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戒律
“路明非！！！”苏晓樯无声的视线投了过来，子弹的速度远超音速，在她意识到事实的瞬间，开口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路明非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他已经做好了要被这颗子弹贯穿的心理准备，心说自己这么快就要交代了吗？
这一刻时间忽然暂停了下来，路明非双眼一黑，意识渐渐地有点昏沉，隐约听见远处的钟声。
等他清醒过来的时候，忽然发现周围的景象变了。
不再是晴朗明媚的下午，而是寂静无痕的深夜。
整个卡塞尔学院被笼罩在清冷如水的月光之中，窗格的影子投射在他身边的墙壁上，一个男孩沉默地倚着墙壁，抬头迎着月光。
路明非四下张望，找不到苏晓樯，远处的恐怖分子们也不见了，这里只剩下他和那个男孩。
他觉得很奇怪，却不敢说话，甚至不敢用力呼吸，此刻走廊里有一种让人不敢打破的沉寂。
男孩看起来是个中国人，大约十三四岁，穿着一身纯黑的小夜礼服，稚嫩的脸上流淌着辉光。
路明非不知道这么点大一个孩子为什么脸上流露出那种“我已经活了几千年”的沉默和悲伤，而且走廊那么宽阔，男孩偏偏站在他身边，像是在等他到来一般。
“言灵·戒律。”
似乎是知道路明非此刻最在意的是什么，男孩介绍着这个名称，他幽幽地走向海岸，作出了解释。
“序列号106，卡塞尔学院副校长的言灵，他拥有‘伟大的弗拉梅尔’之称，是现在全世界范围内最顶尖和权威的炼金大师，在他的炼金矩阵下，整座卡塞尔学院都被他的言灵覆盖，没人能在他的言灵范围内使用言灵，就连次代种都会被压制。”
路明非瞪大双眼。
“这也是哥哥你无法使用言灵的原因啦，和哥哥你没有太大关系。”男孩说道，“除非是龙王来了，不然谁都没法在卡塞尔学院胡来，只能使用热兵器或者冷兵器作战。”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会知道这些？”路明非沉声道，“还有你为什么叫我哥哥？”
“哥哥不必这么紧张啦，”男孩笑了一下，“我是路鸣泽，哥哥不记得我了吗？”
“骗人，路鸣泽可没你这么……瘦。”路明非观察了一下，斟酌着用词道。
“别把我和那个小胖子混为一谈。”显然眼前的男孩很是在意路明非把他看成了那个小胖子堂弟，脸上不由得闪过了难过和愠怒。
随后他继续保持着笑容，“我是来和哥哥交易的，只要哥哥愿意的话，什么狗屁戒律，什么狗屁炼金大师，我让他再也不敢使用炼金术和言灵。”
路明非沉吟片刻，盯着路鸣泽，没有第一时间作出回答。
直觉告诉他，自己要和他达成交易，内心也有一个声音在催促他，达成这个交易。
可内心的理智又让他觉得，眼前的男孩如同一个小恶魔一般，故意在他困局的时候出现，从而诱导他达成交易。
而且，还有一点很重要的事，他并没有讲。
“你只说了，我可以获得的好处，可你并没有讲，我因此要付出什么对吧？”
路明非眼神犀利道。
“不愧是哥哥，居然还保持着冷静，哥哥你成长了。”路鸣泽一副欣慰的表情，“所以说，哥哥你交换吗？”
“交换个屁，滚蛋！劳资把你打一顿，看你肯不肯帮！让你收费！”
路明非将心中的杂念一脚踹开，同时用锋锐的目光看向路鸣泽，大有一股威胁之意，好似在说他不可能与恶魔交易。
路鸣泽立刻后退一步，委屈巴巴地抱着自己的身体，“呜呜呜，哥哥你变了，以前你可向往着变强，让别人都不敢欺负你的。”
“滚滚滚，我才不会和魔鬼做生意。”路明非不耐烦道。
路鸣泽叹了口气，打了个响指，有些无奈又宠溺地看着路明非，“既然哥哥不愿意交换，那我也没办法啦。”
“不过你是我哥哥，我怎么可能真的让你为难呢？”
他后跳一步，声音在路明非的耳畔回荡。
“要对抗戒律，最好的办法是哥哥你同样拥有戒律，”路鸣泽笑道，“来，哥哥，试着打响一个响指，说‘取消’。”
路明非懒得理会，尽管手上没有打起响指，可他依然是下意识地喊出了“取消”二字。
下一刻，他的视线范围内所有物品都出现了更换，画面回到了最初的落地窗破碎的那一瞬间。
他感觉自己体内被禁锢住的某种封印被彻底解开，时间恢复了流动。
但它不是正常的流速，而是从暂停不动，变成了缓速运行！
路明非闪身躲过这一颗子弹，同时在下一颗子弹到来前，抓着苏晓樯的手，横穿落地窗，闪到了墙壁背后。
刚才那颗子弹擦着他的头发经过，带走了他的几根发丝，超越音速的子弹被放慢后也依然有着数米每秒的速度。
苏晓樯从刚才经历的一系列不可思议的事中回过神来，后知后觉地问道：“你没事吧？我们安全了吗？”
“没事，还好，应该安全了，狙击枪子弹应该没法穿过这栋墙，就是可惜我的头发。”路明非有些沮丧，空气中都弥漫着烧焦蛋白质的味道。
“什么头发不头发的……怎么这个时候还在说头发呀！”
路明非说那男人的头发有时候比命根子还重要呢，你这小姑娘家家的懂什么！
他还来不及抗辩，便忽然发觉女孩嘴唇紧抿，就这样看了他片刻，几秒钟之后才低下眸子轻声道：“你人没事就好。”
路明非愣了愣，跟着笑了一下，才看向自己的手背。
虽然使用言灵或者获得言灵，不会像fate世界观一样，手上出现几道令咒。
但他知道，刚才能救下苏晓樯，并不只是靠时间零一个言灵，还靠了他新获得的另外一个言灵——戒律。
让他瞬间解开了枷锁。
只不过使用戒律后，不知道为何，他总感觉自己的时间零没法发挥到极限。
不知道是因为同时使用两个言灵，效果会相互减弱，还是说他的身体支撑不住同时使用两个言灵，又或者是所谓的炼金矩阵加强了副校长本人的言灵效果，间接削弱了他的言灵成效。
还有一个可能，那就是他对戒律的掌握并不熟练。
获得时间零的时候，他可是直接获得了八秒的时长，延缓四十倍的效果。
他猜测言灵并不是一开始就能完全掌握的，需要通过不断地练习才能熟练运用。
而且持续使用言灵的时间越长，对身体的消耗就越高。
不管是哪个原因，他的戒律熟练度不高这一点无误，后续还得慢慢练，掌握之后才方便找出问题。
眼下能够对抗副校长的戒律就足够了。
“接下来你有什么想法？”苏晓樯看着手中的PPK手枪轻轻问道，“既然有枪战，而且还有人狙击我们，我们反击的话，也算是紧急避险吧？”
“当然算了，来之前我研究过，他们的紧急避险叫‘合法抗辩事由’，允许我们使用武力和枪支保护自己和家人。”
“怎么说小天女，去干他们一票吧？”路明非抬眼笑了笑，“听你的。”
苏晓樯微微一怔，看着路明非平静而又有些随性的神情，忽然抬起手背，笑着擦了擦眼角。
她想起了一句美国人的名人名言。
“干就干！”女孩笑着叫嚣起来，“让西方国家的朋友们，做出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