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嘴炮键仙
黎世安顺着这双长腿一路看上去，一张秀色可餐的脸正忽闪着大眼睛，饶有兴趣的观察他。
这妹子看起来有点眼熟，黎世安下意识问道：“姑娘你是...？”
“一个无名小卒罢了。”她随口应了一句，仍旧好奇的上下打量黎世安。
“你就是那个黎世安？”
自己已经落别人手上了，这也没什么好隐瞒的：“正是在下。”
女子直起腰，背着手，皱着好看的眉头，来回踱步。
“真没意思，长得斯斯文文的，哪有个大坏蛋的样子嘛...”
“不是，那姑娘在你心里，我该是个什么样的？”
“嗯，大概就是，坊间传闻的那种...一天不杀两个人睡不着的感觉吧。”
女子也不知怎么形容，双手胡乱的比划着，有些娇憨。
自己的风评原来离谱成这样吗？
“天大的误会啊，姑娘，我这样一看就人畜无害的，哪会杀人啊？”
“啊？可是，我上山前，还听说你屠了人满门呢？”
“那什么，那个是...”
还没等黎世安解释，女子已经鼓起掌来。
“不过嘛，杀得好。要是我的话我也杀。”
黎世安：“？”
听听，这是一个正道人物该说的话吗？
女子上一秒还言笑晏晏，下一秒就突然面色一寒，气质冷冽的如万年坚冰一般。
“你知道吗？多亏这件事救了你，要不然，本姑娘可不管什么大局不大局的，现在你的脖子上早就多了个血窟窿。”
虽未拔剑，但凌厉的气势如刀割一般，压得黎世安喘不过气来。
等会，这个感觉...
“你，莫非是，秦霜霜？”
女子眼中闪过一丝讶异：“真是没想到，我这种小人物，竟也能入了衍圣阁主的眼？”
作为游戏里北冥剑庄的传功NPC，黎世安对这个漂亮的长腿御姐当然是有印象的。
如果是她的话...
黎世安冷哼一声：“说的倒是冠冕堂皇，你这常年不着家的，突然回北冥剑庄，怕不是也在外面背了人命官司，回来避风头的吧？”
被揭穿的秦霜霜面色一僵，连带说话也不利索起来：“你...你乱说！不对，你...你怎么对我这么了解！”
看来是自己猜对了。
黎世安一耸肩，装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没办法，大家都是杀人不眨眼的同好，我自然会多多关注你一些不是。”
游戏里的秦霜霜设定上，虽然表面给人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实际上却嫉恶如仇。
遇见不公事，那便是匹夫一怒，血溅五步。
在她手下，上至贪官污吏，下至负心薄情，不知多少罪恶结果在她的剑下。
秦霜霜听见黎世安如此污蔑她，身上清冷的气质更加深厚。
也不知剑如何出鞘的，青光一闪，剑尖就隔着牢门，抵住了黎世安的喉头。
“我替天行道，剑下斩的都是有罪之人，岂能同你这滥杀的反贼相提并论！”
黎世安不闪不避，反而向前凑近了一些，剑尖在他的脖颈上刺出一滴殷红的血珠。
“既然你那么正义，杀完人还回家避什么风头？”
“那…自然是因为…杀人犯法...”
“既然知道杀人犯法，那还说你不是作恶？”
“可…我杀的都是有罪之人…”
“有罪之人自有律法惩戒，又何须你来审判？”
“那…那是因为…”
“因为你觉得律法有缺，朝廷昏聩？”
“是…是的吧…？”
“好好好，所以你明知问题出在大焱庙堂之上而不管，却欺软怕硬，而去杀那些比你弱小之人。
你是为了正义，还是为了你心中的满足感？我都不好意思说你！”
“而我一人独面整个大焱的龌龊，却还要被你们这些首鼠两端的所谓‘正义之士’阻拦污蔑；
明明我同你做的事一样，你是替天行道，而我却是滥杀无辜。”
黎世安满眼嘲讽的看着秦霜霜：“你说的没错，我们的确不是一路人。”
“我…我…”
秦霜霜面色苍白，连剑也拿不稳。
最终她拖着长剑，招呼也没打，失魂落魄的走了。
......
看见秦霜霜走的时候跟丢了魂一样的，黎世安对结果十分满意。
“哎，所以啊，这种满身正能量爆棚的人真的是最好忽悠了，感觉我说一半自己都不知道在逼逼什么玩意了，还是把她唬的一愣一愣的。”
黎世安伸手抹去了脖子上的剑痕，又惬意的躺回了干草上。
霜霜小姐姐，对不住了，谁叫你们这北冥剑庄的人太强，比武力比不过，只好攻心了。
本来是准备找北冥朔那个憨憨的，可惜怎么都等不来，那只有拿你先开刀了。
望着监牢的天花板，黎世安有些犯嘀咕：
“我陆地键仙的嘴炮实力会不会太强了，别把人给说黑化就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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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庄最大的厅堂内，众人仍旧争论不休。
也得了个座位的秦霜霜，手里握着茶杯怔怔出神，看的一旁的北冥朔十分担心。
“姐，你没事吧？”
“啊，我没事，可能是累了吧。”
被北冥朔叫醒，场中的繁杂又重新进入她的耳朵。
江湖不是应该快意恩仇吗，那这眼前的蝇营狗苟又是在干嘛？
如果连处理一个公认的罪人都这么麻烦，那自己以前那简单的是非对错判断，是不是也有问题呢？
我难道真的只是虚荣心作祟？
......
不出意外的，今天的讨论依旧也没出个结果。
而北冥家主今日一言不发，也不知在想什么。
“霜儿，你随我来。”
最后，他叫停了这场无意义的争论，遣散了众人。
秦霜霜推着轮椅，来到北冥正的书房。
多日未见的父女，气氛尴尬，并没有什么重逢的喜悦。
还是北冥正率先开了口：“这次又惹了什么祸，让为父替你擦屁股。”
秦霜霜低下头，声音沉闷：“杀了个鱼肉乡里的官差。”
“官差，又是官差。小祖宗，消停些吧！”
北冥正闭上眼，深吸一口气。
“当今圣上最烦的便是我们这些以武犯禁的江湖人，我们北冥家还是前朝遗老，你这是上赶着递刀子啊！”
秦霜霜不争辩，跪在北冥正轮椅前，但也没有认错。
看着女儿倔强模样，北冥正想甩她一耳光，最终高高举起的手还是无力的垂下了。
“霜儿，你也年纪不小了，别再任性了，是时候为家里分担些事情了。”
他蜷缩在轮椅上，此刻的北冥家主好像一个颓唐的小老头。
“爹，女儿，以后一定注意收敛。”
秦霜霜情绪低落，因为她实在不知道自己错哪了。
看着女儿依然是一副不知悔改的模样，北冥正也狠下了心。
“行了，那先替爹跑一趟太子府吧？”
“爹最后决定选太子了？”
“不是我选人家，而是殿下给了我们一个机会。”
“爹决定便是。只是，爹要女儿去干什么？”
北冥正从书桌里掏出一封红色信笺，淡淡说道：
“把你自己，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