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路见不平
路文斌见状问道：“陈伐，你认识卢明吗？”
陈伐便将卢明在酒楼对自己发出橄榄枝的事情说了一下。
李天成冷哼一声说道：“哼，他要敢找你麻烦，你就来找我，我可不怕他！”
路文斌沉声道：“放心吧，你为县衙做事，只要按规矩来做事，就没人能动你！”
路文斌变向给了陈伐一定的承诺，眼下他正是用人之际，要是连自己人都保不住，那他这个县令就别干了。
陈伐拱手道：“多谢县令和都头！”
有了县令和李天成的支持，至少卢明不敢明目张胆地对他怎么样。
路文斌对旁边的衙役说道：“你带他去找一下郑柯，顺便找身合适的衣服。”
“谢大人！”
陈伐跟着那衙役去挑了一身合适皂隶青衫，戴上缁帽再挎上佩刀，摇身一变就从山野猎户变成了身形板正的衙役。
他这阵子吃肉习武，不但长高了一些，身形还粗壮了许多，穿上这一身青衫既显威风，又有些少年英气。
“别说，你小子还真是当差的料。”
那衙役夸了一句，随后带着他找到了郑柯，说道：“老郑，这是衙门新来的陈伐，大人让你负责带一下，我先走了。”
郑柯一副四十岁左右中年人的模样，身形微胖，圆圆的脸上一副和气的样子。
陈伐抱拳行礼道：“见过郑大哥。”
郑柯呵呵笑道：“不客气，叫我老郑即可，走吧我带你溜达一下，熟悉一下环境。”
“好的。”
两人并肩走出衙门，郑柯带他走向自己平时巡逻的街道，随口说道：“这片区域是我平时巡逻的地方，平时没什么事做，只要不发生什么大的案子就行。”
陈伐问道：“什么叫做大的案子？”
郑柯说道：“大的案子当然是命案了，只用没有大案子，就不用管。”
陈伐皱眉指着前方的一个黄杉中年男子说道：“那这个呢？”
只见那黄杉男子从一个瘦小妇女的背后伸向她的腰间，目标正是她荷包！
郑柯迟疑了一下，开口说道：“这种小事没什么，他们是快手帮的人，别轻易招惹。”
两人说话间，那黄杉男子已经得手，带着荷包迅速后退没入人群中。
那瘦小妇女感到腰间一松，脸色一变摸索了几下，开口哭喊道：“我的钱！”
“呜呜，那是我买药的钱！哪个天杀的偷了我的钱！”
郑柯看见这幕，叹了口气说道：“哎，这种事情天天都有，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只要不是命案......”
他正在说话间，突然看到陈伐弯腰捡起了一块小石头，一击砸中那黄杉男子，直接砸得他一个狗啃泥！
“小陈，你......”
郑柯目瞪口呆，只见陈伐已经走了过去，踩住那黄杉男子的手，在他的腰间掏出一个荷包。
“拿着，走吧。”
陈伐将荷包递给瘦小女子，对方面露感激地千恩万谢走了。
“小陈，别惹麻烦啊！”
郑柯走过来低声说道：“快手帮可不是好惹的！”
陈伐侧目看了他一眼，奇怪地说道：“衙门还怕一个扒手团伙？他们有很厉害的强者？”
郑柯愣了一下，说道：“那倒是没有，他们应该最厉害的也就是炼精武者。”
“那你怕什么？！”
陈伐揪着黄杉男子的领子，将他提起来说道：“当街盗窃，少说得判个半年吧？”
“不是，你这孩子怎么不听劝？”
郑柯急了：“快手帮眼人多势众，你会很麻烦的。”
陈伐认真地看着他：“郑大哥，假如今天被偷钱的是你家里人，而那钱正是救命钱，你作何感想？”
郑柯顿时噎住了。
陈伐继续说道：“明明有能力管，却视而不见。我们穿上这身衣服，至少要对得起百姓，不是么？”
郑柯彻底愣住，他仿佛看见了自己年轻时候的影子，那时的他也是这般有志气。
只是多年过去，他的修为一直停滞在炼精境，又受到卢明等人的排挤，便越发得过且过。
“哎。”
