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对峙
自张小柒说过她能帮到陈零之后，陈零心里也确实有了一丝希望，他目前要做的是，做好说服雯老师的事情，捎上张小柒，或许这件事的大致面貌也就迎刃而解了。
“问题问过了，可以说出你的理由了吗？”程雯迫切的问道。
张小柒本来是被程雯安排好任务的，结果陈零却突然要求带上她，既然要捎上她话题肯定是要拐到这件事上的，程雯自然是需要一个能让她接受的理由。
陈零撇了下嘴角道：“雯老师，您觉得以我的水准，即使您自身再怎么优秀，您真的有把握就一定能给我拿到这个成绩吗？”
程雯眯着眼睛盯着陈零，大概的意思是：说下去。
陈零接着解释道：“实际上，您这次带上我肯定也是没十足的把握的，因为这是文学大赛，我的文化课水平您最清楚。那么我猜，您这次执意想让我同去，指定是有别的原因吧？您现在或许不想告诉我，不过没关系，我还有好多问题等着您给我揭晓答案呢，我等着您一一告诉我，我相信，您总会说的。而这次要带上张小柒，有两个原因。”
程雯突然打断了他：“你说什么？你的意思是，你早就就对我存疑了？在你看来，老师现在对你做任何事都是怀揣着目的，就连给你争取成绩的机会也是没安好心？”
陈零顿了一下，他原来以为直接把话在明面上说，程雯就会顺理成章的把话挑明了，然后再顺着摸出一些线索。没成想，话没说完就被打断了，更没想到程雯是这个反应，不但没有摊开讲，还被她指责了一顿。
这下倒变成了陈零自己疑神疑鬼了，毕竟他没有什么证据，全靠张小柒的话和自己的猜测来断定的，所以被雯老师分分钟反将一军。
陈零噎了一下，吞吞吐吐不知作何回应：“这……”
程雯叹了口气，又轻声问道：“说吧，哪两个原因……”
陈零应道：“哦，那个~首先，张小柒的学习能力和实践能力是有绝对优势的，别说比我强了，就算整个年级，也不一定有比她更适合的人；其次，这也是最重要的一个原因，张小柒，她被人监视了。”
说到这里时，陈零把声音压的非常低。
程雯下意识惊了一下，眉头紧锁，半信半疑的反问道：“监视？什么意思？”
陈零低声应道：“张小柒，她一直被人监视着，她在学校的一举一动都被人实时掌握着。”
程雯一开始还挺吃惊的，不过等陈零说完这句话，她的神情又立刻恢复到了自然的状态，很显然她认为陈零在瞎胡闹。
可她又很清楚，陈零绝对是故意这么说的，这小子还在怀疑她。
程雯依然镇静自若的道：“陈零，你在这儿胡扯八道什么？这是学校，什么监视！你悬疑小说看多了吧，没事多学学习，难怪你失眠呢，晚上不睡觉都在想啥呢，你魔怔了？”
“雯老师，我没胡说，她是真的被人监视了，所以她这次一定要跟我们一起去。”陈零认真且严肃的道。
程雯的表情就像是变脸大师似的，随着陈零的话变来变去的，这会儿的表情又是一脸严肃。
“那你告诉我，谁在监视她？为什么一定要去参赛呢？她就算一块去了就能顺利摆脱了吗？”
她实在想不通两件事有什么关联。
“我不知道是谁，我也不确定这样能不能让她摆脱掉，但是我有把握这次咱们临时把她捎上，一定会让他们露出马脚，继而寻得一丝线索出来。”陈零依然认真的道。
雯老师突然呵呵呵呵笑了起来，看来她是真的被陈零逗乐了，心想这傻小子，既然你怀疑老子还把你的想法这么直接的说出来，就算老子想露出马脚这下也会小心了。
“你这家伙，还说没魔怔呢？你看你都在说些什么东西，监视！找线索？你在破案呢？你来告诉我，你又是怎么知道她被监视了？那监视她的人又有什么目的？班长一直都是个品学兼优的好学生，什么人有什么理由去监视她呀？”
程雯一边笑一边问道。
“陈零，你莫不是为了逃避这次参赛故意给我扯这些有的没的来搪塞我吧？居然还拿班长来顶替？真是离谱。”
陈零见程雯笑的甚欢，心里满是膈应：恶婆娘真以为老子是个傻子啊，我就看你上不上套就完了，小说老子还真没少看，魔怔倒是没有，但你这种拙劣的戏码，还是省省吧。
陈零赶紧装作很慌忙的样子解释道：“雯老师，如果我真想让张小柒顶替我，那我再跟着去岂不是多此一举吗？”
