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偷书
抽完血。
林克并没有立马就离开。
辛吉德让他在等一会儿，他要先用林克的血液进小房间做一个实验，看看有没有问题，如果有问题的话，或许需要再抽一管。
林克本来也想跟进去看看，他口中说的完美实验品是什么东西，可却被阻拦在外头，辛吉德扯过纱布挡住了他好奇的目光。
“你不会想看的，他仍值得你我为其保留一分敬意。”
辛吉德是这么说道。
敬意？
这番话让林克更好奇了，但不让看他也没办法，毕竟林克对辛吉德也保有一分敬意，他第一件道具，就是这位其貌不扬的科学怪人触发。
林克的救命恩人有两位。
一个是费力把他从地沟里掏出来的希尔科，一位就是给他注射微光的辛吉德。
林克不爱和他相处，只是看不惯他漠视生命的态度。
偏偏人家的理想又是想为生命彻底消弭死亡。
总之林克对他的看法，是一个很矛盾的人，说他做活体实验漠视人权，辛吉德又从不强制别人做实验，都是那些身体有缺陷的人主动找上门，可说他重视人权更是无稽之谈。
要换前世，见到这种货色，林克二话不说就掏枪击毙。
奈何这个世界的基调本就是灰暗的，当无有强权制定规则时，人最该考虑的东西，就是自己所代表的立场。
林克无聊地在实验室里到处逛。
这里敲一下，那里摸一下，看到柜台上放置着几本机械类的图书，偷摸摸瞟了两眼，见实验室除了辛吉德没别人了，林克顺手把书揣怀里。
心想拿回去给金克斯学习一下。
既然是天才，就不能浪费天赋。
“这些东西于你无用，如果想要报酬，我会为你结清。”背后，辛吉德地声音响起，这位从容的老科学家已经从小房间出来。
偷东西被当场逮住，林克心里有些尴尬，强装镇定道：“咳咳，其实我对这些挺感兴趣，就是想拿来看看。”
“你的天赋不在于此。”
辛吉德越过他，径直走到实验台边，自顾自继续调配刚才未完成的药剂，他说道：“你更适合躺在手术台上，而不是站在手术台边。”
林克：“......”
默默在老头背后竖了根中指。
辛吉德没理林克的搞怪，只是淡淡说：“把书放回去吧，那是我曾经为教导一名弟子所著。”
林克诧异：“你还有弟子，我咋没见过？”
“他很早之前就离开了。”
“为什么？”
“理念。”
辛吉德拿起成型的药剂，走到一处玻璃罩，将其注射进去，绿油油的液体泛起一阵缤彩的浑浊，困于其内的野兽发出一阵痛苦的嘶鸣，很快又随之安静。
“我始终相信，生命长存的代价，在于无视其或可经历的痛苦，肉体短暂的创伤是为了更好的延续。”
有点深奥，林克听得不是很明白，但这不妨碍他好奇追问：“你那位弟子和你想的不同？”
“他认为痛苦毫无意义。”
“哦......就因为理念不同，所以你们分道扬镳了？”
“天才总是固执己见。”
辛吉德和林克说话，手上的事一刻也没停过，回答完林克，他又打开提纯机器，将杯子放在输送管道的接口处盛满野兽身体里流出的浓稠血浆。
就......显得林克待在这儿有点游手好闲的意思。
可这不是也没让他走么。
辛吉德这时转身，看向林克，奇怪道：“怎么还没把书放回去，血液没问题，你可以走了。”
说完，又继续忙碌起来。
“......”
没事，我脸皮厚。
林克试探说：“要不就把这几本书当报酬得了？”
“它们放在你那儿，只能使知识蒙羞。”辛吉德毫不客气地戳林克肺管子。
啊这......
林克当没听见，厚着脸皮继续争取：“其实机械方面我也懂点，你记不记得我自己造过土枪，当时让你帮我，你说这东西并无作用，现在我自己造出来了，足以证明我是天才，它们交给我也算物尽其用。”
“天才？”辛吉德忽然停下手里的动作，转过身认认真真从上到下从里到外仔仔细细翻来覆去的看了一遍林克全身。
林克也配合他的视线，左右摇晃，努力展示自己的每一处身姿：“怎么样，看出我是天才了吧？”
“天才是孤独的......”
辛吉德从林克身上收回目光，他顿了一下，说道：“你并不孤独。”
林克：“......”
什么高情商说法，靠，也就是我尊老爱幼了！
他面不改色：“其实我也孤独，真的，一到晚上就思考人生的意义，然后我发现人生没有意义，还想过自杀。”
辛吉德不为所动：“这不是孤独，这是庸人自扰。”
“还有其它能体现我孤独的，我......”
“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很孤......不是，我很天才。”
“......”
辛吉德觉得林克有些古怪。
这小子又不是第一次来他这，以前最多顺点零件，或者求自己造些小玩意。
今天却非要这几本书......
他是不相信林克突然变得渴望知识起来的，应该是有其它目的。
替别人拿的？
辛吉德眼中闪过一丝思索，忽而说：“如果你真想要这几本书，我可以给你，不过你得把这个也拿走。”
他打开抽屉，从里面翻出一艘金属制成的小船。
林克看过去，没明白这东西有什么玄机：“发条玩具？有什么用？”
“让天才拿回去瞧瞧，如果能修好它，我会再送给天才几本书。”辛吉德把小船放到桌上，示意林克过来拿。
见辛吉德真的称呼他为“天才”，林克不禁有些面红耳赤，但仍强作镇定走过去将小船拿起，端详数眼后夹在腋下。
他摆出一副勉为其难的样子：“行吧，这玩意也就那么回事，随便弄两下就好了，到时候再来找你。”
不知道金克斯行不行......
管他的，不行大不了又厚一次脸皮。
这老头几年抽了我这么多血，要他点东西怎么辣！
想通后，林克毫无心理压力的站起身，准备离开。
不过辛吉德又从背后叫住了他：“离开前，替我把西恩拖回来，他是我仅剩不多还活着的实验品，很有潜质。”
“行，不是很远，我马上去。”林克提着打包好的包裹出门，远远地回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