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路远未可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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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乡试

丁易挑灯夜读,只是看着满本的“之乎者也”甚是无趣。于是合上书本,起身吹灯出屋而去。

一轮明月高挂夜空,繁星点点相缀。

丁易抬头赏月,此时月光银白了大地,忽见天上划过一抹长虹,内心深处倒是羡慕流星的无拘无束,乐的个逍遥自在,只是那流芒透着暗红,竟是与寻常的流星不同,倒也奇妙。

第二日明了,丁易兄妹二人到林中打柴,丁易虽然常年读书,很少劳作,但是干起活来却是有力,故而丁芸叹道:“哥哥真是有把子力气,即便书读不通,也能靠力气吃饱饭了,未来嫂子可有福了!”

丁易闻言放下手中干木,直了直腰道:“也不知怎么回事,一到这树林中就感觉亲切,好似有用不完的力气。”

二人背柴回去的路上,凡是遇到了乡邻亲戚也都问好,人人一声声“秀才”的叫喊着。因为丁易不仅有学识,且样貌清秀,便有性子爽朗的大姑娘出言调笑道:“哟,那可是丁易小相公,怎么遇到姐姐也不搭个话,是嫌弃姐姐吗!”

说白了丁易也是个十六岁的少年,连女孩子的手都没摸过,一遇女子说上几句就要脸红,哪能应付得了这般场面,于是只能低着头,加快步伐走了。反倒是丁芸轻笑着回话道:“秀云姐姐好啊,姐姐的心思芸儿也懂,只是我家哥哥心里有人了,让姐姐的心思白费了!”

丁易见乡亲们如此热情,内心中不喜反而沉了下来,他们如此还不是因为自己秀才的身份,到时候若是考不中又该如何。

在家里歇息了两日,丁易便告离了父母小妹,在亲人的不舍中前往了州府考试,十年辛苦之成败在此一举,上则人上人,下则泯然众人。

到了县里城门处,早已约定好了张家公子张楚一路同行,才到时便远远瞧见了一辆马车与张家主仆一众十几人。丁易走至人前,朝张员外行礼道:“小生见过张员外。”

张员外见丁易如此,急忙道:“丁秀才不可,如此可坏了礼法,叫人看见了可不好,切不可再这样了!”

“员外说的哪里话,若不是你家照顾,减轻了我家的田税,小生也上不起学。”丁易说着看了看张楚,见其点了点头,随后又看了一眼张家小姐,对方还是那般美丽,不仅貌若生花,且双目温润如水,再见其一脸羞涩,青云赶忙移开视线。

“鄙人虽有些许家资,怎奈族辈之中没有功名,始终落了个下乘。听我儿说你平时于学业上多有帮助,伯父在此甚是感谢,倒不如同乘一辆马车,这样也行快些。”张员外说完瞥了一眼自己的女儿。

丁易闻言思索片刻,随后道谢应了下来,在张楚的招呼下上了马车,临走时张家小姐送来两个盒子,给了二人一人一个,张小姐道:“昨夜多做了些点心,望公子不嫌弃,也随便吃些,若是不喜欢,到时候找个地儿扔了便是。”

对此,张楚只是笑了笑,随后扭头看向窗外不管二人。丁易接过后,说道:“多谢张小姐了,从此又欠了一分,不知以后该如何还了。”

张小姐本想多说些话,怎奈父兄叔伯尽在此地,于是道了一句:望公子心想事成,随即同丫鬟回到了人群中。

张家小姐本名叫张玉倩,是远近闻名的美人,不仅琴棋书画精通,且女红也是一绝,曾绣一对戏水鸳鸯卖出十金,只是不知为何后来不再刺绣,父母问起只说不愿名扬太甚。真正的原因只有张楚知道,只因她怕花过香艳以至招蜂引蝶,到时候离心上人便越来越远了。

张玉倩驻足遥望渐行渐远的马车,只是这八月秋高之时,看着道路两旁的白杨早早掉落了叶子,竟不由得心中一揪,好似有什么东西将要失去。

马车行至途中,丁易饿了打开盒子,发现全是白色的月形点心,一尝之下甚是甜蜜酥口,到了第二日吃完时,竟在盒子底部发现几张银票,一惊之下就要交还与张楚。这时张楚却是摇了摇头,说道:“这是舍妹的一番心意,易弟就不要推辞了。”丁易见状倒也不再推辞,便坦然接受了。

三人一路摇摇晃晃到了州府,路途不远,没有花费多少时日。到了考试那日,考场外候了许多人,有考了半辈子的,也有如丁易这般第一次临场的。丁易还好,倒是镇定,而有人的却是脸色苍白,且全身颤抖,仿佛就要押入刑场。

丁易看了身边的张楚,见对方也是有些许紧张,再看了不远处的县令公子,却见对方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以其才学想要稳中举人很难,不知从哪里来的底气。

初九、十二、十五三场考试过后,众考生等了半月放榜,揭榜前所有人都是坐立不安,包括丁易也如此。虽然自认考的还不错,可也不敢一定考中,每个县就只有三两个名额。

这时张楚道:“要是不中该如何是好,家父为此使了好些银子,有了举人的身份,家中的生意就好做了,希望祖宗保佑!”

放榜的前一晚,三位考官在定夺,副考官看了丁易的卷子,觉得文笔上佳,从而推荐给了主考官。主考官看了之后叹道:“此子文笔虽好,但内容却是有些跳脱了,不妥不妥,定二等可好?”而最后一个考官看了一眼之后,却是说道:“二位大人且慢,这事还有待商议,再看这人如何?”说完便递上了一篇文章,二人读了之后只觉一般,正要否定,却听那人道:“这是白杨县令家的公子,也是我的同窗好友,你们看?”

主考官这时却突然坐下,说道:“王上信任下官,这才令我来此,实在是难办啊!要是有人查卷,又该如何?”

“大人放心,稍后自是有薄礼奉上,这丁易生自寒门,大不了让他来年再考,用笔墨将之试卷一污,谁能说你我的不是。”说完三人互相看了一眼,随即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