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心声
楼上又传来了周一然的声音，“好闻吗？香吧？”
周一然正站在楼梯口似笑非笑的看着陈零，她这一问又把陈零整不会了。
这要怎么回答？
香！实锤变态，屌丝认证没跑了。
不香，这么明显的味儿猪都闻得到，心虚得太明显了，很显然周一然是故意这么问的，就是在挑逗他。
陈零诚实地点了点头，周一然却“咯咯咯”笑了起来。
“别磨蹭了，快上来吧，一臭男的这些你又不是没看过，不要这么没出息好吗？”周一然说完转身走到阳台上坐了下来。
陈零：......
“我看过啥啊，卧槽，几个意思啊！”陈零嘟囔道。
快步上楼后陈零来到周一然面前，仔细看清大小姐的模样也不知道该不该坐，该不该说话。
此时周一然比白天穿的要更简单些，诱惑程度也更高些，在车里跟陈零撕扯了一阵，想来是上楼后刚换了一身。
宽松的白绒睡衣裹着全身，里面不知有没有搭点别的，一双开口棉拖鞋松散的挂在脚面上，休闲地在阳台的沙发上瘫坐着。
虽上下身被睡衣完全遮挡住了，但陈零在周一然面前站着时，从上往下照样可以欣赏到一丝朦胧光景，陈零都怀疑她是故意穿了件宽松款的睡衣。
也是巧了，一天之内两个女的找陈零都能让他给占个大便宜，还是同样的配方，同样的方位，一个坐着一个站着，大晚上的举头望明月，低头赏春光。
大小姐依然还是长披秀发，随着她身体的扭动，几缕乌丝在颈前来回擦动，半掩着下面的空间，若隐若现，好不诱人。
半勾在脚面的拖鞋也并没有遮盖住大小姐的纤足，肥瘦适度，雪白雪白的，美妙天成。
整个人看上去如同那出水芙蓉，即使在陈零这样美色过敏男的刚硬审美上，也是妙不可言。当下距离还这么近，真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住的。
见陈零发起呆的囧样，周一然巧笑倩兮的示意他坐下。
陈零坐下后低眉垂眼的不敢正视周一然，眼神缥缈的一直瞟向阳台外。
看了外边才发现，原来正堂下边就是大门，而他进来时是先绕着后院拐着进来的，怪不得方才周一然在楼上唤他，他进来后却走了好一会儿，原来这谷园是个环形的设计。
看来周一然的住处也是有着独特的想法设计的，这使陈零对周一然就更加的看不透了，不知这大小姐的背后到底还有多少不为人知的事情……
宅子的位置是在城外的别墅里，并不是城区，晚上外边只有一片漆黑，他什么也看不到，无非就是在掩饰着内心的尴尬和不安。
周一然再次凑近俯趴在陈零身前道：“你怕我啊？”
陈零心里一怔，不知道该怎么说，继续逃避性的沉默，或许此刻沉默也是一种回答。
见他迟迟不搭腔，周一然凑得更近了：“怎么，小鬼，不敢看我，刚才不是还被我迷得不得了吗？现在怎么话都不会说了呀？”
陈零咽了口唾沫，用余光瞟了她一眼又赶紧将视线移开，太魅惑了，受不了。
周一然终于有些不耐烦了，突然大声怒喝：“我让你看着我。”
大小姐猛然大怒，陈零吓了一跳，赶紧识相的看向她。
周一然的眼睛紧盯着陈零，时不时眨两下，能非常清晰的看到周一然的俏容，脸蛋白里透红，富有光泽的肌肤吹弹可破，第一次从正面这么清晰的看她的五官，确实端正正点。
评价四个字：极品尤物！
“你这种反应~跟我在一块是很羞耻吗？还是看到了这眼前的一切，你觉得我不正常，你怕我？”周一然重新坐回沙发上问道。
陈零吞吞吐吐应道：“没~那个~”
“那你干嘛一脸羞耻的贱样，男生爱看美女不丢人啊，真不知道你是真怂还是装的。不过这不重要了，我们原本就不熟，所以你觉得不自在，我也能理解。你心里一定还有很多疑问和好奇吧，现在没别的事，你可以问了，我都告诉你。但是我希望我在跟你认真聊天的时候你能正视我的存在，我不想跟一头猪或者是一个虚伪的下流坯子沟通。”周一然很坦然的一番话，陈零先是有些懵的，但短短消化了一下确实心里平静了好多，至少稍微放松下来了……
咳咳......
