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奉先败亡，文远归心
“云长何必多问，沙场之上，决生死便是。”
“文远可愿归顺我大哥？我大哥乃汉室宗亲，宽宏雅量、仁德爱民，将来必成大事。”
张辽却冷哼一声，
“不战而降乃懦夫所为，云长何故羞辱于我！”
说罢就提枪上前，纵马来攻，只身迎战关羽。
张辽进攻侵掠如火，枪法凌厉，招招对准关羽的要害。
关羽也没有留情，挡住枪尖，震退对方，长刀正对着张辽头上劈去。
张辽侧身一躲，横扫向关羽胸腹，二人交击几十回合，不分胜负。
高顺也施下号令，布阵向前，迎战张飞及其手下的士卒。
断后是背水一战，绝望的加持下，战斗更加勇猛。
仅仅不到一千人，竟冲出了千军万马的气势。
但关张毕竟占尽优势，包夹之下，很快就击溃这支残兵。
高顺身后的士兵被打得七零八落，但依旧没有一丝撤退的迹象，他两眼通红，举剑高喊，
“陷阵之志，有死无生！”
“陷阵之志，有死无生！”
士兵们悍勇上前，硬是杀了不少人。
有几个小卒提着刀，甚至冒死冲到了阵前，却被张飞一击毙命。
陷阵营的步兵一个个减少，到最后只剩了不到十个。
但依旧没人撤退，迎头撞向数倍的兵刃。
多战一刻，就能给大军争取一分撤退的时间。
“张辽高顺，敌军全灭，还不速速归降！”
张飞刺死最后一个小卒，朝前吼道。
张辽听到，一个恍惚，竟被关羽打落马下，当即被擒。
高顺也没有幸免，被张飞擒住。
战事平息，四周一下子安静下来，尸体堆满在地上，关羽粗略看去，没有一人是后背受伤的，伤口都在身前。
他慨然长叹，看向尸体的眼中多了几分敬意。
许耽走到关张面前，谏言道，“二位将军，吕布已成败军之势，不必急追，不妨就地休整。”
一边说着，一边冲关羽使着眼色，关羽会意，命军士休整，自己随许耽来到一边。
许耽指了指被绑起来的张辽，附耳关羽，
“关将军，张辽可是与足下有旧？”
关羽微微眯眼，点了点头，
“如先生所见。”
“眼下夜色将至，不妨令大军暂且歇息，再派遣斥候探明吕布下落即可。
耽观张辽，有大将风采，若能与关将军同征沙场，共为袍泽，岂不美哉？”
关羽明白了许耽的意思，这是要劝降。
……
夜深，北风紧，张辽被绳子绑在外面，挺直身子坐着。
风实在有些大，顺着铁甲的缝隙钻进张辽的身体里，肌骨皆冰寒，但他依旧面色如常，仿佛什么都没感觉到。
绳子被解开了，关羽走上前去，扶起张辽，
“文远，久别重逢，何不痛饮一番，以叙旧情？”
张辽讶然，没想到关羽会给他松绑。
两人走进帐中，里面早已摆好了满桌的菜肴。
关羽端起酒来，给张辽倒了一碗，两人碰了碰酒碗，大口喝净。
烈酒入喉，让张辽的身体暖和不少，他提起酒壶，自倒自饮。
一碗喝罢，又是一碗，等到快要醉了，张辽才停下，话也从嘴边冒了出来。
“云长近日安好？”
“自黄巾乱起，吾随大哥征战已有数年，辗转幽、青、徐三州。
只是除翼德之外，再无知己交心之人，偶有所感，无处可说，深感寂寥。”
关羽没有提太多战场上的事，而是从闲话讲起，絮絮叨叨地跟张辽提了很多过去的事情。
在交通不便的古代，故友相见是一件非常难得的事情，能以这种方式碰见张辽，关羽也很是惊喜。
关羽本性内敛，不善表达，此次是许耽在他进账前交代过要以情动人来劝降，他才借着这个机会与好友叙叙旧。
“文远可曾有所功业？”
夜已过半，酒饮数盏，关羽才聊到了正题。
张辽却面露苦涩，不愿多说，跟着吕布能有多大建树？
“眼下吕布势弱，败亡在即，已难成大事。
我大哥乃汉室宗亲，总领徐州，有雄才大略，文远何不与我一同跟随大哥？”
张辽一怔，轻叹一声。从关羽进来之后，他就猜到是要劝降了。
之前在吕布军中，他一直没有被重用。所以对吕布倒也没有太大的忠心，现在若是归顺刘备，会不会也出现这样的情况，他难免有些担心。
“降将自古难受重用，辽正忧虑此事。大丈夫处世，若无功业，辽宁死不愿苟活。”
关羽本来还有些拿不准，听到张辽犹豫的理由，一下子放心了。
“此事易尔，我大哥向来知人任用，文远若不放心，某明日就向大哥举荐。”
张辽深吸一口气，拱手致谢，至此终于归降。
次日，天蒙蒙亮，大军进发直逼吕布。
许耽悄悄走到关羽身前，打听劝降之事，听到结果后大喜过望。
“恭贺刘使君，又添一员虎将。”
能收服张辽，就是此行最大的收获了。吕布的价值也基本被剥削干净了。
至于高顺，昨天夜里就被斩首了。那是吕布的死忠，劝降是绝无可能的。
“报！前方发现吕布踪迹！”正在许耽思考之时，突然传来了喜报。
他当即下令追击。
关张携兵进山林，旌旗猎猎，围堵吕布。
却看吕布军，此前追击再加上逃命赶路，将士们都已经负伤累累，人数也只有三五百人外地人。
“老兄，你说咱还能活下去吗？”一个士卒靠在树干上，向旁人问着。
“难咯，听天由命吧。”答话那人没精打采的，细看过去，竟是断了条胳膊。
两人还想继续说下去，却被监军一下打断，“温侯有令。速速起身，全军撤退！”
几声呵斥，依旧没有人起来，奔波了几天，众人早已没了力气，死的死，伤的伤，浑身上下完好的都找不到几个。
“快起来！违令者斩！”鞭子抽了下去，带起几片血肉，却没人搭理。
“砍就砍，别墨迹，反正早晚要死在张飞手底下。”一个满身痞气的大头兵说着，踢了脚地上的石子。
“你！”铿锵一声，监军拔剑而起，眼看就要杀人立威。
外面马蹄声突然响起，关张追兵来了。
吕布闻声也面色发白，但他依旧强撑着下了命令，
“死战不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