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呼吸术
失重与眩晕袭来又散去。
仿佛浸入深潭之中濒临窒息的人在垂死关头吸入了一口不太好闻却足以救命的空气。
这并不好受。
幽深的甬道与点点烛火在眼前急速放大。
在有些刺鼻的焦臭气息中，罗天再次出现在了噩梦之中。
“第五次。”
心中记着数字，不敢浪费丝毫时间，罗天迅速从固定的地方取走了无柄刀。
随后快步朝着畸变者所在的地方而去。
这次，他要尽快取得记载着呼吸术的册子，学成技能，随后试着朝着甬道的更深处探索……
……
“还是在途中脱离了梦境么？”
凌晨零点十分，罗天僵硬的从沙发上坐了起来，摘下电量告急的智能眼镜，眼神幽幽。
他并没有像那个精神衰弱的殷奇一般有着极为敏感的精神与执着超乎常人的意志。
精准的判断时间，罗天暂时做不到。
但勉强估计一下还是可以的……自己应该在梦境的那个世界中待了大约六个小时。
而且，时间在逐渐加长。
“探索梦境看来是水磨工夫了……好在，东西到手了。”
叹息之后，罗天面露喜色。
【姓名：罗天】
【状态：亚健康（+），畸变（失控3%）】
【技能：黑山羊之瞳Lv1拉迪亚呼吸术Lv1……】
【点数：0.7】
再一次进入梦中世界后，归零的点数变成了0.7.罗天期待了许久的拉迪亚呼吸术也终于入门。
时间虽已是午夜，但罗天既不饥饿也不困倦。
思索着出现在脑海中关于拉迪亚呼吸术的信息，索性起身练习。
脑海中，五道记忆碎片，像拼图一样缓缓拼接。
变为记忆融入罗天的意志，虽说大部分东西还是一些无头无尾的片段画面。
但关乎呼吸术的部分，却十分完全，另辟蹊径的让罗天理解了那陌生文字记述的内容。
拉迪亚呼吸术，全术共二十一个动作，每个动作都以不同的节奏九吸十二吐。
那本书中的暗纹刻画的是动作，而文字正是记述着具体的呼吸方法。
依据记忆碎片提供的修炼方法，罗天深吸一口气。
扭曲身体，摆出暗纹中的动作。
第一次的，在现实世界中，使用这来自异世界的技能。
肢体与骨骼叠压成不舒服的姿势，压迫着肺部与气管。
而动作越往后，扭曲程度便愈加夸张。
罗天满头冷汗，皱着眉头几乎强行逼迫自己按照节奏呼吸。
“嘶……咻……”
被挤压着的气管，在气流的往复下发出不甚悦耳的声音。
一时间，罗天的意识有些恍惚。
他甚至会觉得，自己是个破旧的风琴，正在不情不愿的悲鸣。
修炼，十分痛苦，没有丝毫乐趣存在。
关节弹响，喉咙腥甜。
身体在对罗天发送警告，试图使之停止自残。
但，追求强大的人，他的意志总能压倒本能。
数百次想要停止，数十次想要放弃。
罗天依旧咬牙坚持了下来。
……
足足七个小时后。
第一缕天光从窗帘的间隙间刺了进来，扫在罗天的身体上。
他一身单衣全部湿透，身下的瓷砖上蔓延开一滩发灰的水渍。
第一次正式修炼，他花了七个小时，几乎脱水，才勉强完成了一整套动作。
浑身到处的皮肤都有被腐蚀一般的痛苦，每个骨缝间都仿佛塞进了砂纸，滞涩，钝痛。
而这痛苦甚至还在愈加的强大。
但罗天却轻轻的笑了起来。
“一切都是值得的。”
从几乎让人晕厥的疼痛中缓过来之后，罗天明悟了这个呼吸法的作用。
自己皮肤和骨骼中传来的痛苦并不是错觉，甚至也不是呼吸法导致的。
这些疼痛本就存在在人体之中，只是平时被身体分泌的内啡肽等压制住了。
而呼吸术，不知用什么原理，强化了身体的感知，原本被压制的痛苦，再次被神经和大脑察觉。
当然，疼痛只是代价罢了。
