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杀身之罪
“你看到上面的内容了？”
“我不是瞎子。”
顾寒州失笑：“我自然知道，那你也应该清楚，都是点陈芝麻烂谷子的旧事，没必要同任何人提起。”
撒谎。
崔云暮很快便断定此时此刻，顾寒州不过是在撒谎而已。
他桌子上放的那些东西，怎么可能只是一丁点无关紧要的事情。
他仍旧在瞒着自己。
崔云暮隐隐觉得，顾寒州不愿意开口的东西，与他毁容的事情息息相关。
可是如今，自己又怎能逼迫他全数告知自己？
“王爷。”崔云暮叹了口气，“若有朝一日，你可以完完全全地与我坦诚，那时我们再商议成亲之事也不晚。”
“或许我未曾与王爷说过，我受够了欺瞒与背叛，只想要一个眼中心中都是我，对我也能袒露真心的丈夫，若王爷做不到，随时都能同我一刀两断。”
“不对。”崔云暮自嘲地笑了笑，“王爷本来就不想让我知道的，是我自作主张进来了，应该同王爷道歉吧？”
“……云暮。”顾寒州揉了揉眉心，“我并非有意瞒你，若我查清楚了真相，自然全盘托出，只不过，这是我自己的事情，所以如今没法子告诉你。”
“你莫生气。”顾寒州拉了拉崔云暮的小指，“你我之间向来是我先动情，又怎会舍得背叛你？”
崔云暮的火气被这话泼得偃旗息鼓，彻底没了复燃的可能。
想来也是，她从来都明白顾寒州神情，只不过生气他事事瞒着自己，可是想来，这又哪里是什么大事呢？
“王爷可要记得今日的话，若是…若是…”
“若是日后让你失望，你手刃了我也是应该。”
“这话可不能胡说，我还没准备背上谋杀亲夫的罪名。”
“我也不想你背上。”
崔云暮被他哄得五迷三道，总算坐上了回府的马车。
殊不知她走后，顾寒州便若有所思地抬眸，望向躲在一旁的踏歌，冷冷道：“本事愈发不如从前了。”
“主子恕罪，崔小姐不按套路出牌，属下实在未曾提防到，还请王爷责罚。”
“本王确实应该好好想想如何罚你了。”
“主子如何责罚都是应该的，不过…”踏歌顿了顿，没忍住笑道：“难道主子不也是想见崔小姐，才让她留到如今的吗？方才那些话，也全是主子心中所想吧？”
顾寒州扫了一眼踏歌，冷声道：“做暗卫用不着舌头，不如拔了？”
“属下还要留着舌头给主子汇报。”
“起来。” 顾寒州抬手，示意踏歌起身。
他转身走回书房，在进门之前，却又顿下步子道：“去查唐丞相，三日之内，本王要看到足以让他掉脑袋的罪证。”
“只因崔小姐的一席话？”
踏歌惊讶，顾寒州的意思，难不成是即便没有罪证，也要拿出些假罪证出来吗？
顾寒州却只是侧了半个身子，唇角勾起，眼底却未看到半分笑意。
“荣国公与谢家，可是有血亲的，谢玉双确实对唐白莯一见钟情，可婚事能成，你觉得是为什么？”
“属下明白。”
崔云暮到底是个孩子，难免有思虑不周的地方。
唐白薇少不得给崔云暮使绊子，唯一不上门找她麻烦的时候，也只有崔云暮与萧泾川二人你侬我侬之时。
萧家倒后，崔云暮便对此不再有任何兴趣。
可是顾寒州的调查并未结束，唐家与萧家有所往来，想来萧泾川蓄意勾引崔云暮不是没人指使。
既然皇上想要一个挡箭牌，推出去一个替死鬼，那即便是唐丞相又如何呢？
反正受益之人，也是崔云暮。
“她想要赌一把，本王便给她加点赌注，宁王的烂摊子没人收拾，谢玉双身份尊贵，年岁不小，岂不是正合适？”
“主子不怕被荣国公记恨？”
顾寒州冷笑：“一个垂垂老朽罢了，本王有什么可怕的，快去，做得漂亮些，莫让本王失望了。”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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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崔府。
“小姐，今日老爷他们去宫中了，您怎么不跟着一起去？”
依云将菜摆在桌上，遗憾道：“宫中那些玉盘珍馐，不比咱们府上的厨子做的好吃吗？”
“我瞧着是你嘴馋了吧？”
崔云暮笑着刮了下依云的鼻子，托腮道：“王爷不想我去，定然有他的理由，反正我也不愿意应付那些人情往来，如今嫂嫂开心，她去自然更好。”
“也是。”依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笑道：“小姐不去正好，免得落了埋怨。”
“埋怨？”
崔云暮不解道：“什么人会埋怨我，我近来老老实实地在家中呆着，可不曾做过什么出格的事情。”
“小姐一直照顾少爷，可能不知道，京城当中许多人都说是因为小姐，所以她们才不得不去猎场的，还一呆就是小半个月，从未受过这种苦。”
依云一提，崔云暮倒是想起来了一件事。
那身水蓝色的衣裙。
难怪那天她瞧着宋忆娇身上的衣裳眼熟，原来那天在猎场中听到的声音，就是她的声音？
与她相交的男人有是谁，与护国寺附近自己瞧见的男人，是同一个吗？
崔云暮霎时警惕起来。
宋忆娇身上的秘密，自己可也未曾查清楚。
不过，横竖自己如今要对付唐白薇了，解决了唐白薇，如同断了宋忆娇的左膀右臂，她就不信，日后宋忆娇还能如此滴水不露。
“岂有此理！”
崔云暮的思绪被骂声打断，她听出骂声来源于自己的父亲。
只不过，崔忠大半辈子风风雨雨都过来了，什么事情值得他如此大动肝火呢？
崔云暮与依云交换了个眼神，二人偷偷溜到了院子门口蹲着，试图偷听几人的对话。
海清妍连忙安慰道：“到底是陛下的赐婚，已经拒绝过两次了，再拒绝下去岂不是招惹了杀身之罪？”
“杀身之罪，他若是害怕杀身之罪，就不该去招惹云暮！”崔云辞也愤愤不平地开口道：“亏我还将他当成个硬骨头，原来不过是虚张声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