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试剑
细细观察，原先剑脊上依稀可见的几道纹路，在吴求索不计其数的锤击之下，已被彻底磨平了痕迹。
取而代之的，是三枚熠熠璀璨的蓝色精粹，深深地镶嵌于暗红的剑脊当中，隐隐闪着些许淡蓝色的光华。
安装好护手与剑柄，吴求索擦去脸上的尘渍与碳灰，将这把新铸成的多兰之剑，凌空挥舞了几圈。
比起原先的那把残剑，此刻的它，有了三枚精粹的嵌入，又浸润了大量人血，略显沉重。
昏光摇曳之间，新铸的多兰剑，犹如一条被剥离血肉的动物腿骨。
浓浓的血腥当中，散发着些许骇人的威慑气质。
右掌紧紧握着剑柄，吴求索收臂蓄力，对着面前空气猛然一刺。
只听得锦帛撕裂般的破空之声，剑刃化作一道猩红之影，凌厉而利落地将空气斩开。
浸血的多兰之剑，已然铸成！
并未选择去休憩片刻，吴求索径直走向用于练功的地窖，用木瓦砖石来试验剑的威力。
右手紧紧攥着剑柄，目光炽热，眸子里满是对这把来之不易之剑的殷切期待。
多兰剑剑身轻颤，剑刃之上寒光乍现，似有流光在其中穿梭。
只见剑刃朝着木板轻轻一掠，仿若切过豆腐一般，一道深深的裂口瞬间呈现。
手腕再度微微使力，木板登时被干净利落地一分为二。
瓦片与砖块，在这凌厉的剑锋面前，也毫无抵抗之力。
多兰剑随意一挥，所到之处，砖瓦如同被岁月侵蚀多年的朽木一般，当即崩碎开来。
就连看似坚不可摧的石板，在看似轻描淡写的一剑之下，也被刺出一道足以透光的缝隙。
既然木瓦砖石皆被一击而破，吴求索的目光，便自然而然地落在了更为坚韧的骨头上。
人体中，最为坚硬之处当属小腿胫骨、大腿股骨以及头部颅骨。
吴求索吩咐察克将今夜那三个死人的遗骸翻出，他要一一试剑。
“咔嚓！”
无论是胫骨、股骨，还是颅骨，在长剑挥下的瞬间，皆是应声破碎。
骨头碎片四处飞溅，有的甚至嵌入了地面石板的缝隙之中。
而多兰剑却仿若无事发生，剑刃红光依旧，不见丝毫损伤。
从方才的试剑中，吴求索能清晰地感觉到，经过精粹熔铸的多兰剑，比昨夜从诺布朗处购来的残剑，锋利坚韧了不止一倍。
满意地露出一抹微笑，他将长剑放入剑盒，伸了个懒腰，这才感觉困意如潮水般汹涌袭来。
活动着沉痛不堪的胳膊腿脚，吴求索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躺在地窖的大床上，呼呼酣睡了起来。
待一觉醒来，已是第二日天明。
这是吴求索这些天来，头一次睡的一个囫囵觉。简单冲洗了一番脸颊，只觉双目清澈、神采奕奕。
医馆大堂之中，察克已然备好早饭。
两块茴香馅饼，一碗兑着人血的粉丝羊汤。
“呵，我爱吃什么，都被你琢磨得清清楚楚。”
吴求索大口嚼着羊肉，猛吸一口粉丝，将馅饼蘸在汤中浸泡，有滋有味地吃着。
察克耸了耸肩，脸上满是讨好之色，谄媚地回道：“只要小爷觉得喜欢，纵使是上刀山下火海，小人也万死不辞。”
“行了行了，又开始满嘴胡诌了。”
吴求索将羊汤一饮而尽，轻轻打了个饱嗝，问察克道：“这些东西，可是你亲手做的？”
“小人哪有这般厨艺，这都是我上码头从店里买来的。”察克悻悻地说着。
“你也算有心了。”吴求索轻抚着舒坦的肚子，饶有兴致地取出十枚银币，排在察克面前。
“谢小爷赏赐。”察克见有赏钱可拿，两眼放光，急忙双手捧起银币，忙不迭向吴求索连连称谢。
“不瞒小爷，早上小人去码头时，听闻店家说，昨天晚上，又有三个倪老三的手下莫名失踪了。”
“哦？你且接着说。”
察克眼珠一转，小心翼翼地问道：“敢问小爷，这三人，可是昨夜小爷推回来的那三位？”
吴求索淡然一笑：“正是他们。昨晚我恰巧碰到这三人，便将其顺手料理了。”
“杀得好！这些家伙跟着倪老三为害已久，全杀光了才解恨。”察克拍手称快。
“小人还听说，只要是倪家曾经的爪牙，或是与倪家沾亲带故之人，现在都足不出户地躲在家中，生怕不明不白地失踪。”
吴求索点了点头，一丝畅快之感从心中油然而生。
所谓闻风丧胆、草木皆兵，大概就是这种情形。
接下来的两日里，码头陷入到一片诡异的沉寂中。
外出之人锐减，众人皆躲在家中，恨不得用钉子将门窗全部封死。
这段时日，吴求索也未曾懈怠，日夜苦修。
不仅将碎石裂骨手的功力稳固于第七层，自身的灵气浓度，亦是恢复至原先的六成左右。
随着灵气浓度逐日提升，吴求索发觉自己的身体有了一些异样变化。
先前，灵气浓度恢复至三成时，他便察觉到自身耐痛能力显著提升。
擦破皮肤时，根本感觉不到一丝刺痛。
甚至就连手指被剑刃划开口子，也只是感觉到稍微有些发痒，像是被蚊子叮了一口。
如今，灵气浓度恢复至六成，他的眼睛已经能在黑暗中视物。
耳朵的听力，也比往昔敏锐了许多。
这些特性，是六年前未遭受诅咒的自己，所不曾拥有的。
除了体质上的变化，吴求索的外表，也逐渐与往昔不同。
手中积攒了些银币后，这些日子，他再也不用吃那些粗糙且无油腥的食物。
一日三餐，不是羊汤泡饼，便是鸡鸭鱼鹅。
如此几顿下来，倒是把他枯瘦嶙峋的身子骨，渐渐壮实了回来。
体重增加了七八斤不说，往日煞白消瘦的脸颊也渐渐红润，有了些许少年独有的俊朗气质。
察克还颇费心思地为他购置了几套新衣，无论是造型还是用料，皆是极为考究。
吴求索对着镜子一照，望着镜中自己挺拔利落的模样，嘴角微微上扬，满意之情溢于眉眼。
人靠衣装马靠鞍，之前怎么没有察觉到自己，居然也是有些“风韵犹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