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皇帝遇刺
宋忆娇摆明了是想要昧下黄金万两,但崔云暮却觉得,比起银子,她似乎更想要宋朝的命。
可是,为什么?
宋朝心中也开始犹豫。
崔云暮说得大义他明白,可宋忆娇所说的私心,他同样也有。
不等他纠结出个所以然,崔云辞穿着软甲,急匆匆地冲进了书房。
“不好了,宫中有人传讯,陛下遇刺!”
“什么!”
崔忠与宋朝二人的面色霎时变得无比严肃,崔忠当机立断开口:“带队人马,随我进宫护驾!”
“是!”
宋朝点头应下,崔云辞正准备按照吩咐去办。
崔云暮却突然开口叫住对方。
“等等!”
崔忠呵斥出声:“云暮,如今不是任性的时候!”
记忆翻涌,崔云暮猛然想起,上一世自己回门后与萧泾川离开的夜里,便听到街上阵阵的马蹄之声。
当初她便觉得应该是兵马穿行,偏偏萧泾川哄骗自己,说是商人夜里赶路。
崔云暮猪油蒙心,信了萧泾川的话,现在想来,大抵就是自己父亲带兵救驾而发出的声响。
陛下对崔家起疑心,定然与这件事也脱不开关系。
“父亲,您想一想,若是刺客还未控制住,宫中的人不都是拼了命的要去救驾,怎还专门差人来支会您一声吗?”
崔云辞一拍脑袋:“妹妹说得有理,可若是刺客人数众多,宫中的人手不足呢?”
“宫中那么多禁卫军总不是吃干饭的,若是他们都应付不过来,那京城上下早就应该戒备了。”
崔忠闻言,没了方才的戒备,面上神色略微缓和。
“云暮,依你所看,应该如何?”
崔云暮思索一阵,开口道:“父亲应当亲自去一趟,且看陛下的意思后再做决定。”
“为父便听你一次。“崔忠点头,目光扫过屋中众人,“云辞,你随我进宫。”
宋忆娇忙不迭补充道:“父亲今日得了赏,理应也去的。”
崔忠不置可否,崔云暮眼皮子一抬,见招拆招:“我也随爹去吧。”
“胡闹,深夜闯宫门可是大忌讳,况且你还是个女子,传出去让他人如何想!”
崔云暮振振有词:“崔家连女子都愿护君周全,陛下岂不是该赞赏崔家?”
自己家爹还有大哥,包括自己舅舅,都是一副忠义的肠子,偏偏三个人没有长一张灵巧的嘴。
若是自己跟去,也能见招拆招,护他们周全。
崔忠只是犹豫一阵,到底是答应下来。
几人匆忙进宫,一路被带去了皇上的寝殿。
养心殿中灯火通明,来来往往的宫人不胜其数。
崔云暮低垂着头四处打量,没成想直愣愣地撞上了面前的一堵肉墙。
她被吓了一跳,险些后仰跌坐在地,偏偏面前这堵肉墙眼疾手快,抓住了她的胳膊,方才没让她的屁股遭罪。
“下官参见王爷。”
崔忠的声音唤回了崔云暮的神智,她忙有样学样地蹲身行礼:“臣女参见王爷。”
顾寒州轻笑:“都免礼,崔将军当真是皇兄口中的肱骨之臣,连家中的女眷都如此护主心切,皇兄若是知晓,定然心安。”
崔云暮笑不出来。
皇帝多疑,按理来说,顾寒州最该是清楚的。
所以平日里,他甚少与朝中之人交谈。以至于也难有人能摸清楚他的性子。
如今谁又知晓他这话几分是嘲讽,几分是真心?
她努力维持平静,开口询问:“王爷,陛下可有事,刺客如今抓住了?”
“吞毒死了,皇兄轻伤。”
顾寒州松手,视线扫过几人。
他声音温吞,却难让人生出反驳之意。
“宫人未问出什么,皇兄大抵是想要同将军谈谈布防一事,本王不便在场。”
逍遥王在不在场,有何理由同他们家说。
无非是在提醒崔云暮不该进去。
崔云暮自是听懂,主动出声:“女儿在这里等待父兄舅舅便是。”
她眼看着几人匆匆进了养心殿,这才又冲着顾寒州行礼。
“多谢王爷提醒。”
狭长的桃花眼微微眯起,顾寒州面上笑意颇甚。
“以往没发觉,崔小姐是个聪明人。”
崔云暮一时看得出神。
他的身形,与自己记忆中的那面具人愈发想象。
除了,那面具人更为消瘦外,似乎并无区别。
“如此瞧着小王,莫不是崔小姐又属意小王了?”
调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崔云暮面颊霎时红了彻底,她连连后退几步,到底是踩到了石块,一屁股坐在地上,还撞翻了一位宫人。
崔云暮狼狈地冲宫人道歉,手忙脚乱的模样落在顾寒州眼中,更让他笑得开怀。
“臣女以前也没发觉,逍遥王竟然是如此爱逗弄人的性子!”
崔云暮没好气地拍打着身上尘土,索性决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就不怕臣女当真贪恋您的容貌吗?”
“哦,皮囊确实是本王拿得出手的诸多优点中的一条,崔小姐便是喜欢也无可厚非。”
少女不经逗,又红了耳尖。
顾寒州的眸光逐渐软了下来,正欲再与她多说几句,却听到养心殿门前的宫人送别崔忠之声。
崔云暮的心思早就飞回了自己父兄身上,三两步便跑到了跟前,还未开口便被崔忠打断:“出去再说。”
崔云暮颔首,又想起顾寒州也在,回过头却已经没了他的踪影。
逍遥王……
似乎与自己想象中不同,也与众人眼中的不同。
如此一个人,怎会天赋平平呢?
皇上感念他们护主心切,特意让马车送他们回府。
刚一回去,崔忠便一言不发地喝了一杯茶,方才松了口气。
“当真是多亏了云暮的主意!”
崔云暮不解,崔忠这才将方才养心殿中发生的事情娓娓道来。
宫中遇刺,往小了说是刺客不自量力,往大了说便是京城戒备不严。
即便皇上身体无恙,也不容小觑。
所以当皇上问起三人如何看时,宋朝猛然想起下午时崔云暮同自己说的一番话。
横竖那刺客已经死无对证,他忙不迭将一切归咎为边陲荒灾之地百姓的拼死一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