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大人，时代变了！
京城，夕阳西下，月色初显。
几个穿着补丁衣物的孩童在街道旁嬉戏，本该是一副和谐的画面。
不料下一刻，孩童的母亲却万分紧张地赶到各自孩童的身旁，一把将其抱起，就像是害怕什么一样，快速走回屋内。
紧接着，一个又一个紧闭房门的声音，不断在京城街道上响起。
暮色消沉之际，诺大个京城，居然没有几个寻常百姓的门户还处在打开状态。
大乾朝堂对大乾内部早已失去掌控力，虽然这里是天子脚下，但大乾王朝连个像样的武装力量都拿不出来，更别提宵禁了。
所以京城，并没有宵禁这一说法。
造成如此乱象的原因很简单……
街道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几名鲜衣怒马的锦衣少年，正在官道上策马扬鞭，好不潇洒。
疾行的快马一个不慎，撞到了一家民户摆放在外面晾晒的咸鱼架子，顿时竹篓和咸鱼纷飞，朝其中一名少年飞去。
这锦衣少年哈哈大笑，拔剑便砍，顿时那些竹篓和咸鱼被砍得七零八落，掉落在地。
“哈哈哈，兄台你这驾马的功夫实在是不行啊，拜你所赐，我这手剑法居然被用来劈砍咸鱼，真是暴殄天物！”
拔剑少年追上跑的最快的那名少年，放声嘲笑。
那名被嘲笑的少年恨恨回头，看了一眼在窗前缩头缩脑，看着满地咸鱼和破碎竹篓心疼不已的平民啐了一口：“都是这些刁民胡乱摆设，与我何干？”
“若不是今日有大热闹看，我少不得要跟这刁民理论一番！”
说是理论，但看他的神情和手上暴起的青筋，恐怕绝对不是什么“讲理”的方式。
“哈哈哈，兄台切莫动气，今日可是能看到石渊和何时雨之战，这两位新晋一流高手的对决，可不能因为这等小事错过！”
“是极是极！我听闻那石渊一身横练筋骨，凡铁难伤，这次可以好好开开眼了！”
“那何时雨也不差，一手七十六路浮光剑，剑如浮光掠影，肉眼难辨，这场对决必定十分精彩！”
“快快快！去晚了可找不到好位置了，今夜的紫禁城外，必定热闹非凡！”
伴随着这些少年侠客旁若无人的谈笑声，马蹄声渐行渐远。
这种场景，在整个京城四处皆有。
而这，还仅仅只是“地面上”的。
一家京城民户的房顶，瓦片怦然破碎，房顶瞬间破开一个大洞。
一脚蹬出一个洞的汉子低头“啧”了一口，也不停留，脚下发力再次腾空而起，留下户主看着大洞惊恐万分。
江湖之上，三教九流皆有。
有行侠仗义的侠客，自然也有草菅人命的江洋大盗。
这些三教九流以武犯禁，才是京城平民如此害怕入夜的原因。
大乾王朝势弱，法理便不复存在。
今天惹怒了一个武林人士，明天可能就会被灭门！
的确，会有一些所谓的侠客持三尺青锋，杀人，出名。
但又有几个人，真正在乎过这些底层民众的感受？
大乾王朝境内，到处都是这种让普通老百姓时刻担惊受怕的事情！
……
紫禁城外。
虽然如今已然式微，但数百年积累，大乾朝廷毕竟是烂船也有三分钉。
大乾王朝有一大殿，为大乾王朝皇帝理事所用，名为紫金殿，是整个紫禁城中，最高的建筑。
所谓的决战紫禁之巅，指的便是这紫金殿之上。
按照大乾律法，紫金殿当为全京城最高的建筑，所有高过紫金殿的建筑皆为逾制，必被勒令拆除。
然而就在紫荆城外不远处，此刻便有一座高楼，牌匾上书“通天”二字，此刻却是灯火通明。
这座高楼好巧不巧，正正却比这紫金殿还要高上半寸。
毫无疑问，这也算是一种对于大乾皇室的嘲讽，如果大乾皇室余威尚存，就是进入这座高楼，都是大逆不道之举。
然而此刻，这座高楼却是灯火通明，人声鼎沸。
低层的人只能抬头遥望紫金殿，高层的人却是高来高去，连踏足低层都不屑为之！
