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名利双收
刘文斌当然不舍得就这么丢掉燕大后勤烧锅炉的饭碗。
但要是钟家人给他施舍，搞什么临时工转正，目的就是想让他痛快答应离婚，从此老死不相往来……
回想前世种种，他心火就有些不打一处来。
当面就要跟周校长辞职不干。
那也绝对是他最真实情绪表现。
只不过，此一时，彼一时，眼下的烧锅炉饭碗，对他来说仅仅也只是保证能有个立足京城的落脚点，不至于说要流浪街头，被当盲流遣返回乡。
方才，他真是做好了跟周校长翻脸的心理准备。
堂堂燕大第一学府的校长，居然甘为钟家说客，对他一个小小临时工当面施压，逼迫他委屈求全，答应钟家条件。
那一刻他掏出工作证准备往周校长办公桌拍去。
跟着心里所想，大不了出了燕大校门，老子一边街头流浪，一边拿着口琴到处吹奏《十五的月亮》。
咱让满京城百姓都知道知道：
一个刚刚在燕大迎新晚会扬名立万的音乐才子，为何蹊跷流落街头……
那一瞬间里。
刘文斌真是恶向胆边生。
颇有一副，随时撕破脸皮破罐破摔架势。
“老子即便扳不倒你钟家，恶心也要恶心死你们……”
万万没想到。
周校长接下来却跟他坦诚相告了一切。
而且，总政文工团居然也反应如此迅速，迎新晚会结束也才有两个小时不到，听周校长话里意思，总政一把手很快就会大驾亲临，专为他所创作的新歌《十五的月亮》而来。
“文斌，你有什么打算，不妨说说看，总政老时真要有意要挖你去文工团当专职曲作家，我也一定会帮你说道说道，争取能让你直接进编制，不再是编外临时工。”
出于惜才之心。
当然也是有特意想要补偿心理使然。
周校长温言相劝了起来。
“校长，搞音乐创作是需要文化底蕴为基础的，我能写出《十五的月亮》，那是有感于大哥大嫂他们之间的思念之情，有感而发这才有了作品的诞生，但真要让我去当什么专业的曲作家，我很惭愧，怕是完全无法胜任……”
直接进总政入编制。
这诱惑力不可能不大。
只不过，对如今的刘文斌而言，他真心还就瞧不上眼了。
原因却也简单，到了部队里，纪律约束实在太多，能留给他腾转挪移的施展空间太小，成长机会太少。
周校长顿时又亢奋起来，“文斌，所以你的选择，还是想继续留在咱们燕大对吧？”
刘文斌搔头，留下当然可以，但你周大校长不得主动开条件大力挽留咱一番么。
让他顶着钟家施舍工作的名义留下来。
呸！
老子真不稀罕。
周校长反应过来，“文斌，其实咱们燕大后勤上，适合你的工作岗位还有很多。基本都能保证你可以半工半读，日常有足够时间复习功课，助你来年高考榜上有名。让我想想看，给你安排去哪里最适合。
对了，去图书馆当管理员如何？”
燕大的图书馆管理员么？！
刘文斌心头为之一震：乖乖，这位置上，那可是超级大佬辈出……
“校长，
您不必为了我个人私事如此为难自己，
其实能继续留在后勤烧锅炉当个临时工我便已经很满足，
但我需要的一点，就只是这份工作的获得，不再跟钟家有任何纠葛，不要被钟家当狗一样施舍来去，校长您也不必再委屈自己，替钟家当什么说客。
跟钟秀萍离婚，本就是我进京后第一件想达成的事情。
无爱的婚姻，我何苦来哉与人纠缠不休。
不瞒校长您说，我之所以想方设法的求了中文系的一位老乡，帮我安排在迎新晚会登台表演，扬名立万。
原本也就只是想着，能借此保全住后勤烧锅炉临时工的岗位，不至于被钟家随意拿捏。
至于我的人生未来，我自会凭本领去努力争取，一步一个脚印往高处攀登。
实在没想到事态发展完全超出我意料之外，
还给校长您带来这么多烦扰，
实在抱歉了……”
周校长感动了。
果然是个实诚孩子啊！
面对名利诱惑，非但能够抵受得了，与此同时还能对自身定位有着清晰认知，不骄不躁。
