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奇险之举
渔船颠簸愈发剧烈，倪虎当即将手一挥，喝令水手们转舵下锚。
无论如何，也要保住渔船不沉。
他自己则身形一闪，朝着仓库疾奔而去，欲寻一件称手的武器。
船上配有一把鱼叉枪，专为猎杀海兽所制。
这种纯铁打造的武器形如弓弩，可将重型叉矛发射出去，威力足以穿过薄一些的钢板。
只是这鱼叉枪，单是本身的重量，便不是常人能够举得起的，更别说用其瞄准射击。
船上众人皆是些瘦骨嶙峋之辈，捞鱼都觉得吃力，根本掌握不了鱼叉枪。
倪虎见状，咬了咬牙，只得亲自上阵，双手猛地抓起鱼叉枪，往肩上一扛，开始向那北海巨鲶瞄准。
“你们快给老子把这鲶鱼网住，莫要让它跑了，老子好射死它！”倪虎瞪大了双眼怒吼道。
水手们大多未曾有过捕捞北海巨鲶的经历，此刻船身又来回摇晃不停，一群乌合之众，顿时乱成一团。
扔出去的渔网套索，大多失了准头。
倪虎急得双眼冒火，口中怒骂不止。
一时间，甲板上浪涛声与叫喊声交织在一起，混乱不堪。
水下的北海巨鲶，依旧用那钢铁般坚硬的头部，不断地朝着渔船冲撞。
这种性情暴烈的肉食性大型鱼兽，一旦发动攻击，定是不死不休。
可这巨鲶，今日却是选错了对手。
倪虎的这条船，去年才刚刚加固过。
龙骨坚硬无比，一些易损之处，更是钉上了厚厚的钢板。
越是掀翻不了渔船，巨鲶却就越要较劲。一船一鱼，就这样在海上来回搏斗。
在这来回的拉锯战中，倪虎接连朝着巨鲶射出几矛。
倪虎不愧是做了几十年的船老大，准头当真不低，所射出的重型叉矛，皆是狠狠射进了巨鲶体内。
巨鲶尾部受伤，鲜血涌出，吃痛不已。抬起巨大的脑袋，不住地仰天嚎叫。
众人见状，一阵喧哗，赶忙把钩索渔网朝着巨鲶扔去，机缘巧合之中，竟真地网住了巨鲶的头部。
“套上了，套上了!”
“大家再使把劲儿，切莫让它逃了！”
眼见这巨鲶已是插翅难逃，吴求索心中冒出一个大胆的念头。
巨鲶大势已去，甲板上也是一片混乱。不妨趁此机会，偷偷潜入水下，将这巨鲶最为珍贵的腹鳍割下，归为己有。
这个想法着实冒险，就连他自己都觉得太过激进。
北海巨鲶虽已受伤，可它毕竟是身长六米有余的庞然大物。
贸然靠近，只要被其擦着碰着，便难逃死伤，危险程度不言而喻。
况且这么多人都在甲板上盯着，万一割鱼鳍的时候被人发现，那岂不是成了众矢之的？
可吴求索转念一想，就算众人真把巨鲶捕了上来，卖了高价，最后还不都进了倪虎的腰包！
大家都出了力，凭什么他倪虎就能赚得盆满钵满，而其他人只能分到几口汤喝！
就因为他是这渔船的船长？是码头上的船老大？
哼！若是如此，今日便要从这船老大嘴里拔几颗牙下来，让倪虎这畜生也出点血！
想到此处，吴求索心里涌起重重沸腾血性，不再犹豫，迅速在心中拟定了行动规划。
趁着众人与巨鲶对峙不下的当口，吴求索带上锯子、匕首、锤子和钉子，身着轻便衣物，悄无声息地潜入水中。
吴求索自幼在北海长大，原本水性极佳，可憋气五分钟不用呼吸。
自从遭受诅咒之后，常年咳血，肺活量锐减。如今的憋气时长，仅有原来的五分之一。
