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1章 一人即是万军
随着这句话落下，刘作当即忍不住了。
怒骂一声。
“小儿当真放肆！真觉得无人敢动你了！今日我刘作就来试一试你小子底细如何！”
怒吼之下，便是猛然抬手。
那看着比李君言脑袋都粗的胳膊，看着极富视觉冲击。
但身形还未有什么太大的移动，下一瞬间，刘作便是察觉到一丝寒意从自己的背上升起。
还不等他发觉过来，一道冷然至极的声音便在耳后浮现而出，宛如鬼魅般。
“再动一下，我没法保证你的咽喉会不会被撕开。”
顾引桥脸色神色满是杀意。
这一幕映在众人眼中，仿佛是见了鬼一样。
刚才还站在李君言侧后方的顾引桥，不知道何时，竟是浮现在刘作的背上。
后者宛如山岳一样高大的背，此时竟是成了顾引桥的着力点。
一只手拧住他的盔甲缝隙，整个人踩在刘作身上，从后方探出一柄短刀，抵住刘作咽喉。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动作迅捷如鬼。
竟是没能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甚至于刘作本人察觉到的时候，那股无限接近死亡的味道，已经开始在鼻腔之中蔓延。
冷汗一时如雨。
李君言冷笑几声，看向面前已然开始有些惊惧的众人。
“还有吗？”
死一般的寂静。
没有得到任何人的回答，李君言伸手拔出面前的刀。
横在身侧。
随即冷然说道。
“刘作，三十多年行伍，身处抗敌第一线，按理说，确实是该尊敬的。”
说到此处，李君言顿了顿，笑意更为戏谑。
“但入伍三十多年，竟是没有任何大的功劳，算一算时间，你甚至是从开国之前为将的，只要稍稍有些功劳，如今也不会仅仅是个大散关的总兵。”
“哦我忘了，你其实没有功劳，打了几场仗就输了几场，如今坐在这个位置上，只是因为你曾经的上官，是如今二十四臣之一，受了他的提携罢了。”
“五个月前西征之战，你随二国公前往瀚海城参战，兵甲伤亡率是全军最高的一处，打了足足半个多月，要不是有后方援助，手底下的兵都快打没了。”
李君言啧啧的摇着头。
“因为这一场惨败，你的老上官扛不住压力，这才将你调出他的麾下，去往大散关，说是第一防线，其实铁真已经有大概七年时间不曾与我们接触，说来说去就是个闲职给你养老的。”
他的话极为尖锐。
几乎是在用生拉硬扯的方式，将刘作全身上下的所有伤疤撕碎扯开，把里面血淋淋的惨状暴露在所有人面前。
刘作听得已然是满脸的漆黑。
他没有想到，李君言竟是将其查的这么干净。
分明是羞辱。
但更难受的是，他没法反驳，因为以在场所有人的身份，他们自然都知道这些事情。
只是一直避而不谈。
可那些人给他面子，李君言不给。
“按理来说，像是你这样的废物，早就该处以兵法了，不过是仰人鼻息才堪堪活下来，找了几块遮羞布的人，你有什么资格好狂妄？”
李君言一刀刺在刘作身前的空地上，冷眼一看。
刘作已然面色阴沉至极。
若非此时还被顾引桥控制着，他大概已经有了杀了李君言的想法。
更要命的是，他背后的人能忍，但西境军可不打算忍。
以肖恒为首，众人轰然大笑出声来。
看着刘作的眼神满是嘲弄。
“李大人，你是有些功绩不假……”
或许觉得节奏不能掌控在李君言手中，一人上前说道。
但话还没说完，便被李君言骤然打断。
他看了那人一眼，仍旧冷笑。
“怎么，魏刺史也想让我撕了你的遮羞布？”
话音落下，那人顿时眼皮子抽搐几下，尴尬的退了回去。
眼看无人再敢上前一步，李君言环顾众人，话音沉闷。
“我知道你们怎么想的，无非一个个都是一地大员，自认有身份，受了许多吹捧，高高在上端着架子，但我李君言，从不曾将你们放在眼中，甚至觉得你们其实不被需要。”
这话极为狂妄，但已然无人敢反驳。
偌大的院子内，只有李君言一人的声音如闷雷回荡。
“我年少轻狂？我无资历？我需要仰望尔等？笑话！”
“李某人春考后被陛下看重，步入朝堂，至今不过半年不到的时间，救皇后与皇城百姓性命，查春考舞弊案，破了突厥瀚海城，杀入王廷，逼突厥俯首称臣。擒黎王，定叛乱，又诛杀二皇子李道吾，平祭天大典，凡此种种，多不可数。”
“换而言之，尔等如今仍旧能在各自的位置上安然坐着，颐养天年，其中还有莫非便不曾有我的功劳？”
“尔等以往或许都有些功劳，但不要觉得仗着那点陈年旧事，就觉得自己敢站在我的面前！”
“莫要太放肆了！”
最后一道吼声落下的瞬间，众人脸色都有些苍白难看。
哪怕是那三位公爷。
此时虽然心中也有怨气，但却愣是不敢与李君言对视。
原因无他，压力太大了。
这个年仅二十一岁的青年，竟是让他们看到了上位者在权势之中将养许久后，从骨子里浸透出的威严。
就算是原先想要借着自己的地位与资历压一压李君言的人，此时也默然无声。
没法反驳。
李君言这半年来立下的所有功劳，随意找出来一件最差的，都几乎是他们可望而不可即的。
对于这般功绩滔天的人，他们确实无法做出任何反驳。
甚至于已然开始有人心生恐惧。
是了，黎王与太子他都敢打，甚至二皇子也死在李君言手上。
那谁能保证，李君言就不敢杀他们？
“最后问一次，留在大院之中的，便是我的敌手。”
“谁要与我为敌！”
声音如战鼓轰鸣。
司马佳佳站在他身后，眼中异彩连连。
仿佛看到一尊神祇。
李君言今日所展现出来的一切，无不在挑战司马佳佳的意志承受能力。
哪怕是那些闻名已久的一方枭雄，都在这个青年面前褪色许多。
三四十人？
无妨。
今日在此，他一人……
即是万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