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2章 麾下暗探
楚瑶看着远处的宅邸火起。
在爆炸的一瞬间，赤焰几乎席卷半片天幕，几乎能让整座桂宁城看得清清楚楚。
她很清楚，李君言已经开始与那些人交上手了。
不安与惶恐在心底悄然蔓延开来。
但看了眼面容上满是天真的楚姜，微微叹了口气，将周弦雅往肩上又送了送，低着头朝着城南而去。
一路上兵甲铁蹄的声音不绝于耳。
似乎是全城的兵马都已经被调用，看他们行进的方向，是城西。
楚瑶遥望城西处弥漫的烽烟，如何不知道，李君言没有与她们一起离开，是为了吸引众人视线，将他们引走之后，给自己等人一个相对安全的逃走之路。
“姐姐……我害怕。”
楚姜没有见过这些事情，本来还有李君言作为身边的底气，但现在连李君言也不在了，小丫头莫名有些惶恐。
只能伸手捏住楚瑶的衣摆。
“没事的，大人很快就会回来，说不定还会给你带糖果。”
楚瑶挤出一丝笑意来：“走吧，我们得快点过去等着大人，要不然就要被大人落下了。”
其实楚瑶自己也很害怕，身体不自觉的颤抖。
她一直在宫中学着怎么侍奉人，但体力从来都不是强项。
周弦雅身形算是相当清瘦了，但也与楚瑶相当，她一路背着前者走到这里，已经有将近数里地。
再加上心中紧张害怕，体力仿佛洪水一样从身子内流走。
几乎已经到了极限。
如今唯一支撑着她还在走的原因，不过是李君言将楚姜与周弦雅交给了她。
她可以在李君言面前软弱，但在楚姜面前不行，谁让她是姐姐？李君言不在，周弦雅昏迷，她是唯一的顶梁柱。
“走吧。”
楚瑶说着，抽出一只手牵住楚姜。
又过了几道巷口之后，按照李君言的吩咐，那赌坊几乎已经近在眼前。
楚瑶眼中浮现出些许希望，最后两道巷子，只要传过去，就能到安全的地方，那时才是松口气的时候。
可正如此想着的瞬间，一道人影忽然出现在自己身后，抬手便抓住周弦雅的手，想要将其带走。
“什么人？”
楚瑶大惊失色，却死死抓住周弦雅不放手。
莫非是遇到了什么流子恶人？
虽然在沉睡之中，但周弦雅的容貌是没法掩饰的，那般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的纯美，即便楚瑶同样是个绝美的女子，也不由得隐隐心动。
她自然第一时间以为那人是看中了周弦雅的模样，想着趁这桂宁城不太平，抢了做些糟践事。
于是转身将其抱在怀中不放手：“你到底是什么人？”
“放开！老子不杀女人，别逼我动手！”
那人手中抽出刀刃，威胁道。
但楚瑶没有回答，也没有放手的打算。
“哪里来的疯婆娘！”
似乎是担心被巷子外的人发现，那人也不拖沓，抬手一刀劈向绑着二人的腰带。
但楚瑶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竟是下意识伸出手去，想用手臂挡住这一刀。
那人的瞳孔骤然放大。
仿佛是没见过这般不要命的人一样。
虽然下意识收回了些力气，但那刀刃仍旧撕裂了楚瑶的衣袖，在她雪白的手臂上留下一道狰狞伤口。
“我不会把人交给你的。”
楚瑶一个没站稳，就此坐在地上，仿佛是担心周弦雅摔伤，死死抱在怀中，用自己的后背挡住这一摔。
那人皱起眉头，虽然站在阴影之中，让人看不清容貌，但还是能感觉到他有些无奈。
他挠了挠头，冷声问道。
“你到底谁啊？这人与你有什么关系？为何要如此护着她？不要命了吗？”
楚瑶艰难站起身，将楚姜护在身后：“你又是谁？为何非要把人带走？你认识她吗？”
“嘿，老子在问你，没让你问老……”
那人狞笑道，但话还没说完，目光忽然垂在地面上。
这时楚瑶才发觉，李君言交给她的皇城监御史的令牌在刚才一并掉落，那人看的就是这个。
她下意识便想着弯腰去拿，但哪里比得过那人，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抢在自己之前，取走令牌，放在眼前打量。
“你……到底是什么人？这令牌是谁给你的？”
那人的声音出乎意料的有些颤抖。
甚至带了些恭敬的意思。
楚瑶一愣。
但也没有全盘托出，只是皱起眉头试探性说道。
“国公，有很多吗？”
“果然……”
虽然没有得到确切的回答，但那人还是明白了过来。
大周开国以来，能确切拿着这令牌的，只有一个人。
镇国公，李君言。
她是李大人的人！
“属下拜见大人！”
那人恭敬将腰牌还了回去，随后躬身跪下行礼道。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楚瑶二人面面相觑后，皆是愣在原地。
“你到底是谁？你认识他？”
楚瑶尝试着问了一句。
李大人要自己来找的，莫非就是眼前这个人？
话音落下，那人上前一步，从阴影中走出，露出面容。
楚瑶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也实在怪不得她。
那人长得实在惊悚，只看五官，倒也还算是周正，但此时却实在是惨不忍睹。
脸上无数伤痕纠缠在一起，仿佛肉虫粘在脸上一样，左眼已经瞎了，只留下一道血色空洞。
千疮百孔。
骤然一看，仿佛是话本里的鬼怪一样。
那人也注意到了楚瑶的反应，苦笑一声，倒也没有怪罪，他也知道自己如今是什么模样。
反倒是仅剩的左眼之中浮现出水光来。
既然看到了镇国公腰牌，也就意味着，李君言大概率就在桂宁城之中。
那位大人到底没有放弃他们。
在即将坚持不住的时候，还是来了。
一念至此，那人跪在楚瑶的身前。
“先前忤逆，请姑娘莫要在意，我也是为了保护周姑娘。”
这个人认识周弦雅？
楚瑶眯起眼睛，先前的反应已经足够说明很多问题了，如今又认识周弦雅，就说明他确实与李君言有相当的关系。
果不其然，那人顿首说道。
“属下是李大人麾下暗探，前青崖帮分堂舵主。”
“贱名易水，拜见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