那几名策马狂奔的锦衣少年豪气地掷下银两，把马交给这通天楼的店小二，要了两斤牛肉一壶酒便赶紧找了个靠窗的位置。
“还好来得早，再迟一些恐怕连这个角度的作为都没了。”
其中一人感慨发话，眼睛朝着天空中望去，但这一望，却突然神色惊喜，大呼道：“快看那里！那是……那莫不是……莫不是天魔女凌玥儿？！”
其他几人闻言精神一振，纷纷探出头去。
只见月色渐浓之下，一抹纤影飘然掠过，其后初升的圆月衬照之下，黑袍翻飞，柔美无双。
大概是听到了锦衣少年的话，这抹身影突然微微转头，看了锦衣少年一眼。
月色交织之下，那双如狐般的灵动双眸朝这边看来，红唇微微勾起，似笑非笑。
每一寸动作，都仿佛浑然天成，却偏偏带着让人无比躁动的极致魅惑。
简简单单一个回眸，锦衣少年便已涨红了脸，嗫嚅着说不出话来，眼神闪躲。
然而当他鼓起勇气，想再看那佳人一眼的时候，那抹倩影却已然消失地无影无踪，让他怅然若失。
……
通天阁顶楼。
作为能和紫金殿遥遥相对的楼层，这一层的，几乎全是整个武林之中赫赫有名的江湖人士。
就算是苏白，也能叫的出有些人的名字。
比如那个坐在角落，独自饮酒的中年瞎子，便是夺命琴魔叶秋寒！
然而这一层中，最引人注目的，却并不是这传说中即将踏足宗师境界的大高手，而是一名头戴面纱，倚靠在窗边，遥望着一轮明月的倩影。
即便看不见面貌，她身上那股脱尘的感觉，也并没有因此而清减半分。
“哟哟哟，我们的瑶笙雪圣女看来没有自己说的那么超然嘛……”
一道带着无边风情的慵懒声音，突然在这位圣女旁边响起。
赤着一双玉足，浑身黑色丝巾缠绕，露出大片如玉肌肤的凌玥儿悄然倚靠在了瑶笙雪窗栏之上，酥手掩胸，巧笑倩兮。
“此事因我而起，我自然不能袖手旁观。”
“仙宫本就背负为正道发掘青年才俊的职责，何时雨和石渊都是大有前途的青年才俊，不能因我而有所损失。”
面纱下，传出了一声清冷的声音：“一旦事情有所不对，我自会出手化解。”
“倒是你……正道人士约战紫金之巅，和你这个妖女又有何关系？”
瑶笙雪的手，悄然按在了剑柄之上，语气中赫然多出了几分清冷的杀意。
然而凌玥儿却仿佛根本没听出这言外之意，夸张地抚着酥胸咯咯笑道：“说那么好听，什么发掘青年才俊，不就是找男人？”
“撒网捕鱼……我看你们这什么仙宫，应该改名叫渔宫才对！”
凌玥儿一边说着，手指一边微微卷动身上的黑色丝带。
那丝带在真气作用下，有如活物般缠绕，更给她添加了一份魅惑之意。
“今夜……我不和你打。”
瑶笙雪声音依然清冷，似乎没被凌玥儿的话影响情绪。
下一刻，一阵掌声突然响起。
一名看着商贾模样的胖子哈哈笑着走过来打起了圆场：“不打好，不打好，两位仙女可不能把我的通天阁拆咯！”
“而且你们看……”
这名胖子打着哈哈，指向窗外道：“今夜真要打的主角……这不就到场了吗？”
“这可是决战紫禁之巅啊！现在的年轻人，真乃豪气干云！”
胖子胖乎乎的手指向之处，一名身着白衣的挺拔身影，如同一片落叶般，悄无声息地跃上了紫金殿顶。
怀抱长剑，朗声道：“浮光剑，何时雨已至。”
“裂山拳石渊何在，但请赐教！”
伴随着这席白衣的话，一个粗壮的声音，也从殿下传来。
“石渊，请赐教！”
紧接着，伴随着一阵爆响，一个人影高高跃起，重重落在紫金殿上。
然而紫金殿上的瓦片，却都没有因此而碎掉半块。
二品高手，举重若轻！
光是两人的出场，便已经在这藏宝阁内激起一阵叫好之声！
然而，在这些武林人士所看不到的紫禁城内。
距离紫金殿不远的某个角落内。
苏白背手而立，神色冷淡中带着厌恶。
他轻轻摸了摸袖中的金色小手枪。
炫技是吧？
浮光掠影剑是吧？
大人……时代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