“那你有什么把握让她此去就能摆脱了呢？还有，你说的所谓的监视听起来就荒谬至极，别忘了这是在学校。”程雯厉声道。
“这个~一两句话说不清楚，在学校固然很安全，但也有意外的不测，我的失眠幻症就是活例子，您作为老师我还是希望您能时刻把学生的安危放到首位，这一点无论在哪个角度都是正确的。况且这次是我请求让班长帮我而已，主角还是你和我，不是她，总之还是希望您能同意让她同去，一举多得，您再仔细衡量一下。”陈零故作深沉的道。
程雯想了一会儿，这些话听起来也不是没道理，即便是她想拒绝一时也想不出什么合适的理由了，索性就点头应了。
“可以，我批准了，这次那就让班长跟我们一块参加吧。”
陈零微微撇嘴一乐，终于算是如愿~哦不，终于咬钩上套了。
“那你等会儿跟班长说一声吧，让她也准备准备，咱们即刻出发。”
“不用了，她就在门口。”
话音刚落门口就出现了张小柒的身影，原来她在陈零来办公室时就已经跟过来了，一直在门口没有进去。
嚯~
程雯又是当头一惊，看到张小柒后她好像想到了什么，没想到一向品学兼优，她最得力的助手居然会联合陈零来给她下套，还学会了扒墙角了！
张小柒扭扭捏捏的走到二人面前，偷瞄了一眼陈零后，喃喃道：“雯老师，我们~”
“班长，你们俩什么时候商量好的？”雯老师直接打断了张小柒的话问道。
张小柒不知该怎么说，陈零赶忙近前应道：“刚刚！”
这时两个女人同时看向了他，陈零正要解释，话刚到嘴边又瞬间变的毫无底气了。
“额~那个~雯老师，其实这个决定也是刚刚才商量的，因为时间太短了，我确实是一方面对自己的水平没什么信心，一方面也有我自己的私心，所以才去找班长帮忙的。另外我也一直认为这件事情由她参与会比我更合适。”陈零弱腔弱势的道。
程雯看了看眼前的一男一女，一时也没再说什么，她自己也已经知道，既然点头了那么这件事也就没什么退路了。
陈零又瞄了眼一旁的张小柒轻笑了一声道：“雯老师，平时总觉得你很凶，没想到我临走了，您对我这么好，这么大费周章的给我争取机会，陈零感谢您，但我自己有几斤几两还是很清楚的，所以我才请求让班长一同去帮我，另外她现在……”
“好，我知道了，你们先回去准备一下吧，出发了我通知你们。”
程雯生怕陈零再把张小柒被监视的事情提出来，所以及时打断了他。
“好”
二人齐声应下，而后又一起离开了办公室。
程雯的立意是好的，但她猜的没错，陈零就是故意这么说的，就是为了迅速让她妥协点头，很显然他的目的达到了。
程雯其实可能也猜到了，但目前来说，且不说陈零说的是否是真的，鉴于对张小柒的保护，带上张小柒她也是必然得同意了，毕竟她明面上也是老师，学生的安危她还是要顾及的......
八年六班，教室。
“你真是啥玩意都能扯”
“这不是挺好使的嘛，就说牛不牛吧！”
“牛，牛B克拉斯，牛顿都没你牛！”
“......”
陈零二人回到教室后就已经喋喋不休的争论个不停，原来刚刚在办公室那一出是他们两个演的一出戏，就是为了让程雯点头同意。
他们都很清楚程雯的脾气，她安排好的事情别人是不会随便能撼动让其轻易改变的，陈零一开始就跟程雯说过这件事，但是程雯显然是没打算带上张小柒的，用她的话说是为了给陈零机会，但这个理由其实是多少有些牵强的，实际上陈零还是心里有所猜忌的。
张小柒日常按说肯定是跟雯老师一边的，毕竟是班主任的得力小助手，可在她说出实情决定要帮陈零的时候，陈零也已经开始重新认识这个女孩了，张小柒好像在得知陈零要走了的消息后就完全变了个人似的。
一开始他是完全没想到平时只会欺负他的班长有一天会主动去帮他，更让他诧异的是张小柒出的这个点子一点都不符合她平时的作风，演戏做套，就连在办公室的陈零说的台词都是张小柒亲自教的。
时间回到去办公室之前……
“你如果要想说动雯老师，直接跟她请求是没用的，她的决定是不会被轻易改变的，这点我们很清楚，所以我的想法是这样的……”
“你跟她直接说肯定是行不通，她的脾气本就不好，公然跟她讨价还价你只会被她整的很惨。所以既然是直的不行，我们就来~”
“弯的？”
陈零接话永远是这么的随心所欲，妥妥的头钻裤裆式的无脑发言。
