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女孩
林克起初的打算。
是想给他们都分配些任务，把人弄远远的，别跟着自己，不过现在，有了这场戏，倒是理由都不用找了，直接全赶走就行。
可惜，最难的难点仍没有解决。
......
“讲道理，要是我现在把她交出去，然后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希尔科肯定......呃，有可能.......好吧，没可能。”
深知自己老大的性格习性。
林克没能说服自己，可能他都没想到，要是自己不搞这出，金克斯被抛弃的经历，还能引发希尔科共情，最后俩同命人能处成父女。
可惜他没看过双城。
对动漫什么的一知半解。
连英雄联盟都只限于知道有这款游戏，然后18年跟着同事喊过几句“IG牛啤”。
身为一线警员，每天很忙的好不好，读书那会家里更是穷的揭不开锅，哪里有时间逃课打游戏。
“但这么自己养着也不是办法，早晚会露出马脚，到时候有嘴都说不清了。”
在回女孩藏身所的路上，林克思考着对策，他要是空手回去，怕不是能把希尔科当场气个半死。
林克关键时候请假本来就引得他不满，这事还干不好，鬼知道会引起多大怀疑。
如果决裂......
林克不认为自己能干得过微光人，一两具还好，来十个八个的，林克干脆闭眼等着被活活锤死好了。
他的小道具挺多。
对战力影响有加成的却只有一两件。
再说希尔科对林克不薄，不仅救过他的命，而且目前为止一切目的都是为了更好发展他的家乡，抵抗压迫，考虑这点，林克其实是很不想和他发生不愉快。
甚至愿意帮他，想看看他口中那个远比曾经更好的底城到底是什么样的，林克在这个世界呆了快3年，范德尔时期所统治的底城他见过，人均水准处于吃不饱饿不死状态。
皮尔特沃夫商人开设的工厂压榨着工人们的血汗，微薄的薪资一个月下来不够正常家庭最基本开销，一个三口之家里最少要有两个人昼夜在车间工作，才够勉强养活孩子。
关键就这种职位，那都不是人人能有的，工厂就那么几间，工人在祖安遍地都是，更多人只能从事矿洞开采、清理水道这种危险工作，受工业污染的气体与水质腐蚀性堪比毒药，对人体的伤害简直不可估量。
这些还只是经济层面。
在政治层面更是彻底陷入被动，底层话事人就连皮尔特沃夫的一个最普通的执法官都镇不住，在他面前动手殴打底城人，也只能先安抚部下情绪，最后软绵绵威胁几句别逼我重出江湖什么的屁话。
希尔科是个喜欢和人谈理想的家伙。
林克算是他的亲信，二者沟通过许多次，说过他的过去，也说过他对未来的构图，这些东西到底好不好，因为还没有在现实呈现出来，林克不做评价。
他说可以做的比范德尔好，那自己就拭目以待。
虽然林克曾经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但未来却要在这个世界生活下去，如果居住的环境能更好，所在的城邦能更有牌面，街坊邻居各个安居乐业其乐融融，哪怕手段低劣了些，做事不计后果了些，只要结果是好的，那他又有什么理由反对？
......
“你是个好人。”
当林克回到藏匿点的时候，小女孩没有听他的乖乖躺在床上，而是听到有人到来的脚步声后，悄悄躲进了衣柜后面的缝隙。
她从缝隙里只露出半只眼睛，悄悄观察，林克喊了好几声都没出来，直到确认来的真的只有他一个人后，这才像是一阵浅蓝色的风儿，猛地扑进了林克怀里。
然后，眼睛红通通地给他发了张好人卡。
这是一个极其聪明又极度缺乏信任的孩子
衣柜旁边就有一扇窗户，而窗户是提前被打开着的，随时都可以逃离，要是林克带有其他人，女孩可能会立马逃走。
好在，林克没打算把她交出去。
至少目前是这样......
