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鼠尾草
双手撑着陶瓷洗脸池，罗天凝神端详着镜中的自己。
白的有些惨烈的灯光之下，彻骨的冷水成股的顺着已经变得明显起来的肌肉，从他的脸庞，肩胛……手臂上滑落。
“没有丝毫痕迹了。”
轻轻的用手指按了按先前畸变囊泡出现的位置，看不出痕迹，摸起来也没有丝毫异样的感觉。
猩红的圆月，邪祟的羊瞳，平白生出的变异组织……
每每看到自己的眼睛，罗天总会不由自主的联想到那些恶心而怪异的东西。
“获取技能，获取点数，加点技能……在这个循环中，我的实力稳步提升。”
罗天拿起毛巾，将身上的冰水擦得干干净净，不再去想畸变的事。
只要自己现在的变强之道始终能顺畅的走下去。
迟早有一天，自己身上那强大却让人不适的羊瞳，将连当作底牌的资格也没有吧？
到那时……畸变的危机，也将被我彻底驱逐。
“希望如此。”
种种思绪在脑海中浮现，又消失。
……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距离零点愈来愈近。
“今晚应该可以搞定。”
心念一动之下，面板缓缓绽开，代表着状态，技能，特效，点数等的文字熠熠闪光。
罗天的眼神放向了刘氏刀术的位置。
这个技能，是自己身上除了羊瞳与呼吸术外，品质最高的技能。
也是自己当前唯一的战斗技能。
“拉迪亚呼吸术第一次升级耗费两点，刘氏刀术1.8……品质似乎接近，但是……”
但是，罗天还注意到，在刘氏刀术的一角，缀着一个残缺的标志。
残缺尚且如此，补完之后呢？品质是否还胜过拉迪亚呼吸术？
罗天不得而知，只觉得，现实的武道，给人的感觉愈发不简单起来了。
“提升吧！”
状态已经整理到最佳，罗天不再耽搁，直接选择加点。
下一刻，一点八的点数从面板上扣除，化作一缕灰气，游向技能后的加号。
也在同时，罗天眼前一花，一幅幅画面闪过，并牢牢的刻在了他的意识深处。
双臂泛着麻痒，身心中忽得同时升起一股充足之感。
就好像，在这短短的一瞬间，罗天已经结束了长达一个月的日日苦练一般。
刘氏刀法中有几招是反手持刀，将刀背贴在手肘之上，放弃长兵优势贴身攻击。
可谓只攻不防。
谈及那三招。
说到深处，刘风荷曾问自己：“面对危机，如果你只会刀术，却手中无刀，该如何？”
罗天的答复是去寻找别的武器，毕竟寸长寸强。
道理是对，可在刘风荷看来，这可不够武斗家！
“技艺练到精深处，刀法何尝不能是掌法？枪法何尝不能是拳法？”
“在实在无兵刃可用之时，身体就是你最后的武器。”
“恰好，我刘氏刀术中有反手式三招，最适合肘击，你练到熟练水准，应该就能领悟了。”
……
“化肘为刀么？”
吸收着升级后的刀术经验，体悟着身体内微弱的变化，罗天沉吟一声。
便站在原地缓缓动了起来。
沉浸在练习之中，动作不知不觉间越发快速。
忽地，他脚下步履似鬼魅，灵巧多变却不失稳定，两肘看似无端挥动，却不时能在空中切出一道爆响。
哗！
哗哗的短促爆声一时间不绝入耳。
直到四十分钟之后，罗天大汗淋漓，才稳住呼吸，瘫倒了下去。
熟练级别的刘氏刀术变化，已然成竹在胸。
“拉迪亚呼吸术是提升感知的奇特技能，囚徒健身功效也只有辅助锻炼。”
“说到底，刘氏刀术，是此刻我身上唯一的战斗技艺……这效果，真不错！”
升级刀术给罗天带来的提升相当大。
对稍后的战斗，他信心十足！
扫了一眼墙上的挂钟，零点要到了。
罗天不再思考，屏息凝神，飞快进入深度睡眠状态。
……
幽深的甬道内，火光摇曳的烛台有规律的间歇亮起又熄灭。
在哔哔啵啵的轻声炸响与油脂臭味的回荡间，一道属于生者的脚步落在了积满尘灰的地面上。
脚步移动，烛火也随之熄灭或重燃。
“搞定这家伙甚至不用偷袭了。”
怀揣着厚重的拉迪亚呼吸术修炼手册，罗天站在自己的新手怪前方，轻轻的摇了摇头。
随后快步离去。
而在罗天身后，那缠满绷带的消瘦畸变怪物蜷曲在地上，无头的尸体逐渐化为灰烬。
它的身体上没有受伤的痕迹，似乎……只一刀就被枭首。
“不知是什么原因，这种只有听觉的畸变怪物越往深处的越强。”
罗天攥着手中锈迹斑斑的长刀，步履轻盈。
第一只怪物并不强，其虽然看起来高大，但体重可能只有不到三十几公斤。
除了初次进入被打了个猝不及防外，并没有为罗天带来多少威胁。
第二只，比第一只强大的有限，在罗天的反应力增强之后，也是轻松解决。
关键在于第三只……
越向下探索，甬道就越加开阔。
而且本来如同矿道一般斑驳粗糙的墙壁。
竟然逐渐被有着隐约纹路的石砖覆盖。
贴近石砖观察，因为有着风化和未知擦伤的存在，其纹路十分模糊。
但，看的足够多，又有着实物对照，罗天还是知晓了这些花纹的真身。
“鼠尾草花环与所谓的家族纹章。”
墙砖上的纹路，赫然是罗天最开始获得的那本书册扉页那金属器之上花纹的简化版。
而吸收了这么久的记忆碎片，罗天已经学会了这个世界语言的上千个词汇与读音。
两个畸变怪物生前的部分记忆与知识也被罗天领会。
“抛去大部分无用的东西，有几个词汇让我很在意。”
为了避免被怪物提前发现，罗天的步子只能放缓，以保持安静。
“第一是拉迪亚这个词，它的意义……是启迪？启迪什么？”
呼吸术极大的提升了修炼者的感知，而它的名字的含义除了是家族名称之外，还有启迪的意义，那么……将启迪修炼者感知什么呢？
这个词语引申的含义在记忆碎片中出现次数很多，让罗天不得不思考。
“第二和第三个词语，在书册中和记忆碎片中出现次数不多，但占据着极为重要的地位，几乎是他们的执念。”
“符文与术士……”
“暂时不急，只要我获得足够多的余烬与记忆碎片，这些谜题都会解开的。”
探索一个完全陌生的失落世界，不会很容易的。
罗天十分清楚。
继续前进……
烛火依旧跟随罗天的脚步燃起又熄灭，但走到这里时。
火光却明显的暗淡了下去。
罗天瞬间打起了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