呼吸法的真正作用，是放大一切感知，触觉，听觉……视觉。
小口小口的补充了些水分，罗天踉跄着去洗了一个澡，清除身上的脏污。
再次站在镜子面前打量自身。
“好像皮肤变好了？”
罗天眉头挑动，又意识到了另一件事……自己的左眼，应该有五十度左右的散光。
现在竟然恢复正常了？
罗天倒吸一口冷气，喜上眉梢。
这个呼吸术实在太强了！区区痛苦……完全值得！
“刚刚入门的一级就有这等效果，升级后必然更强！”
罗天心情大好。
而到此时，忽如其来的轻松，让罗田终于感觉到了腹中的饥饿。
准备出去吃点东西。
而在出门之前，他找出镊子清除了一下眼睛底下囊泡中畸变的节肢。
惯例碾碎后埋进花盆中。
……
“小罗啊，好几天不见呢，最近是出差去了？”
紫竹苑附近有个小小的商业街，其中店面三十来家，因为客人基本都是周围的邻里，大家还都挺熟的。
说话这大姨，是一家拉面馆子的老板。
平时罗天上下班通勤时，总爱过来点碗面。
“差不多吧。”
罗天耸耸肩，入座，嘴角含笑。
不打算告诉任何人实情。
自己人间蒸发四天这事真不好解释，何况还签了保密协议。
“哦，那老样子？”
秦姨擦完桌子，随手把抹布往桌面下的横木上一搭，望着罗天拍了拍手。
“嗯麻烦秦姨了，再多切五斤牛肉，我带回家吃。”
罗天点了点头，考虑到自己好久没摄入点像样的蛋白质了，便想稍微奢侈奢侈。
不多时，秦姨端着一碗超级加大的拉面放在了罗天面前。
反正店里也没别的客人，便坐在了右前方的另一个桌子那，不面对罗天，款起了家常。
“小罗啊，上了大学就是好，唉，坐办公室就是比我们舒服……”
“大姨给你讲哦，你不知道我家那个丫头，比你还大一岁呢！”
“没出息！又不结婚又不找工作，天天上擂台和人打架，小罗你上过大学，你说这是不是正经行当嘛！”
罗天不想妄议别家的私事，对于秦姨的女儿，他没什么好说的。
不过原身的记忆中似乎有些印象。
那位应该叫周舒，貌似去年还是小有名气的拳击网红呢。
“秦姨，只要能赚钱，其实都一样。”
面条筋道，面汤咸鲜。
大口大口的填饱肚子，罗天一脸满足，随口说着。
什么大学生，办公室之类的话听听得了。
真正幸福的，永远都是小部分。
知识牛马和体力牛马区别真的很大吗？呵呵了。
吃饱喝足后，罗天买了些瓜果蔬菜，便回了家。
将家里大扫除了一下。
又把冰箱中腐败的食物轻触换成了新的，才舒适的躺在了沙发上，陷入了思索。
目前最重要的，是提升自己的实力。
途径有两种，一是继续修炼拉迪亚呼吸术。
二则是去找个靠谱的地方学习这个世界的武道技艺。
两者可以并行……但有一件事罗天不得不顾忌。
那便是自己脸上的畸变囊泡。
即便时时清理，依旧有爆发被发现的风险。
想解决这个问题，需得获取点数，将畸变重新变成可控状态才行。
这么一来，自己便得过一段时间之后再去找俱乐部看看了。
“另一件是则是钱的问题。”
刚刚试着看了看工作群，果然发现自己被移除群聊了，老板也把自己拉黑。
突出一个冷漠没有人情味。
没了上班的薪水来源，自己现在便只有之前的九千存款和治安司给的这一万。
好在自己刚还完上大学的贷款，生活压力不高。
一万九，勉强也足够自己用。
“就算去学武，这些钱也够用个把月了。”
“之后再考虑吧。”
……
时间流逝……很快，便是五天后。
打理了一会在诡异的在初冬焕发生机的盆栽。
罗天再次站在了镜子面前。
自己的状态和五天前已经是截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