四个！
与他们的贺礼相差甚远。
只怕是炼制所用的药材，也是李君言从太医院顺出来的，到头来空手套白狼！
至于那所谓的功效，这种话，不过是他一张嘴的事情，如今皇后看着是已经信了，那自己再如何说也于事无补。
但李君言显然不打算这般结束。
让顾引桥上前，接来另一个木盒。
“这便是臣，送给娘娘的第二件礼物。”
还有？
公孙皇后本就大喜过望，此时越发惊奇。
“这件礼物不单是送给娘娘的，也是献给陛下。”
“朕也有？”
李玄武笑道：“既然如此，便打开看看。”
话音落下，便见李君言打开盖子，这一次倒是不曾有先前那般奇异的景象。
众人伸长脖子看去，而后齐齐愣住。
只见里头，竟是……一节麦穗？
此时便连李道吾都弄不清楚李君言想做什么。
李玄武更是苦笑道：“李卿，这麦穗便是你给朕与皇后的礼物？”
“正是。”
“此物有什么特别？”
“并无特别，只是乡田中随处可见的那种麦穗。”
李君言倒是脸不红气不喘。
随之将其拿起，摆在李玄武的案桌之上。
许文与李都黎此时都弄不清楚这人的路数，一时间也不敢开口。
而后听李君言说道。
“陛下，麦穗虽然是常见之物，在宫中群臣看来，也是些不值钱的玩意，但民以食为天，对于百姓而言，这是命。”
“臣自任皇城监御史以来，时有与民交谈，诸位看这麦穗平平无奇，却不知这种子落地，施肥，浇水，凡此耕种，与日同起，与月共眠，血汗交织，只为秋来麦粒高耸。”
“陛下，百姓农人为其倾注无数血汗，这便是百姓之魂所在！今日见此麦穗饱满丰硕，便是大周江山安稳。”
“百姓如水，朝堂如舟，水可载舟，亦可覆舟，幸得陛下可称明君，天下归心，方才有此一物，臣特持此物，贺大周万岁无疆！”
“水可载舟，亦可覆舟……好……好啊！”
一番话说来，听得李玄武也百感交集。
不由感慨道：“李卿，当真是我大周肱股！朕听你所言，亦是颇有思量。”
看着下方的李君言，心中又多了几分满意。
身居高位，仍旧不曾忘了身后百姓，明君也大抵如此。
而后深吸一口气，站起身，搀扶着李君言的手臂。
这一幕顿时让无数人愣在原处。
却不知李玄武要做什么。
“苏丫头，且上来，与朕站在一处。”
李玄武开口唤来苏轻歌。
众人这才猜到他的想法，但阻拦已经来不及。
只见李玄武将苏轻歌的手搭在李君言手上，叹了口气，笑道。
“李卿，你身为大周重臣，日后江山，你总要做个柱梁，苏丫头是朕与皇后看着长大，你二人情投意合，朕也曾经许诺过，等你出征凯旋，朕便亲手为你二人赐婚！”
“今时皇后寿宴，正合喜上加喜。”
“今日，朕也当着诸臣与来使之面，赐你二人婚事！”
“你养父不在，大婚之日，朕与皇后，为你坐高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