郑柯叹了口气，说道：“罢了，你不懂的。”
陈伐说道：“我将他送回衙门，待会儿来找你。”
郑柯张了张嘴还想劝阻，话到嘴边却变成了：“我跟你一起吧，你不熟悉流程。”
“哎，你真是冲动。”
两人押着黄杉男子回到了衙门收押，再出来的时候已经傍晚了，便一起吃了碗馄饨。
陈伐坐在路边摊，看着往来的人流，他们都在为生活奔波，这场景跟他前世都市中的社畜牛马也相差无几。
人生在世，无论何种时代背景，大多数人所求的都不过是两件事而已。
一日。
还有三餐。
“吃饱了吗？”
郑柯说道：“吃饱了我继续带你逛逛吧。”
陈伐点点头：“好了。”
天色渐暗，街道上的行人渐渐少了，两人并肩走在街道上，郑柯欲言又止。
思索了一阵，他决定还是开口说道：“小陈，有些东西不是不管，而是维持在一个平衡，你懂吗？”
“你看那伙人偷东西，他们也不是杀人放火，逼良为娼，我们只要维持好这个秩序就足够了。”
陈伐没回应，郑柯看着他毫无波澜的脸色，心中微叹。
真是没经历过江湖险恶的孩子。
他继续说道：“你看几条街，有盗窃的、开赌场的、开妓院的，做什么营生的都有，我们要是都管，怎么管得过来？”
陈伐沉吟了片刻，说道：“若是我们与他们发生了冲突，那应该如何收场？”
郑柯愣了一下，支支吾吾地说道：“我，我一般不跟他们发生冲突。”
陈伐看着他这幅模样，轻轻摇了摇头。
这老郑人也不坏，但是这幅胆小怕事又尸位素餐的样子着实令他不喜。
两人说话间，正走到一间赌坊前，几个男子正围着一个女子大声呵斥。
那女子看着其中一个白衫男子，哀声说道：“相公，快回家吧，我拿钱来帮你还赌债了！”
那白衫男子一脚将她踢开，一脸不耐烦：“滚开别烦我，我要发达！”
旁边一个矮壮汉子嘿嘿笑道：“我这里的规矩，戌时之后就算第二天了，你现在还债得还二十两！”
那女子脸上露出绝望之色：“我凑了十两来还债，你们现在却说不让我还钱了？”
矮壮汉子冷笑一声说道：“小娘子，你相公已经把你押给我们了，别反抗了！”
“抓住她！”
那女子露出惊慌的表情，大喊道：“不！相公，救我啊！”
然而白衫男子别过脸去，不为所动。
那女子突然扭头看到了陈伐二人，脸上露出希冀的神色，一路连滚带爬冲过来跪倒在郑柯面前。
“大人救命啊！他们要逼良为娼！！”
郑柯脸色顿时僵住，手不自觉地摸向刀柄。
“哟，郑大人，这么晚了还不回家，不像你啊。”
矮壮汉子带着几个汉子走了过来，语气熟络地说道：“搭把手，帮我把这女的绑一下。”
说罢，便伸手掐向那女子的脖子。
“啊，不要啊，大人救命啊，我不要做娼妓！！”
郑柯脸色阴晴不定，眼看着那女子发出凄厉的哭喊被人掐住脖子，突然鬼使神差般地伸手拦住了对方。
“张九！”
郑柯暗骂自己手贱，赶紧挤出一副笑脸：“人家都还你钱了，这事儿就算了吧？”
张九眯起了眼睛，嗤笑道：“郑柯，叫你声大人，你真以为自己是大人物了？把手拿开！”
郑柯看了一眼那哭得凄惨的女子，咬牙说道：“给我个面子，你拿到钱了也不亏！”
“给你妈！”
张九骤然暴怒，抬手一巴掌打飞了郑柯头上的缁帽，冷声道：“给脸不要脸！戌时之后，这里我说了算！”
“郑柯，下一巴掌，我打的就不是帽子了！”
郑柯站在原地，感觉一股怒气顶在胸口，他死死地攥着拳头浑身发抖，几度想挥拳打向张九，却一点点松掉了拳头。
“呵，这就对了！郑大人，你很懂事！”
张九脸上露出得色，拎着那女子就要走，突然一只强有力的手抓住了他的肩膀。
“嗯？”张九眼睛眯了起来，转身看到陈伐正向前一步跨出，脸色淡然。
“我让你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