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天上掉下一口大黑锅
大梁女帝宋清漪很直接的问了出来。
朕要亲征，让你护佑安全，你是怎么考虑的。
“这个……”
李序嘴巴动了动，无奈苦笑。
所谓君命难违无外如此。
他能不去嘛？
但要知道，昨晚大师姐尤姚已经把事情说的很清楚了，根本无需这位亲自过来。
那这位女帝陛下又为何亲自来了呢？
这让他想到某些疯狂到极致的事情，整个人都快麻了。
该不会是真的吧？
或是他自己想多了？
“朕目前只是打算亲征，还未与百官商议，此事也就没定下来。”
宋清漪一身明黄色的袍子，在冬日的夜色里，显得十分的显眼。
她语气很平淡，带着些许微笑看着李序。
“朕从未带兵打过仗，如果你在身边的边的话，可以随时给朕出主意。”
“臣自是愿意随同陛下前往的。”
李序微微躬身：“至于如何对战夜郎小国，还要到了前线再研究对策。”
“不错，朕没看错你。”
宋清漪点头，顿了顿道：“这次的数算比试，做的也很好，等亲征回来后，朕看情况再给你个任务。”
数算这东西，太重要了。
之前甚至有地方官连账本都看不懂，账目出错。
在这种情况下，怎么能管理一任地方呢？
所以她力排众议，把数算给纳入了科举。
只不过这是她登基后的第一次科举，秋闱的时候就暴露出太多的问题，天下的千万学子数算基础太大。
这并不是一时半会能改变的现状。
包括数院那边，实力也都一般般。
李序这个数算补习班让她看到了很多希望。
在短短一个月能帮人提升如此之快，便意味着整个大梁的数算水平也可以在很短时间内提升起来。
“现在有个问题，朕亲征，如果无法在春闱之前赶回来该怎么办啊？”
宋清漪平静的眼神中多了几分玩味的审视。
当时尤姚在跟她说这个事的时候，两个人都笑的合不拢嘴。
这家伙竟然扬言率领五百、一千大军去把夜郎小国给平了，彻底急坏了。
“陛下，臣觉得，如果只是镇守边关的话，春闱之前一定可以回来。”李序开口。
这一次，他没敢乱说。
毕竟这是君臣，可不似他和尤姚的师姐弟。
“是吗，你竟有如此信心？”
宋清漪认真看着李序那种俊朗的面庞，心里的平湖泛起丝丝涟漪。
登基之时，她便把自己的一生许给了整个大梁，从未想过婚事，自然也就没考虑过男女的感情之事。
只不过经过昨晚的彻夜难眠后，她开始怀疑这段不清不楚的乱事。
虽说她还没下定决心，但考虑到两个人要同床，总不能像去青楼似的，半点感情都没有吧？
说不好听些，花楼的那些姑娘还能给顾客提供足够的情绪呢。
更何况是她？
所以她在想，要不要试着带一些个人情感在里面。
“臣不敢打包票，只能是尽力而为。”李序道。
“嗯，天色也不早了，朕还没吃饭。”
宋清漪平淡道：“把这些凉了的饭菜撤下去，上酒菜吧。”
很快，后面便有小太监、宫女等端着一个个食盒快步走入院子。
不多，只有八道，四荤四素。
宋清漪亲自倒酒，且一边介绍。
“这酒的名字叫凤雕，度数很低。”
“朕劳累的时候，偶尔会小酌一口。”
说着，她抬起头，笑道：“怎么不坐下，吃酒啊。”
李序这才有些忐忑的坐下。
皇帝与臣子吃饭，是一种恩宠。
譬如犒赏三军，与诸多将领同坐。
平日里也差不多。
但目前……他还算不上真正的朝廷命官啊。
这也是他一个心病，要让所有人心服口服，堂堂正正的担任朝廷命官，而不是特许。
最为关键的是，小太监宫女等上了酒菜后，都撤了。
院子里，就他们两个人。
这孤男寡女的……
他犹豫了下，一时不知说什么是好了。
两个人对坐之间也陷入到某种诡异的尴尬。
“不必拘谨，就当自家一样。”
宋清漪笑道：“如果不合你口味的话，朕还让人带了一壶极好的烧刀子，是四十八度的。”
李序：“……”
什么叫当自家一样？
这本来就是他的家啊！
至于酒水的度数，他自然是知道的。
大梁已经有了蒸馏酒，只不过因为密闭性等诸多原因，高度数的酒并不多，因为要经过反复蒸馏。
这也是他没搞高度酒的原因。
没太大的必要性。
二人开始吃喝起来。
说不拘谨，可面对这个女帝，而且第一次这般相处，他怎么都有些不自在。
大概吃了两刻钟，一名小太监匆匆小跑着进来，凑在宋清漪旁边小声说了嘴。
“什么？竟然提前泄露出去了？”
宋清漪放下了筷子，暗自凝眉。
她也不遮掩，望向李序：“朕要亲征的消息被泄露出去了，而目前知道这个事的人只有朕、尤姚，你！”
什么？
李序忽的一震。
他知道亲征一事极为私密，却没想到会被提前放出去。
关键是，他只对萧瑾霜说自己要出去打仗了，并未提及女帝亲征啊。
而之前尤姚过来谈话的时候，也是极为私密的，房间中只要他们二人。
“陛下，会不会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他试着问，没敢第一时间甩锅，否认不是自己做的。
知道内情的人就三个。
在宋清漪的角度看，她自己没放消息，而且也更加相信尤姚，那唯一被怀疑的就是他了。
这特娘的是无妄之灾啊！
明明什么都没做，天上掉下来一口大黑锅。
“朕先回去看看。”
宋清漪起身，叹息道：“这一天啊，不是这事就是那事，一刻也不得消停，也不知有几人可以让朕真的放心。”
李序的嘴角抽了抽。
看似轻飘飘的一句话，对他已经多了埋怨的意思。
认为他不够忠诚。
不多久，宋清漪回到了皇宫的太和殿。
中舍人尤姚早已等待着了，简单将事情说道了一番。
“嗯。”
宋清漪点头，脸色并不好看。
正常的过年休沐是五日，初六才早朝。
在此期间，除了京营斟酌休沐，其余百官都不上朝、当值。
这个时候放出消息，百官自然是无法朝见的，唯一能做的便是写奏疏。
“接下来，又将是一场风雪来袭啊。”她喃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