难得一颗拳拳赤子之心。
难怪是能够谱写出《十五的月亮》此等高质量军旅劲曲之人。
刘文斌并非不想进图书馆当管理员。
更加不是，对烧锅炉当临时工有什么执念。
他只是很明确知道，自己的下一波扬名立万时刻，很快就会到来。
等到创作的第一篇短篇小说《高考1977》正式发表。
彼时必然又会在燕大校园刮起一阵旋风劲雨。
而且搞文学创作的名声，这年头那可远要比当个职业曲作家厉害百倍不止。
所以，问题来了。
现在他要答应了周校长给提拔去图书馆当管理员。
下一波，势必奖无可奖。
一来间隔时间太短，二来他毕竟不是燕大学生，只是校工序列，太频繁为他开先例，绝无可能之事。
真到那一地步，那场面未免就尴尬得紧了。
周校长又哪里能知道，这个被他认定有着赤子之心的家伙，心里打着另外算盘。
燕大图书馆管理员都能一口拒绝。
而且理由居然就只是，不想自己这个校长作难。
这孩子，他太能替人作想了。
也是，要不是有这样的一颗拳拳赤子之心，又怎么可能，会傻傻被钟家小女儿拿捏欺骗，结婚三年不圆房。
可惜自家两个女儿都早已嫁了人。
不然的话，这样的好贤婿，那绝对是打着灯笼难找，谁家姑娘嫁他，保证幸福美满一生。
钟家人，一群可笑蛆虫。
罢罢罢。
周校长飞快抓起电话，拨通了钟父办公室的号码。
钟母那老妇女一惯纠缠不清，他觉着有些话，还是直接跟自己这位顶头上司挑明了为妙，免得钟母不忿之余，暗中还要使坏。
亲耳听到周校长居然一通电话打给了前世的便宜老岳丈。
刘文斌心情顿时一下子越发舒爽了。
钟家那一家子，也就便宜老岳丈，勉强还算是个讲原则讲道理之人，可惜受老伴和子女们拖累，上辈子人到晚年，终究落个丢官入狱凄凉下场。
这一世，希望您能有好运相伴吧！
一通电话打完，周校长当面给了保证。
他刘文斌和钟家，往后保证再无任何干系纠缠，后勤烧锅炉的临时工岗位，有周校长作保，谁也休想动他分毫。
周校长亲口承诺，等他安心干满半年，百分百给转正。
一切流程，都走校方正规渠道，谁也休想挑出一丁点儿刺来。
“文斌，图书馆管理员的岗位，你不肯承我人情随便要，我很佩服你的志气和上进心。这样子，你继续烧锅炉当临时工积蓄成长进步的力量，我还要给到你一份特殊助力，回头我让秘书去特别为你申请一张，可随意借阅图书馆书籍的借书证……”
周校长婆婆妈妈地絮叨着，想着法儿要立刻给到刘文斌一些补偿。
其实，周校长这也是在稳他。
打算过一阵子，等函授专科班政策落实下来，必定要让刘文斌成为首个获得燕大函授专科班资格学生。
总政文工团时团长姗姗来迟。
人到来之后，一边是表露出对《十五的月亮》此曲的大加欣赏，进而便又表露出一些，想要挖刘文斌进总政，成为专业曲作文职干部的意思。
可惜刘文斌已经心有他属，以文化水平太低为由婉拒了。
时团长大表惋惜，但实际也并不怎么惋惜，毕竟他也认为刘文斌有自知之明，的确是年轻识浅了些，真要一下子成为团里坐班的专业作曲干部，万一就此江郎才尽，岂不闹出天大笑话来。
末了，时团长也只好想着回团里要如何安抚当家花旦一番。
至于《十五的月亮》这首歌，两方则是一拍即合，交由团里拿去在《军报》出版发表。
当然词曲署名全是刘文斌。
另外，刘文斌也获得了一笔65元钱的创作稿费。
“小刘同志，你在音乐创作方面的才华，一定要珍惜，好好在燕大的良好文化氛围里沉浸成长，等你他日当真学业有成，咱们总政文工团的大门，随时为你敞开着……”
时团长临走之际，握着刘文斌的手很是一番真诚祝愿。
并且还约定好，往后刘文斌只要有新作品创作出来，尽管第一时间将作品拿来总政这边给他把关验看。
只要作品质量尚可，保证照单全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