“弯你妹啊！脑子里想啥呢，不要脸，你真猥琐！”张小柒拔高了声调怒骂道。
好家伙嘞，这一嗓子下去班里的其他同学都动作一致的望向了陈零，因为陈零是跟张小柒是在聊班主任的话题，声音本是压的很低的，那自然二人坐的距离就比较近，而陈零此时还是侧身正贴着张小柒的姿势，以这样的姿势加上张小柒刚才那么一喊，大家都认为是陈零耍流氓了。
有的同学向陈零竖起了拇指，膜拜。
有的同学一脸的吃惊，也掺杂着一股莫名的羡慕，毕竟张小柒的颜值还是很哇塞的，能跟她耍耍流氓占占便宜倒也是件幸福事。
也有些人则是向陈零投来了鄙视的目光，这货临走了还泡妞，还泡班长，泡班花，呸~废物，人渣……
陈零尴尬的向周围扫了一圈，下意识抱着脑袋趴在了桌子上低声道：“张小柒，你丫的有病吧！我特么又没碰你，你叫唤什么？坏我名声，下头女！”
张小柒也意识到了全班都在看向他们这边，立刻站起身来面朝着全班喝道：“都看什么呢？都别看了啊，我刚才是~只是发现陈零在~”
张小柒想随便找个理由缓解尴尬，但话到一半却找不到什么合适的理由，她又下意识的看了眼陈零，轻咬了下红唇道：“陈零在下边偷看淫书小黄文，被我发现了，我训斥他呢，你们继续学你们的习，都别再看了啊。”
张小柒随口的一个理由着实是让同学们都沸腾了~
“哇~~~陈零~~~呜呜~~~”
“我靠，张小柒你有毒吧！”
陈零本来就很社死，万没想到这婆娘居然还补刀，还补的这么狠！
陈零一气之下猛然起身，用手用力捏住了张小柒的脸蛋怒喊道:“你胡说什么呢？拿我搞乐子呢？我看是你才是脑子里一天天不正经吧，明明是你莫名其妙发神经的还给我头上扣帽子，你想干嘛啊？”
陈零确实是生气了，虽然平时他也开得起玩笑，脸皮也挺厚的，但这一波接一波的被当枪使确实让他心里极为不爽。
你是班长，你有尊严和面子，那就可以把什么都甩到我头上吗？还扯些根本不存在的事儿，这不是活生生的诬陷嘛！自己是有了台阶下，给我整成下渣货了？
张小柒也属实是被陈零吓了一跳，两个大眼珠子快速眨巴着不敢说话，等她反应过来用力挣脱掉陈零后，顺手就要给陈零个大巴掌，但她这个动作被陈零成功预判并截住了。
陈零迅速脑袋向后一勾，同时狠狠的抓住了张小柒挥过来的胳膊。
张小柒想再挣脱，这次却没挣脱掉。
她的动作仿佛都被陈零给预判了，看来做了这么久的同桌，加上在宿舍被她捶了一顿后陈零算是捏准了张小柒了。
陈零又顺势用力一拉，张小柒整个身子瞬间就倒在了陈零的怀里了。
这时候全班一片起哄的声音，同学们开始抱团吃瓜、看戏。
张小柒足足在陈零怀里贴了好几秒才意识过来。
两人松开后，都是一脸的尬样，特别是张小柒，此时她真想找个缝钻进去。
张小柒的脸蛋像水蜜桃似的通红一片，不知所措的咬着嘴唇，眼神还时不时的偷偷瞄两眼身边的陈零。
陈零脸皮倒是蛮厚的，他此时却是一幅流氓得逞的模样，要多猥琐有多猥琐。
看到他这个样子张小柒心里怒火难掩，但这次也只是暗暗咬牙忍着，她真不知道如果再被陈零薅住还会被他占到多大的便宜。
“老师来了~”
就在班里叽叽喳喳一片嘈杂的时候，一个响亮的声音就像是晴天霹雳降临，瞬间把班里的躁动平息了。
班主任来了果然是最可怕的噩耗，全国统一，无一例外。
对于陈零和张小柒来说，程雯也算是来的正是时候，起码让他俩不至于继续被全班看着尴尬。
班里很快静了下来，程雯来到班门口并没有进去，而是对陈零和张小柒二人摆了个手示意。
二人出去后，程雯见现在张小柒的脸上红扑扑的一大片，脖子也是红的，满脸的诧异之色。
“班长你的脸怎么这么红，怎么了？”雯老师语气里带着一丝担忧道。
“啊！这~没事，班里有点热，我~那个~对，就是太热了，没事老师。”
张小柒突然被老师问起，猛的噎了下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世间最悲伤的事并不是你经历过多么社死的瞬间，而是在你刚经历社死后就有人让你去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