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非人
而与此同时。
某处治安司分部。
杨凯躺在沙发上，看着一旁收拾打扮起来后还挺精神的殷奇道：“几天前血虫教异动的事有结果了。”
随后起身将一打照片扔了过去。
首张正是罗天那日没有完全擦拭干净的邪异绘画。
殷奇顺手接过，挂在了墙上，用磁铁压住。
墙上，在各色线条的勾连间有许多图片，似乎是代表着几件不同的事件。
有血虫教的种种行动，下半身臃肿丑陋头颅却是一只血色锹甲的模糊相片……也有遍布鹦鹉螺纹样的古代石像。
而在信息网的边界，又另开几色丝线，连接着一只看起来很恐怖的猫，灰黑色监控画面里常人四五倍长的手臂……还有十几天前被罗天操控后自杀的胖教徒的解剖图。
他的解剖结果显示，胸腔中的心脏变成了粘液。
与他一样的，还有一个叫做陈三石的男人，上个月，他曾因为疑似拐卖妇女被拘留待审。
却又被治安司的另一系上层下令放了出去。
几天前他飘在了南江之中。
“罗天那边还不理你吗？这家伙……他不会是觉得你是那啥吧？”
杨凯样貌虽老，可说话还是很风趣幽默的。
“滚犊子。”
殷奇嚼着太妃糖，揉着眉心。
“呵呵呵呵……上头给我们找了一个牛逼的家伙，等会见一下？”
“我自己就够了。”
“银环级武斗家。”杨凯幽幽道。
殷奇捏在手中的磁铁忽然从桌子上滑落，顺着桌腿咕噜咕噜的滚了下去。
他似乎被怔住了一瞬，但很快又恢复了正常。
“换了个名字的怪物罢了。”
殷奇不知想起了什么，皱着眉头轻声道。
杨凯呵呵一笑，起身踱步：“唉，别这么说，历史证明……破限武者始终和人类站在同一战线。”
殷奇面皮颤抖：“历史？历史还告诉我们，特么的那群异教徒放任不管过一段时间自己会消失呢！这次你们敢不管吗？”
“呦，你这小子！我把你领进治安司真是个错误，老子快六十的人了给自己找了个活爹是吧！”
杨凯吹胡子瞪眼。
“哼，进了这间办公室，你就是我手下的调查员！”
殷奇冷哼一声。
“别叫我殷奇，在岗称职务！”
“好吧，调查员Q。”
“老K。”
两人大眼瞪小眼沉默了一会，气氛尴尬，随后是杨凯再次开口。
“资料处那边的同事说，那个图案是血虫尊神的献祭法阵……不过，看样子献祭进行到一半，主持人自己终止献祭了。”
杨凯走到了桌子面前，将其他的文件资料摆了出来。
“地点在罗天家附近，我强调一下，这不是巧合！监控有拍到铁掌武馆何轩，六个地痞，以及罗天和两个血虫教徒相继进入了这里。”
“而离开的只有后二者……”
殷奇的表情十分复杂，最终还是罗天么？
他的脑海有些眩晕，思绪纷飞。
他能坐在这里，要追溯到几个月之前。
他曾因为出于好奇，自行在网络与现实中调查邪神的秘辛，最终不慎被污染，患上了难以入睡的怪病。
一旦在夜晚入睡，便会梦见一座宏伟的陵墓，漆黑的大墓中满是表情狰狞，动作夸张的石像。
恐惧与黑暗，让他备受折磨。
后来经过种种因为自己的冒险卷入的危险事件后，以一个辍学高中生的身份加入了治安司成为了编外调查员——Q。
并在差不多三周多前与杨凯一同去寻找【神选】预言中的特殊人物，并假装被血虫教绑架，混入了献祭仪式之中。
任务进行时。
潜意识的，他和杨凯都锁定目标为罗天，但最终却未能抓住证据。
本都不打算再多关注。
可现在，兜兜转转又绕回来了。
“人皮纸给出的预言里，提及两个特质，疯狂，与血肉苏生。”
“我想不通，罗天没有一点符合。”
殷奇抓着头发，神情有些痛苦。
作为棋友的罗天，是自己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殷奇十分不想罗天被邪神盯上。
