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准备开店
“天之光，地之光，日月星之光，普通之大光，光光照十方，吾奉天妃娘娘急急如律令…收！”
老道士口诀落定。
自此，岚山港的每一寸土地，全都沐浴在天妃娘娘的庇护下。
日后凡在此地行善积德、救苦扶危者，均有机会仿效李莫，成为天妃娘娘弟子。
尽管李莫知道这种做法带有宗教统治的意味。
但他暂时需要天妃娘娘的背景，更需要家人乡亲的正常对待。
这种方法，简单粗暴，直击人性。
人在面对遥不可及的物事或地位，会心生渴望、敬畏乃至恐惧。
而一旦拥有或即将拥有，却又觉得平淡如奇，不过尔尔。
李林就是很好的例子。
早上他连李莫的床铺都不敢碰，中午已经拍着李莫的肩膀，质问“为啥大哥吃肉，我喝汤。”
“你们以前没吃过午饭，突然吃对身体不好，需要先喝几天汤，调养身体。”
李莫咽下一块肥肉，胡乱解释道。
他原本是想给乡亲们提供午饭，可过来做工的乡亲实在太多了。
正式员工就有一百多人，还有几百名水兵在砌墙，上千妇女在捡拾贝壳和秸秆，林林总总加起来超过两千人。
李莫昨天满打满算，才挣了四十两银子。
扣除给商贩补偿、三人医药费以及乡亲提供的油钱，只剩下二十两。
二十两银子怎么请两千人吃饭？
他能给每人整一碗绿豆汤，已经很不错了！
“没钱就直说，啰嗦什么？”
老道士饮尽碗中绿豆汤，毫不留情地戳穿李莫。
说完老道士好像想起什么，连忙岔开话题：“对了李公子，贫道的道观建在何处？”
李莫没有跟老道士计较，也没有回答问题。
他支开李林，把老道士请进屋内，拱手行礼：
“我知道长留在岚山，是想找机会封口。
不过道长也看见了，我那三位兄弟根本不记得你，至于我…”
李莫停顿几秒，目光直勾勾地盯着老道士：“想跟道长做笔生意。”
李莫开诚布公的话，让老道士颇为意外。
作为职业骗子，他确实想过对李莫几人动手。
同时他也很好奇，李莫是如何掌握这糊糊的炼制技艺，背后是否真有高人。
因此，他昨日答应留在岚山，本意是想探查李莫的真实能力。
若是李莫只是个受人指点的普通人，他会趁机捞一把，溜之大吉。
但若李莫如他所见这般非同凡人，他便会捋着假胡须，带着笑意问：
“李公子有何妙计，尽管说来。”
李莫从怀里抽出一张炭笔书写的纸条：
“我这有半张秘方。
若道长能在三天内炼出上面的东西，我付二百两银子。若道长炼不出，我也会付五十两。
不过以后的配方，我将另寻他人炼制。”
老道士没有被银子冲昏头脑，他接过李莫手中的纸，仔细阅读一番后道：“何为牙膏？”
李莫嘿嘿一笑，没有多做解释。
他已经在纸张上面做了批注，如果老道士还是做不出牙膏，那就证明那几颗“丹药”不是他炼的，老道士也不是李莫要找的人。
见李莫不回答，老道士也明白李莫的意思。
他收起手中的纸张，双手抱拳：“何守道，愿接下此笔买卖！”
……
跟何守道做好约定，李莫随即坐上驴车进城，继续以李千户连夜买回糊糊之名，广施恩惠。
今天随行的只有王氏兄弟，因为李莫要在港口盖房，李林便留在那里帮忙。
不知道是这个时代的中药效果好，还是两兄弟经常挨揍，有伤势恢复经验。
兄弟俩昨天肿得没法看的猪头，经过一晚的恢复，便只看到几处淤青。
王大毛甚至还扬言，卖完糊糊要回去找李林报仇。
“得了吧，你们两个人都打不过他，你一个人跑去纯挨揍。”
坐在驴车车厢内的李莫劝道。
王二毛在一旁点头应和：“是啊，林子力气太大了，俺们还是安心跟着莫哥儿卖糊糊吧。”
王二毛说着，脑袋一歪，伸出五根手指，
“莫哥，乡亲们半日能捣鼓出四千块糊糊，咋你就只拿一千块去卖？”
“呃…”李莫挠挠头。
他没办法跟四五都分不清的王二毛，解释什么是饥饿营销，什么是品牌效应。
不过他不解释，前面赶车的王大毛却卖弄起来：
“蠢货！当然是怕驴车拉不动，四千块糊糊，再加上你和莫哥儿，绳子都得绷断喽！”
闻听此言，李莫瞪大眼睛，由衷赞叹：“大毛果然聪明。”
三人一路欢声笑语，转眼间已至城门前。
不等驴车停稳，昨日那城门班头便匆匆跑来，拦在路前：
“李公子，今日又来给乡亲发恩惠？”
“干你何事？”李莫掀开厢帘，板着脸回答。
听闻李莫语气不善，城门班头不怒反喜，高声应道：“得咧！”
然后一把夺过缰绳，满脸谄笑，“小的这就给李公子引路去南大街，各位都让让，别挡了李公子的道儿！”
直到通过门洞，李莫都没想明白城门班头这样做的意图。
不过，有个城官帮忙，糊糊卖得倒是很顺利。
没有像之前那般哄抢，每个人都在排队购买。
连续三天，城门班头都矜矜业业地给李莫当车夫与护卫，时不时还要充当喇叭。
李莫也怪不好意思的，趁着最后一天，向城门班头询问：“还未请教，班头叫什么名字？”
城门班头狂喜，自己终于有名字了，高声回答：“小人名叫刘珪，李公子唤我阿龟便是。”
阿龟，名字还整得挺有特色。
李莫客套地说：“阿龟，这几日辛苦你了，明天我就不来了。”
秦珪神色骤变，连忙躬身行礼：“可是小人伺候不周？”
李莫笑着摆手：“不是，我岚山的店铺，明日就要开张了！”
“恭喜李公子，阿龟明日也想来凑个热闹。”秦珪立马跟上马屁。
“好！”李莫爽朗答应，然后拍拍秦珪的肩膀，“阿龟，我还是喜欢你之前那股桀骜不驯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