第一次到女孩家，又有这等尤物在不断的考验生理和心理的极限，难免是会有不安的，陈零如此，大家不都是这样吗？
咋？各位皆乃坐怀不乱，一清如水之辈，心不惊肉不跳？
大小姐说的这些话还算是实在，起码把陈零心里的问题捡了出来。
陈零调整好心态，抛出了他第一个疑问：“这是你自己家吗？你妹妹怎么没跟你一起过来呀？”
陈零上车的时候就发现那个小萝莉不在，当时还以为没上一辆车呢，到了之后才知道确实在果园没一起过来。
周一然道：“她不在这里住，直接回家了，明天过来。”
陈零点了点头道：“这里既是你的住处，为什么这么~乱呀？”
周一然喝了口水平静的道：“没错，是我家，但只有我自己在这里住，从我出生开始这里就被我爸买下了，说是送给我的出生礼物，我长大了后这里就是我的住处。我以前也从没住过这里，我是北市回来后刚住进来的。虽说这是我的房子，但我对这里并不熟悉，宅子虽好，但我却很懒，想必你也看出来了吧。”
说完她撇嘴一笑~这抹笑意是要多勉强有多勉强……
单从乱遭程度来说确实挺明显的，不过既然家里这么好的条件，却只配了保镖而没有请阿姨就挺让人诧异的。
陈零从到这里开始都只看到了保镖，没有看到一个伺候这位大小姐的阿姨。陈零虽然并不知道平时这些富家千金生活是怎样的，但看电视上面一般这种富贵家庭都会配一大堆佣人的。
“那你就一个人住在这里吗？怎么也没个阿姨伺候你？”陈零问道。
“我不需要任何人伺候，我自己住才会更舒服。”周一然面无表情的应道。
陈零刚想接着问，周一然聊嗨了：“其实我一开始并不想去北市上学，都是家里给安排的。但我既然去了就不会白去，我在北市拼命地学，把成绩一直保持的很好。我想等我学的东西足够多了，将来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有自己的想法，自己的能力，而不是靠着周家的资源吃一辈子。只做个所谓的千金小姐，那不是我想要的。不过在北市上学时，也就学习我没有落下，至于我日常生活其实还是蛮惰态的，除了上课，我基本上是不出门的。我的性格本身就很怪，好像很勇敢，其实我很懦弱。我不敢跟别人交朋友，因为从小身边的人就告诉我，人没有绝对的朋友，只有利用和被利用的关系，而我要做哪一方取决于自己，如果稍不留意成了别人的工具，那这一生也就注定是失败者，我不喜欢败，所以我几乎没有任何社交，现在看来，这又何尝不是一种失败。”
听了这番话后，陈零的内心还挺可怜周一然的，想不到这样的豪门小姐，居然也是担着各种枷锁生活着。
如果说穷人家的孩子是靠体力、能力谋生，那她这种家庭便是精神上的摧动。从小就用利益关系作为教育手段，这无异于在无形中摧毁她，摧毁了她的怜悯，摧毁了她的善意。从小就被锻炼成一个心狠手辣的时候存在，好像这样才算是达到了他们心中所谓胜者的前提条件。
陈零还是不明白，既然她学习都这么用功，成绩也很好，那为什么私生活却又这么慵懒呢？这二者似乎并不冲突。
他的疑惑周一然似乎也猜到了，她叹了口气道：“其实吧，我也并不是真的懒，有些事~表面看到的也只是表象罢了，毕竟每个人的处境不同，很多事是我们自己无法控制的。”
陈零道：“这话怎么说？”
“那～我就给你讲讲我的故事吧~”周一然平静且又耐心的道：“女孩子都会追求那万千残缺中的细丝完美与精致，我是女生当然也是一样的，可我却不能那么做。在北市上学时我不想社交走动，实际上有更大一部分原因是我不敢去，而非我不想。那个时候我不管走到哪里，家里都会派人跟着我，时刻掌握着我的一举一动，逛个商场，去趟超市，出门扔个垃圾都有人时刻在周围盯着我。说是在保护我，但对我来说，我跟个犯人没区别。”