现在的底层还处于混乱，那天夜里，爆炸引发了一场火灾，彻底扰乱了希尔科的计划，他原本打算隐瞒范德尔的死讯，散布谣言他带着孩子们畏罪潜逃，可惜动静闹得太大，根本就瞒不住。
这导致未来接手黑巷时会产生不小阻力，也许想完全稳定住局势还有很长一段时间，林克想着等大局已定，底城再也没有能反抗他们势力的时候，就将一切全盘托出。
想来那时候，希尔科也不会再对一个没有威胁的小女孩下手。
“好了好了，哭什么，昨晚上不是说以后都不哭了么。”林克轻轻拍打着她的背，替她匀气，他没有亲自带小孩的经历，也不妨看别人带过，瞥了眼敞开的窗户，他捏捏女孩脏脏的脸说：“想跑啊，这孩子，怎么连我都怀疑，那晚上要不是......算了，好受些了吗？”
林克本想说那晚上要不是爆炸太突然，他都准备狠下心全救了，不过这话可能刺激到小姑娘，就连忙岔开了话题，询问女孩现在的状态。
“嗯......”
爆爆小小的应了一声，林克是蹲跪着的，她就将自己的下巴落在了林克的肩膀上，也不说话，也不怎么动弹，就这么悬着，眼帘低垂，失神地盯着地，也不知道再想什么。
她不说话，林克也就找不到话题。
救人真就只是头一热，俩人更谈不上熟络，算起来拢共也才见过三回，头一次是跟希尔科暗地里观察，第二次就是救她那晚，后面就安顿到了这里，现在是第三次。
只能让女孩就这么抱着。
而她也不一定真就是在抱自己这个人，也许只是某位亲朋好友的替代，也许是一种心灵上的寄托。
“我以为，你不会回来了.......”
就像这句话，林克就知道大概率不是对自己说的，但他还是回道：“没有的事，你看我不是把小蜗牛送你了吗，彼此再远都相隔一线......对了，你饿不饿。”
爆爆摇摇头。
可林克却看见桌上留的食物还在，连动都没被动过，也就是说，这一天一夜，她都没吃过什么东西。
“不饿也吃点吧。”
“.......”
“唉。”见对方又不说了，林克也只能叹叹气，这事怎么说呢，任谁遭到这种打击，都不见得会好过。
现在还算好的，前晚上的那状态，真就一个心如死灰足以形容。
被他带到这里时，一路上又哭又叫，拳打脚踢，好不容易冷静下来，还时不时自言自语，小拳头对着脑袋疯狂捶打，跟疯了似得，林克上辈子只在一些精神类罪犯身上就见过这种情况，往往都是崩溃到了极点，无法接受现实所导致，和女孩的情况如出一辙。
林克想先挣脱开女孩的怀抱，去桌上给她拿点吃的，第一次尝试用力还没挣脱开，又怕用力过多伤着人家，干脆将她整个公主抱起，坐到了板凳。
他拿起一个紫红色的果子，跟教婴儿似得：“阿~张嘴。”
女孩抬头看了林克一眼，遂朝怀里挤了挤，换了个身位。
林克：“......”
看来得换个办法，想起这姑娘那晚和她姐姐发生的事，林克摸了摸兜里的罗盘，沉吟道：“要不这样，你好好吃饭，养好身体，我就帮你找找你姐姐？”
果然！
这话一句话才算是打蛇打对了地方，女孩忽的一下就从怀里弹起，仰着脖子，说：“真的？”
林克说：“真的，前提是你先吃东西。”
“你知道蔚在哪？”
“我如果想找，肯定能找得到。”
爆爆的眼睛愈发亮了起来，像是枯萎的花见到阳光，重新有了盛开的希望，不过这种状态也就保持了一会儿，她眼里好不容易亮起的神采就又黯了下去，她失神着埋下头，语气尽显失落，还有久久的不安：“可是....可是她都不要我了......”
林克便安慰：“怎么会，你姐姐说的是气话，她打了你，已经控制不住情绪，是想找个地方冷静一下。”
这事他还看得懂。
她姐姐当时同样是崩溃的，要不然也不会连危险的环境都不顾，就把妹妹留在原地，要不是林克机灵的瞅准时机，可不得被希尔科撞个满怀。
不过总归会想明白。
再大的事，都大不过亲姐妹的感情，虽然这矛盾确实不好接受，因为自己妹妹的好心办坏事，炸死了两个从小玩到大的好朋友，还间接害死养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