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奔腾电子厂。
开工第一天，林宇被安排到一条流水线进行质检。
质检的物品是一种人形卡通玩偶。
挂在车里或者摆在桌子上的那种巴掌大小的摆件。
七分头，背带裤，手握篮球。
动作既像是在打篮球，又像是在跳舞。
而林宇的工作内容，就是按下玩偶背后的按钮，看看能不能顺利发出语音。
拿起一个玩偶，林宇按下了按钮。
紧接着，就听到一段电音说唱：
***，***，*******；
**，***~~~~~
一个还没听完，下一个又到了。
流水线的速度极快，一个接一个，让林宇丝毫没有休息的机会。
而其他分身的工作也都有所不同，有的负责搬运材料，有的负责看管机器，有的负责安装配件。
无论哪种工作，全都被安排得满满当当，一点空余时间都没有。
这就是电子厂工作的特点，机械般地重复，日复一日，枯燥乏味。
……
踏踏~
一个穿着监工马甲的身影走了进来，脚下的拖鞋发出一阵阵噪音。
他走路姿势极为懒散，如同街头上游手好闲的小混混一般。
“今天新来的人比较多，我再强调一下规矩。”
“每天，不许迟到，不许早退，违者罚款200。”
“工作时间上厕所要打报告，小的一分钟，大的四分钟，超出的话，每多一分钟，罚款10块。”
“另外，不允许看手机，被我抓到，罚款500。”
一个纯路人的新员工听到他的话，顿时有些不满。
“做满一天八小时也才96块。”
“动不动就罚款几百，还让不让人活。”
监工闻言，看了他一眼，一脸的不在意。
“不满意？那你可以走。”
青年张了张嘴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憋下了这口气。
毕竟他家里有人住院，需要医药费。
在几乎人满为患的阳城，能找到一个工作就相当不容易了，如果走了，想再找到一个工作不知道还要耽误多久。
忍忍吧。
见青年不说话了，监工得意一笑，表情更加张狂。
似乎极为享受自己手上的那一点权利。
“既然来这干了，就都给我守着点规矩，明白吗？”
“听不到我说话吗？我问你明白吗。”
青年咽下一口气，无奈地点点头，低声道：“明白。”
“这就对了。”“你，去给我倒杯水。”
监工刚好走到林宇旁边，用手拍了下他的肩膀。
然而林宇只是眼神冷淡地看了他一眼，毫不客气地说道：
“滚蛋。”
“我是来工作的，给你倒水不属于我的工作范畴。”
这话一出，房间里瞬间安静了不少。
所有人都没想到林宇这样的回答，干脆，硬气，且毫无顾忌。
好久没见过有人这么刚了。
许多上了岁数的老员工，纷纷心中惊叹：
还是年轻人猛啊！
到了他们这个岁数，已经没有了年轻时的傲气。
或者更准确地说，已经不敢再有傲气。
每个人身后都有一大家子要养，负担极重，谁也不敢折腾。
监工掌握着罚款和记过的权利，谁敢硬刚，到时候被监工穿小鞋，几个罚款下来，工资就没了，白干一个月。
今天敢折腾，明天就失业，后天全家就饿死了。
但不敢折腾，不代表他们没有这个心。
所以看到林宇这样的态度，众人心中的一口闷气都随着吐了出来。
看向了林宇的眼神，也多了一丝敬佩。
……
旁边。
监工更是没想到林宇会说出这样的话，张着嘴愣在原地，大脑闪过一片空白。
过了片刻，他才反应过来，脸上顿时浮现出一丝怒意。
让我滚蛋？
妈的。
平时就没有人敢和他这么说话。
身为监工，手握罚款和记过的权利，哪一个员工见了他不是敬而远之，客客气气的？
结果林宇对他却是这种态度，让他当场下不来台。
“小子，你踏马是不是不想干了！”
林宇手上动作不停，似乎根本没把他当回事。
“我说让你滚蛋，我说不想干了？”
“你长着两个耳朵是拉屎用的吗。”
“你……”监工被林宇怼了一嘴，一时语塞，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他现在只恨厂里没有“骂人罚款”这一项规定。
好，很好。
我记住你了。
我改主意了，就留你在这继续干。
等着吧，你看我不找机会罚死你！
等你干满一个月，准备发工资的时候，老子全都给你罚光！
到时候，我看你还这么硬气？
哼！监工咬牙切齿地朝着门外走去。
然而还没等他走出门，三个身影挡住了他的去路。
正是林宇的三个分身。
监工还在气头上，再加上平时嚣张惯了的他，想也没想，直接怒吼一声：
“干什么？擅自离岗？”
“是不是想被罚款了。”
话音未落，一个拳头在他瞳孔中急速放大。
“砰！”
分身一拳打到他鼻子上，鼻血直流。
“老子第一天上班，还没挣钱呢，你就跟我说罚款？”
“我看你是想瞎了心了。”
“一个破流水线的工作，以为我多稀罕呢，老子不干了，就是想揍你。”
“没挨过打是不是？”
三个分身围殴监工，打得对方毫无还手之力。
林宇和其他人则津津有味地看着这一幕。
虽说打人是一种不理智的行为，但这一刻没有人觉得不妥，反而心中暗爽。
他就该打！
“嘶~这一批新来的小伙子，都挺猛啊。”
“打得好，妈的，手里有点权利就在这耀武扬威的，以为自己是谁啊。”
“真羡慕他们这些年轻人，没有压力，说打就打，我要是再年轻十岁，还没有结婚那会儿，我也得干他。”
……
监工被摁在地上打，双手抱头，身体蜷缩，模样极其狼狈。
“你们……给我……等着。”
“报警，报警！”
这里的动静惊动了其他车间里的监工。
没多久，几个同样穿着监工马甲的身影走了进来。
其中一人拿着手机示意众人：
“我警告你们，我已经报警了，还不快停手！”
然而分身对他的警告毫无反应，继续着手上的动作。
其他监工也不敢上前拦架，生怕自己惹火上身。
大概十分钟后。
警察赶到现场。
分身也随之停手。
监工从地上艰难爬起，勃然大怒。
“你们，等着坐牢吧，妈的！”
……
经过几个小时的调查，监工被判定为轻伤。
因为身上的伤全都是在边缘部位，并没有伤及要害。
最终，三个分身被带走，拘留14天。
对此，林宇丝毫不在意。
这么多分身，送你几个又如何。
从警局做完笔录回来，换了一身衣服，监工一瘸一拐回到了车间。尽管被打得鼻青脸肿，不成人样，却依旧是一副不服不忿的状态。
用手一指众人：
“来这里打工的，我劝你们都踏马给我老实点。”
“妈的，竟然还动手了。”
“看到没有，这就是下场！”
监工此刻比之前更加神气，更加有底气。
毕竟有刚才的前车之鉴，他不认为会有人还敢向他动手。
除非你们也想被拘留！
然而，现实情况完全超出他的预料。
他刚说完，又是几个身影围了过来。
还是林宇的分身。
“你找打？成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