“保持冷静，目前我们监视的人还是熊萌，在未用药未动手术的前提下，他一夜愈合枪伤……如果将血肉苏生理解为自愈的话，不会有错。”
“而罗天，你知道的，事后他在家里宅了好几天，出门的时候手上的绷带才消失。”
杨凯拍了拍这个头发乱糟糟，眼圈发黑的少年，安慰道：“我只是提醒你，做好罗天是敌人的准备。”
“好了，继续说武斗家的事吧。”
殷奇拉开柜子，往嘴里塞了一块纯甜没有半点可可脂的巧克力，声音轻而无力。
“行。”
除了变成怪物，放弃人的身份……还有办法应对这个越发变得奇诡的世界吗？
少年摸着胸口，护身符散发着温热的气息。
其上刻画着扭曲的五边形图案，在图案的正中央是一个形状特别的类X字母。
殷奇在一次冒险中获得了它，并因它，间歇性的享受安眠。
……
十几公里外的横江区。
“孩他妈，晓阳和晓清怎么还没回来？”
贺硕强夫妻围在已经开始变凉的午餐前，心中忽然一阵一阵的的抽痛。
大白天的，晓阳去接晓清放学回家吃饭，总不会出事吧。
“我再热热菜，你打电话问一下孩子。”
舅妈手脚颤抖，端起盘子却失手落在了地上。
嚓！
盘子的碎裂声响彻安静的客厅。
……
而在炼锋俱乐部，黑振虎详细的为罗天讲述了一番各级武斗大赛相关的事后，却始终没有说罗天最想知道的秘辛。
武斗大赛一直到国内赛，只需要市级，州级……顺着打上去就行了。
但国际赛稍稍复杂，参赛者需要足够积分才行，而积分如何获得呢？
正是黑振虎之前带队出去交流的目的了，参与世界各国的大中小比赛，按照等级，排名，都会获得积分。
“说人话就是跑全世界客场踢馆么？保证安全的情况下，感觉也挺不错。”
他的确很需要在战斗中磨练并提升自我。
“基本就是这样，何慕的事你别太在意，过几天我让他给你道歉。”
黑振虎打量了一会罗天，便不打算再说了。
罗天却向前一步，问道：“陈教练和刘教练帮了我很多，但这些时日，我有一件事情不明，想请教练指点迷津。”
言语间多提了几嘴两位教练，也算报恩。
但主要目标，是怪肉和血虫教一事。
“是秘肉吧。”
黑振虎摇头轻叹，仿佛早有预料。
“不止，教练，您知道现在的中府市是什么情况吗？血虫教……”
罗天快言快语。
“知道。”黑振虎抬掌，阻止了罗天继续多说下去。
思考了一会后。
轻声道：“跟我来吧。”
一同走进电梯，由于黑振虎的体型庞大，电梯的空间稍显逼仄。
“把智能眼镜关机。”
黑振虎轻道。
“好。”
罗天心中一凛，知道自己或许要接触到什么秘辛了，而这秘密万万不能被六耳所闻，便快速关闭了智能眼镜，甚至用指甲把收音固件所在位置破坏。
电梯一路向下，直到负一楼才停，但当罗天以为已经到地方之时。
黑振虎又掏出卡片，在某处刷了一下。
很快，电梯再次下降。
看出了罗天的讶然，黑振虎笑笑：“其实这栋楼都是俱乐部的，地面除了那几层都只是出租出去了而已。”
在电梯下降间，黑振虎提到了杨总，名叫杨瑞生的俱乐部真正主人。
房地产商，市议员，铜环武斗家……
提及杨瑞生，即便是黑振虎也是面露崇拜之色。
“而这一切都是他的手笔了！”
不知在地下多深，电梯缓缓打开，走过一段通道，两人抵达目的地。
是一个金属，水泥，与天然矿洞结构交织的区域。
在罗天面前。
有七八位穿着白袍，看名牌是什么研究员的人正围着一个直径有十米以上的发光玻璃柱。
罗天开启灵感，视线延伸并自动压制下高光，使得看清了其中的一切。
“像是太岁？不……是那种血肉！！”
罗天眼珠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