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锁定真凶
看着全场的目光都集中向自己，一直恍惚的马国强才回过神来：“不是我！昨晚我......”
停顿了一下，马国强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才继续喊出来：
“昨天下工后，我先喝了点儿酒，然后没忍住，就跑去和晓红表白了。我怕大家一回城，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喊出这句话，马国强似乎放下了心里的担子，越说越流畅：
“我跟晓红说着说着，就越说越后悔，我一个小县城出来的，不像张岩，人家有省城户口，能说会道，还一直追着晓红。
何况，晓红一直喜欢陆允川，还偷偷给他织围巾。”
“还好晓红睡着了，没听见我胡言乱语。我回自己宿舍后，越想越憋闷，正好陆允川过来了，我没忍住，就把剩下的半瓶酒都给他灌下去了。”
说到这里，马国强似乎陷入了回忆，声音也近乎呓语：
“昨晚我就想啊，是不是我吓到晓红了，她不好意思拒绝我，才一直装睡。
她本来就发烧难受，我还让她烦心，我得抓紧去跟她道个歉啊。我在湖边上犹豫了好久，才下定决心，等我回到大队部，没想到晓红她...”
马国强已经完全陷入了自己的情绪里，哽咽着完全说不出话来。就算是李延山叫他，也不再回应。
大哥，你这舔的够深情啊！听着马国强转述纪晓红对前身的喜欢，陆允川也是满心唏嘘。
眼看着案情因为马国强的真情流露又走进了僵局，他又有些哭笑不得。
不行！陆允川，振作起来！就算是为了那个默默喜欢你的小姑娘！
深吸一口气，陆允川看着李延山递过来的询问眼神，回了他一个放心的手势。
潜意识里，陆允川就是不相信马国强是杀害纪晓红的凶手。不论是脑海里那种怪异熟悉感带来的暗示，还是出于自身的判断。
而且，现在还有一个疑点，昨晚芳翠婶看见了本该遇害的纪晓红去上茅厕，然后几乎前后脚，马国强就发现了案发现场......
再次在心里梳理了一遍案情，陆允川调整心态，现在，他决定转变战术。
“马国强，不用这么假惺惺的。昨天你杀害纪晓红时，也是这么深情款款吗？”
“你说什么？你放屁！我根本没有害晓红！”听到陆允川的讥讽，马国强终于从哽咽里脱离出来，像一头被激怒的野兽，朝陆允川咆哮。
“没有？没有就别摆出那副孬种的样子！”马国强大声，陆允川就比他更大声：
“尸检报告上写的明明白白，纪晓红昨天傍晚之前就遇害了！你在那浓情蜜意的告白时，是凶手躺在床上听！
你心心念念的纪晓红，她正躺在衣箱里，死不瞑目地看着你呢！”
看着马国强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还有脖子上挣起的条条青筋，陆允川的语气放缓：“现在，你好好想想，还有什么可疑的地方。”
马国强被陆允川吼了一通，不再发作，而是低着头，嘴里不断念念有词。
好在，马国强不负众望，很快，他就抬头，声音嘶哑地说：
“昨天下午，张岩溜号去拉肚子，好久之后他才回来，回来就一直跟我唠叨你这不好那不好，我也是听他唠叨了一下午，晚上时才想着灌你酒，整你一下的。”
“还有，昨天我在湖边犹豫的时候，离他们不远。不论是张岩要找我还是走大路回村，我们都必然能撞见，可是昨晚我根本没看见他。”
经过之前陆允川的一通分析，马国强也渐渐意识到，几个人里谁的嫌疑最大，所以他想到的疑点，全部都指向了张岩。
“你们血口喷人！陆允川，这是不是你们串通好的！李组长，您看看！”听见矛头转了一圈，又指向了自己，本来已经偃旗息鼓的张岩又跳了起来。
不过很快，他就在李延山的示意下，被公安重新压制。
坐在主位上，李延山在陆允川的一通乱拳下，也早已有了判断。
他面色和煦的安抚着张岩：“张岩同志，稍安勿躁。先听听他们怎么说，请你相信，公安是不会冤枉任何一个好人的！”
没了张岩的搅扰，陆允川也开始继续自己的推断：
“昨天下午，大队所有人都在湖堤上劳动时，张岩用拉肚子为借口，消失了很长的一段时间。
昨晚，张岩也消失了一段时间，这两段时间用来作案，应该足够充足吧。”
看着被公安控制依旧挣扎不休的张岩，陆允川继续补充：
“昨晚芳翠婶看见本该遇害的纪晓红去上厕所，然后前后脚的，马国强就发现了案发现场。那个时候肖瑜姐还在抱着农具回来的路上。”
说到这，陆允川向在场的几位公安点头示意：
“经过诸位公安同志的辛苦调查，已经确认，昨晚的那个时段，大队部只可能出现三名知青和我。
那么，在已知条件下，芳翠婶看到的那个纪晓红，究竟是谁呢？”
“我们是不是可以假设，凶手依旧是通过竹林坡的近路，提前赶回了大队部布置现场。他把纪晓红从衣箱里抱出来，再把已经喝醉的我拖到女生宿舍。”
说到关键处，陆允川干脆直接拿起面前的粉笔，在大队会议室的黑板墙上画起了现场示意图：
“凶手把我们摆正后，就用准备好的酒瓶碎片刺了纪晓红三下，制造用来诬陷我的血衣证据。
然后，他又想要脱掉我的裤子，制造我侵犯纪晓红的假象。没想到这个时候！”
陆允川用粉笔点了两下黑板，示意重点，然后继续推定：
“凶手听见了芳翠婶和马国强的声音！芳翠婶几乎每天都来抓金会计打牌，这个大家都知道。
去李来旺家要经过大队的后墙，而马国强必然从前门进来。慌张之下，凶手干脆穿上纪晓红的衣服，装作上厕所，直接骗过了芳翠婶。”
听着陆允川的分析，支书等干部纷纷点头。
因为太穷，大队部后围墙就是一堵矮墙，半大小子都能翻过来，根本遮不住什么，也难怪凶手会这么干。
当然，除了脸色涨红的金会计。
陆允川现在已经被锻炼到直接把金会计的骂声当伴奏听了，他也不受影响，而是抛下粉笔，开始做总结陈词：
“骗过芳翠婶之后，凶手只需要把纪晓红的衣服随便往哪个窟窿一塞，就能重新变回自己，等到第二天，趁别人不注意，再去把衣服收回就行。”
说完，他重新看向张岩：
“你说对吗，张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