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敢和天下第一绣比？
纪凝兰更急了，眼看就要犯众怒，她只得赔上笑脸：“都是误会，齐王妃是我妹妹，我们不过是姐妹间玩笑罢了，妹妹，我给你道歉，你原谅姐姐吧。”
纪凝云冷嗤一声道：“我可没有你这样的姐姐。”
纪凝兰脸色一白，灰溜溜离开如意坊。
众人这才满意，纷纷来给苏昭衍行礼，感谢曾经打退了羌族，祝贺他早日康复之类的。
如意坊的掌柜还大方的送了几匹布，说等会儿和胭脂一起送到齐王府，表达对他的敬重。
纪凝云看着苏昭衍跟他们一一说话，嘴角忍不住勾起笑容。
虽然已经过去了三年，但人们不会忘记苏昭衍都做了什么。
“见过齐王殿下，多年不见，王爷可还好？”身穿浅色衣裙的女子温柔娴静的给苏昭衍行礼。
纪凝云不由抬头，这姑娘约莫十八.九岁，长得很是漂亮。
“莫青璃？”苏昭衍看了她一眼，微微挑起眉头。
“天下第一绣，太常寺卿的嫡女莫青璃？”周围响起惊讶的声音。
好不容易安静下来的如意坊，再一次沸腾起来。
“正是臣女。”莫青璃淡淡笑了笑，仿佛对别人给她的名头不为所动，“当初听闻王爷断了腿，又染上肺痨，青璃原本要去探望，可惜一直没有机会，如今见到王爷病好，青璃实在为王爷高兴。”
她的目光缓缓落在苏昭衍的腿上，语调里泛着淡淡的忧伤：“要是王爷的腿上也能好起来，该有多好。”
纪凝云听着她茶里茶气的发言，觉得她不是什么好人。
“这位就是齐王妃吧？”莫青璃像是才注意到她一般，也给她行礼，“多谢你治好王爷的肺痨。”
纪凝云挑眉，这确实是个绿茶。
“他是我的夫君，我为他治病是应该的。倒是你，莫小姐是什么人？又站在什么立场谢我？”
莫青璃神色一怔。
她听闻尚书府庶女是个又傻又蠢的，怎会如此聪慧，连她隐藏的意思都能听懂？
围观群众们欲言又止，他们很想替莫青璃回答这个问题，但是看了看纪凝云，又把话憋在了肚子里。
正巧如意坊的掌柜来打圆场：“今日乞巧节，莫小姐来此，实在令如意坊蓬荜生辉，不知小店是否有幸，能得到莫小姐的一副绣图？”
莫青璃有天下第一绣的美称，自然是因为她绣工卓绝。
两年前，她曾经将一副百鸟朝凤图献给皇后，皇后大为赞赏，亲口赐了她“天下第一绣”的美名。
得到她的绣图，确实是各家店铺求之不得的事。
“掌柜的谬赞了，我也不过是小有所成。”莫青璃微微低头，做出一副谦虚的样子。
“小姐你就别谦虚了。”她身边的婢女当即扬声道，“谁不知道您年年的乞巧节大会都是第一，就连您身上的衣服，也是您自己绣的呢！”
众人被她一提醒，当即都看向了莫青璃的襦裙。
这件襦裙的底色是素淡的梨花白，但在这梨花白的衣角上，却错落有致的绣着朵朵浅粉色芍药。
丝线颜色的搭配与绣工的结合，让这件襦裙素雅中彰显华贵，看上去流光溢彩。
“莫小姐别再谦虚了，刚才投针的时候，您投下去的影子可是只凤凰。”
投针验巧，是乞巧节的大活动，将白天和夜晚分别收集起来的“鸳鸯水”倒进盆里，将针投进去乞巧，盆底会出现针的影子。
如果影子是花鸟虫兽，那么就说明投针者“得巧”，要是影子弯弯曲曲，那就是“乞巧”失败。
而莫青璃投下的针，水中的影子是一只凤凰。
莫青璃听着大家这么称赞她，心中难免自得起来，她看向纪凝云：“不知王妃投下的影子是什么？想必也是非凡。今日既然王妃在此，哪里有我献丑的余地？还是王妃留下绣图吧。”
纪凝云目光一动，原来在这儿等着她呢。是想借她不会绣工的事，压她一头。
“我并未投针，我绣工虽好，却志在行医救人，对绣花没有兴趣。”纪凝云道。
“是吗？”莫青璃亮起了眼睛，“我苦心钻研刺绣多年，一向羡慕绣工好的人，恨不能引为知己，不知王妃肯不肯商量，让我见识见识你的绣工？”
“你要和我比刺绣？可我不会绣花。”纪凝云摇摇头。
莫青璃听她这么说，心里就更加有底了，纪凝云出嫁的时候她就打听过，她不过是府上的一个庶女，琴棋书画样样不会，更别说女红。
想必也是这些都不会，才另辟蹊径去学了医术。
“没关系，我知道王妃从未绣过花，我们只比绣工，难道王妃也不愿意屈尊跟我比吗？”莫青璃胜券在握，以退为进，逼着她同意。
苏昭衍看一眼纪凝云，正要开口替她解围，就听纪凝云道：“好啊，说到比绣工，我倒是有个法子。”
莫青璃一笑，更加得意：“王妃要怎么比，我都奉陪。”
纪凝云看向如意坊掌柜的：“劳烦掌柜的，去取几个鸡蛋来。”
“嗯？”掌柜的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王妃真的要比？”
莫青璃可是天下第一绣啊！
纪凝云笑道：“好久没活动手指头了，确实可以比一比。”
外科手术需要医生的手特别稳，尤其是精细的缝合，简直是外科医生的必备技能。
上辈子她经常练习缝合鸡蛋膜，将鸡蛋开了口，用一块大的鸡蛋膜，包在缺了一块的鸡蛋膜上，将他们缝合，保证鸡蛋不漏出来。
莫青璃十分疑惑：“取鸡蛋做什么？当筹码吗？谁赢了算谁的？”
他们好歹算是富贵人家，拿鸡蛋当筹码也太寒酸了吧。
纪凝云歪头：“对哦，是该有点筹码，不然多么意思，就拿你身上这件衣服做赌注如何？”
莫青璃听她说的信誓旦旦，不由心中冷笑，她有几斤几两，自己能不知道吗？
这天底下，绣工能胜过她的人，还没出生呢！
“好，若是王妃赢了，我也要王妃身上这件衣服。”莫青璃道。
她身边的丫鬟冷嗤一声：“这衣服有什么好看的，怎么能跟我们小姐身上的衣服相比？根本不对等嘛。”
“住口，怎么能这么跟王妃说话。”莫青璃低声呵斥。
丫鬟顿时闭了嘴。
可周围的人也是这么想的，莫青璃身上的衣服可是她亲自绣的花，齐王妃身上的衣服虽然贵重，却远不如她那件。
“你想换别的赌注也行，毕竟你这件衣服确实挺贵重。”纪凝云道。
莫青璃微笑：“不必了，随便比比，王妃何必这么认真。”
她难道还能赢了自己的衣服不成？
如意坊的伙计替纪凝云着急，当即在苏昭衍耳边道：“齐王殿下劝劝王妃吧，她怎么可能赢得过莫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