但就凭这五分之一的时长，便也足够了。
入水之前，吴求索深吸一口气，同时运转体内灵气涌入肺部，稍稍增加潜水时间。
随后一个猛子扎入水中，片刻间便游到了北海巨鲶的身下。
此时，巨鲶的头部已被渔网和钩索牢牢困住，动弹不得，只能在小范围内甩动尾巴。
冲天而起的浪花，恰好迷住了甲板上众人的视线，为他的水下潜行提供了绝佳掩护。
水中的吴求索迅速调整身形，稳稳地停留在巨鲶腹部下方，借助巨鲶宽厚的身体挡住自己的行踪。
这个灯下黑的位置，既能避开巨鲶尾巴的抽打，又不会被渔船上的水手发现，可谓一举两得。
吴求索目光一凝，对准巨鲶的腹鳍，掏出匕首，朝着腹鳍与鱼身的连接处狠狠割出一个小口。
鲜血顿时喷涌而出，疼得巨鲶发出一连串呜呜怪叫。
北海巨鲶浑身坚硬，唯有腹部较为柔软。有了这个小口之后，吴求索将钢锯卡在小口中间，双臂快速抽拉，带动锯齿来回切割。
钻心痛苦使得巨鲶眼冒红光，竭力挣扎着脑袋，试图调转方向来咬吴求索。
奈何头部被渔网钩索套得太过牢固，每一次挣扎，只会让它被束缚得更紧。
剧烈的挣扎中，巨鲶体力越发虚弱，先前被鱼叉射伤的地方，鲜血不断喷涌，将大片海水染成了猩红色。
甲板上，众人见巨鲶已是强弩之末，倪虎大声呼喊众人用力。
“他娘的，你们都给老子再加把劲。只要把它捞上来，老子重重有赏！”。
听到有好处可拿，水手们眼中皆是精光大盛。
一伙人分站船舷两侧，紧紧拉住钩索，限制巨鲶的行动。
另一伙人则使出浑身解数，奋力拉动渔网吊绳，试图将巨鲶吊起。
眼见巨鲶身形颤动，即将浮出水面，吴求索一咬牙，双臂之中灌注大量灵气，带动钢锯飞速运转。
锯齿所到之处，肉烂筋断，犹如摧枯拉朽。短短五六秒的功夫，一张完好的腹鳍便被他彻底锯下。
巨鲶疼得几乎昏死过去，彻底没了挣扎的力气。
大片鲜血成团地喷出，将吴求索几乎染成了一个血人。
正欲撤退，忽然瞥见巨鲶腹部的伤口深处，竟隐隐射出一道奇异的莹莹蓝光。
直觉告诉他，这蓝光之中定有不凡之物。当下便毫不犹豫地施展碎石裂骨手，猛地伸出胳膊，朝着巨鲶腹中探去。
顺着蓝光发出的路径，吴求索的手臂在巨鲶腹中冲破重重筋肉阻碍，一路向深处探寻。
胳膊的触感，感觉像是被一团紧致厚实的海绵反复挤压，仿佛进入了一个逼仄的温暖洞穴。
一番搅动之后，五指指尖忽地摸到了一处极为柔软的事物，仿佛是这巨鲶的腹囊。
这小囊质地极为柔软，富有弹性，犹如鱼泡。只是囊里面的东西有些硌手，似乎装着几块坚硬的石头。
此时此刻，吴求索已没有功夫细细琢磨里面到底是何事物，兀自猛地一把抓住囊身，用力拔出，顷刻之间，便将它从巨鲶腹中完完整整拽了出来。
随着手臂收回，一个泛着青色光芒的透明肉囊出现在吴求索眼前。
肉囊之中，包裹着三块拇指大小的蓝色菱形晶石。
方才看到的那些光芒，便是由这些菱形晶石发出的。
见到此物的瞬间，吴求索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些许儿时记忆，漆黑的眼眸中顿时掠过一抹狂喜。
“精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