陈零轻声道：“那~若是你执意跟家里对抗，会罚你吗？”
周一然摇摇头道：“他们一旦掌握到我私自做什么的话，并不会对我怎么样，限制我的自由我早就习惯了，只不过只要跟我有关联的所有人全都会受到牵连。”
陈零不禁唏嘘一阵，这得是个什么样的家庭环境，竟能如此让人窒息。
周一然接着说道：“其实我也知道那些人是为了保护我，我隐约觉得家里有事瞒着我，不然也不会把我看的如此严密，只不过到底是什么事没有任何人告诉过我，我在周家看似是个大小姐，可根本没人把我当回事。后来，我就刻意的邋遢起来，让自己看起来疯癫多变，我开始尝试着能得到家里对我有一丝宽容，可是并没有，到底还是我太天真。邋遢了一阵子后，我也就慢慢习惯了那种惰懒癫狂的状态。我能恢复到原来模样，但我觉得没什么必要了，因为我知道即便是再次精致起来，也只不过是给我自己看的。我没有朋友，没有知己什么都没有，我怎样生活根本无人在意……”
听着周一然郑重其事的阐述自己在北市的状况，陈零的心里五味杂陈。他不知道周一然到底是在卖惨还是在扯淡，他们俩这第一天见面就到了谈心的地步，他属实还是有些蒙。
若是单听这个故事的话，确实还挺让人动容的，但她字里行间里又都是家里对她的不在意，先不说别的，单是他爸将这谷园送她做出世礼，这~要是都对她不算好那还有更好的吗？
从小被人保护着长大，或许是挺不自在的，但要比起陈零这样从小被人揍到大的处境来说，她周大小姐简直不要太幸福。
心里正想着陈零突然感觉到了不太对劲，发现周一然再次哽咽了起来。
虽然陈零并不完全相信眼前的这个戏精小姐，但看到周一然在他跟前哭，心里忍不住的还是有那么一丝心疼。
于是陈零赶紧转换话题问道：“周一然，之前咱俩根本不认识，你说你既然不爱社交，那你在网上又为啥找我呢？还有就是你从北市回来后也并没有马上去找我，而是拖到了今天才来这又是为什么？还有你哥，他是从小管你管的很严格吗？可我看你当时跟他挺亲近的，也不像是你说的家里对你不好呀……”
短短一会儿陈零便问了一堆的问题，周一然安静的怔了会神，起身轻轻拭了下眼角的泪丝，径直向走廊走了去。
走到卧室门口时才回头应了句：“这些问题，你先慢慢猜吧~我要睡了，你睡那边，晚安。”指着走廊对面的房间说罢周一然就进屋了。
陈零挠了挠头轻叹一声，很显然周大小姐是不想再继续说下去了，不得不说大小姐已经算是说了挺多的了，也是真的累了，这都给累哭了！
正准备去睡觉，周一然从房间突然又探出头来道：“你是我哥给我找的人，而我最信任的人就是我哥。通过今晚上表现，你现在在我心里勉强也算是个正直的人了，虽然白天我说你是废柴，但废柴中也不乏会有好木头的。有位叫托尔斯泰的大爷说过（人的价值，并不是用时间，而是用深度去衡量的）。我虽对你了解不多，但也大概知道你是个什么样的人了。我没有朋友，如果你觉得和我有和谐相处下去的可能的话，也可以理解成这是我的第一场社交，晚安喽。”
真不愧是周小姐啊，这短短几句话又给陈零整笑了。
什么叫废柴也不乏有好木头~？靠，骂谁木头呢？你才是木头！你全家都是木头！人家托尔斯泰好歹也是个名人，到这咋还成你大爷了？你探寻人生价值也好，深度也罢，关我毛事啊？
特意引用这句话，这是想让我给你亲自衡量深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