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唯有掌权，才有话语权
“父皇，周云逸目无王法，打得虽是儿臣，却也是父皇您和我大虞的颜面啊！”
七皇子跪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
“启禀陛下，依老臣看，当初造反之事并非空穴来风，九皇子确有不臣之心！”
殿阁大学士当即出列，参道：“陛下，此等身怀逆骨之辈决不能启用！”
“不错！”
御史大夫亦是出列，高呼道：“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九皇子贵为皇室贵胄，更应以身作则！且不说他造反之事是真是假，只凭今日所作所为，便不能轻饶！”
“放屁！”
一名虬髯老将怒视两人，喝道：“当初若非你们捕风捉影，九殿下岂会蒙冤入狱？今日他好不容易出狱，你们又想搞欲加之罪不成？”
“老夫早就说过，你们这些文官都是吃饱了撑的！”
又有老将站出来说道：“有本事你们把我等与九皇子一起下狱，你们自己上战场，自己去带兵打蛮族！”
“放肆！此为金銮殿，岂容你们污言秽语？”
礼部尚书出列，怒斥两名老将：“还有，你们这般言论是想结党营私，威逼诸位大人，威逼陛下不成？难道你们也有不臣之心？”
“够了！”
这时，坐在最上方的皇帝，终是忍不住，沉着脸喝道：“你们皆是我大虞肱骨，于朝堂之上争执如市井之徒，成何体统？”
当今皇帝四十五岁。
以大虞子民平均五十的寿命来说，算是暮年，但对平均寿命六十的皇室子弟来说，勉强也算壮年。
不过由于政事劳累。
他已经两鬓发白，有老态之象，脸上亦有皱纹，言语间呼吸也比常人粗重。
近三年来，他身体每况愈下，越发见不得争吵。
“穆爱卿、徐爱卿，你们怎么看？”
老皇帝看向丞相和兵部尚书。
“陛下，边关战事吃紧。”
丞相手持笏板出列，四平八稳的说道：“依老臣之见，一切以大局为重，理当速速令九皇子殿下前往边关稳定军心，抵御蛮族！”
“回禀陛下，老臣亦有此意。”
兵部尚书出列，难得跟文官一方意见相同，但他有一点异议：“不过，昨日问斩的众将士，乃九殿下嫡系亲兵，以九殿下之仁义，必定要前去探望其家眷，还请陛下给殿下几天时间。”
“不过一群谋逆之辈，有什么好探望的？”
众文官反驳道：“陛下，当初九殿下入狱，便是被他们所牵累，而今他们已死，断不可让殿下再与他们家眷有所牵连，不然何以堵住天下悠悠众口？”
“百姓能有什么怨言？”
虬髯老将冷哼一声，驳斥道：“我看是怕你们的脸面挂不住吧？毕竟，说九皇子谋反的是你们，说是九皇子手下谋反的也是你们！”
“九皇子安然出狱，你们脸面已经挂不住。”
“若是九皇子再去看下属家眷，岂不是说明你们做错了？”
在百姓心目中。
周云逸素来仁义无双。
自然不会去看叛国谋反之辈！
只要周云逸出面。
便是百姓再怎么愚钝，也该知道，那些被杀旧部都是冤枉的！
这就是周云逸十年来积累的威望！
“放肆！此事虽是我等查明，但也是陛下定夺，难道你是在指责陛下有失公允？”
殿阁大学士怒斥老将，张嘴就是一顶大帽子。
“好了。”
老皇帝心力交瘁，不想再听他们争吵，拍板说道：“此事无需多虑，朕已经于今日早晨将他们流放，你们还是先想想该如何处理眼下之事吧！”
皇帝是不可能有错的。
哪怕真的错了，那也要说成对的！
他自然不能让百姓觉得，他的儿子跟他不是一条心！
“你们先去将九皇子带回来。”
老皇帝一旨喻令，事情便是定局。
……
却说周云逸。
“先去庆之他们家里看看吧。”
周云逸想回宫看看母妃。
但在回宫之前，他想先去看看那些旧部的家眷。
沈庆之、王岳、柳帆……个个都是追随九皇子征战五年以上的亲兵。
彼此间的情义比皇室那些亲兄弟都要亲！
周云逸如今占据了九皇子的身体，那就有替九皇子照顾哪些部下的义务。
只是当他来到沈庆之府邸外的时候。
发现往日里热闹非凡的沈府，而今门可罗雀，大门上更是贴着个大.大的‘封’字！
“他们竟如此狠毒，连家眷都不给活路吗？”
周云逸站住脚步，怔怔看着封条，五指紧握，指甲深深刺入血肉。
他又去了王岳家、柳帆家，以及那十几个亲随家里。
毫无例外。
所有人都被抄家流放！
许是不想他看望。
昨日沈庆之他们才被问斩，今日早上，家眷就悉数被匆匆流放！
而流放之地，正是北疆！
“此去北疆三千里，你们这不是流放，是要他们死啊！”
周云逸咬牙切齿。
“九皇子，陛下有令，命你速速回宫面圣！”
数名暗卫悄然来到周云逸身边，开门见山的将喻令送到周云逸手里。
“呼。”
周云逸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怒火，冷冷说道：“我看过寒清和母妃之后，自会去见他。”
“殿下可能没听明白。”
那暗卫冷冰冰的说道：“陛下的意思是，让殿下立刻回去面圣！”
“怎么？”
周云逸眼神一冷，怒视暗卫道：“难道我连母妃和未婚妻都不能见一面吗？”
“此为陛下亲口喻令！”
暗卫依旧冷冰冰的，仿佛没有任何感情。
他们只忠于皇帝，除非周云逸登基，否则，便是太子也不能让他们动摇。
“好！好！好！”
周云逸怒极而笑，深吸一口气，转身向皇宫走去。
‘等着吧！’
‘等我再掌兵权，再不会如曾经那般任由你们拿捏！’
‘到那时，我会让你们所有人都后悔！’
三年牢狱之苦。
早已让周云逸看透皇权的无情。
今天发生的事情，更是给了他当头一棒！
自己入狱三年也就罢了。
连追随他的亲兵，都被冤杀，家眷也被流放。
甚至，他连未婚妻和母亲的面都不能见，就要像提线木偶一样被逼着做自己不想做的事！
此间种种，已经让周云逸认清现实。
一腔热血没用，愚忠也没用，唯有自己掌权，才能拥有话语权！
才能不让惨剧继续发生在自己身边！
“这人是谁？怎么像是从牢里跑出来的？”
“什么跑出来的？没看边上有大人物跟着，肯定是押送去流放的！”
“不会又是那些害九皇子入狱的家伙吧？那些人不是已经被问斩，家眷在今日清晨被流放了吗？为何还有一个被独自押送的？”
“不对，这是皇宫方向，说不得是要去面圣！难道除了沈庆之那些叛逆，还有一个主谋未曾审判？”
“……”
周云逸所过之处，百姓指指点点。
他们看不清那蓬头垢面的乱发下的人是谁，都以为是谋逆之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