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你爱过我吗
何涅儒薄唇微颤，拳头捏的死紧，似是被触到了痛觉。
“容浠念，你到底在干什么，你在说些什么胡话？这么作践自己有意思吗？”
他似是无处宣泄自己的怒火，一拳砸在车座身上，整个车子微微一颤。
“没意思，特别没意思！”容浠念有些歇斯底里。
“是我愿意这样的吗?我愿意卑微的像只爬虫匍匐在别人脚下吗？始作俑者是谁你不是最清楚吗？”
她深吸一口气。
“这不就是你想看到的，现在又何必来惺惺作态。”
她扯了扯嘴角，自嘲的笑了笑，“何总现在这副样子算什么？良心收到了谴责吗？还是……”
容浠念粗鲁的抹掉眼角的泪。
“还是说，你还爱着我？”
听到这句话，何涅儒整个人像是触电一样微微一颤，然后条件反射样迅速否认。
“我爱的一直是季可柠。”
果然，都是自己自作多情。
容浠念看着漆黑的车顶闭了闭眼睛。
“何涅儒，你真是个畜牲，既然不爱我，那就狠一点啊，你这个处处留情的混蛋！”
在阴暗的灯光下，容浠念看着这个从前自己最爱的男人。
她轻轻的开口，“何涅儒，从结婚，到现在，我从没求过你，对吗？”
何涅儒隐约感觉到了她想说什么，不好的预感让他直接打断了她的话。
“既然以前没求过，如今也不必求，我不会答应你的。”
何涅儒甩下这句话后匆忙离开，生怕再多待一秒，就会忍不住把人抱进怀里，好好安慰。
可是，他爱的人，明明是季可柠。
他无时无刻的都在告诉自己，他爱的人是季可柠，他想念的也是季可柠。
他有些捋不清这混乱的思绪，只能先让人把容浠念送回去。
看着何涅儒渐行渐远的身影，她捏紧了拳头。
见容浠念一直没有动静，小李也不敢贸然打扰，只能安安静静的站在一旁，感受着着令人窒息的悲伤。
半晌后，容浠念喑哑的声音缓缓响起，没有半分感情。
“送我回去吧，小李。”
小李迅速的上车，点火。
一路沉默，他透过后视镜，无意中与容浠念四目相对，瞬间被她眼中的漠然吓得一惊，赶紧转过头，不敢再看。
那些安慰的话也全都堵在口中。
容浠念回到家，容氏也刚好传来消息。
不知是不是因为愧疚，何氏集团不仅重新与容氏签约，做了不少的让利。
容父看着面色冷然的女儿，叹了口气。
“让你委屈了，从明天开始，跟我进公司吧。”
“说不上委屈，不过是我自己咎由自取。”
强扭的瓜不甜这个道理，早在很久之前他就该明白了。
容父望着自己这个向来有主见的女儿，轻叹着摇摇头。
“儿女情长只是人生中的一个阶段，你看重它，它才重要。”
说罢，他拍了拍容浠念的肩膀，转身去了书房。
容浠念心绪难平，下意识的来了画室。
画室的窗户很大，没开灯，月色透过窗落在画布上。
容浠念突然就想宣泄，拿起桌面上的颜料，坐了下来，浓稠的墨绿与黑色交织，画面阴沉又压抑。
她给这副画取名叫《放弃》，以此来纪念，她那注定没有结果的爱情。
手腕上的淤青隐隐作痛，她丢下画笔，漠然的从药箱中拿出化瘀的药膏缓缓揉搓。
与此同时，何涅儒坐在阳台上，修长匀称的指尖夹着根香烟，漆黑沉寂的眸子凝视着星空。
脑海里一遍遍浮现白日里容浠念狼狈又卑微的模样，直让他心里发涩。
是同情吗？还是怜悯？
罢了，反正不是爱。
一起生活了两年，他只不过是习惯了她在身旁的照顾。
这应是亲情，而不是爱情。
他狠狠地将烟头按灭在烟灰缸里，转身去了书房，丝毫没注意到隐在阴影里的季可柠。
季可柠握着手里的牛奶盒，慌了。
她原本一直坚信，有初恋和救命恩人两层光环的加持，何涅儒就算被强安了妻子，断然不会爱上其他人，只要她回来，何涅儒就会回到她身边。
可她现在却不确定了。
在办公室里她看的清清楚楚，何涅儒那一瞬间的眼神分明就是心疼。
而爱意最开始的形式，往往就是心疼。
将破破烂烂的牛奶盒丢进垃圾桶，她立刻回到房间，发出去一封邮件。
不到两分钟，电脑就响起了收件提醒。
季可柠迫不及待的打开文件，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电脑上是一份确诊怀孕的报告，上面清清楚楚的写着容浠念的名字。
怪不得！
她就说容浠念在宴会上的时候怎么突然就硬起来了，原来是有了孩子。
想到自己，除了两人青梅竹马的回忆之外，竟然没有别的筹码。
只不过，谁说准这筹码会不会成为软肋？
想到后续的计划，季可柠得意的翘了翘嘴角。
等着吧容浠念，敢抢我的男人，我就让你明白，什么叫痛不欲生。
……
季可柠刚知道容浠念怀孕没多久后，何家老宅那边很快也得到了消息。
何老爷子一直让人留意着季可柠，没想到还真顺藤摸到个大瓜。
“有后了，咱们老何家有后了！”
何老爷子拄着拐杖，笑容和蔼，全然没了往日的威严。
“快，快去让那小子回来一趟。”
管家也打心眼里开心，赶紧去联系何涅儒。
相对于何老爷子，何奶奶反倒没那么开心。
容浠念那孩子，瞧着温柔又乖巧，实际上有心气的很，脾气又犟，认定的事情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他那个糊涂孙子干了这么缺德的事，容浠念不一定能原谅他。
上回的那番敲打，一点作用没起。
“不能原谅就让那小子去跪着求回来！”何老爷子恨铁不成钢的用拐杖敲地板。
“想我当初娶你可是废了好大劲，那孽障半点也没有我当年的风度。”
何奶奶白了他一眼，转移了话题。
“我先去试探试探念念的口风，咱们尊重孩子，念念既然不告诉我们怀孕了，我们就装作不知道。”
何老爷子点点头，情情爱爱这事，他们老一辈确实不好插手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