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我话问完了，你可以杀我了
“等一等！你还没告诉我，我的推测是不是对的。”崔根硕叫道。
“我既然没反驳你，当然就等于说你讲的就是事实。”
这样看，我这私家侦探还是有点推理能力的。崔根硕不禁洋洋自得。
车胜元忽然想起：“对了，你当日就对我讲的故事起疑心了？”
崔根硕说：“忘了告诉你我是个资深骗子，虽然你说得情真意切，但我还是在你的肢体语言中察觉有些不太对劲的地方。”
一个骗子是不可能那么容易相信别人的。
“所以我答应了和你合作‘屠龙’后，依然怀疑周仁河是不是真正的恶龙。我让他再讲一次故事，就是要判断你们哪一个说的是真的。”
两个人的故事都隐藏了对自己不利的部分。都为了吞没钻石而想置对方于死地。完美诠释了“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我只剩下一个疑问，你能告诉我，蔡林和李斗心这对亡命鸳鸯的尸体到哪里去了吗？”
“黄金三角”退隐后一直是住在这间别墅里的，周仁河检举车胜元杀害蔡林和李斗心后，韩警并没找到尸体，也就不能确定车胜元是杀人凶手，只能暂时定性二人失踪。
周仁河对别墅“掘地三尺”搜寻钻石，也是没有发现一点两人的蛛丝马迹。
车胜元缓缓地：“我用水泥把尸体分封在两个油桶里，趁雨夜先后用板车推进了别墅后面的汉江。”他想起前事，似乎有一点点伤感。
好嘛，又是水泥封尸这一招，崔根硕记得东大有两个案子，一个是将绑架的人质沉尸水库，另一个是花城的黑涩会争地盘，著名的芳村老大把对头射杀沉尸珠江。
“本来我打算把你和周仁河也沉尸汉江，不过细细一想，让你俩因为‘争夺钻石自相残杀而死’，不是更无后顾之忧吗？”
“是啊，你玩沉尸的话，金老头和周仁河那边都会揪住你不放的，最大的杀人嫌疑人没跑。”
“你是个不错的年轻人，本来大有前途，偏偏卷进了这个事，只能怪你自己倒霉了。我若不杀你，心里不踏实。”
崔根硕苦笑：“是啊，都怪金老头贪财，一念之差把我送进看守所。也怪我太爱多管闲事，好奇害死猫。好了，我话问完了，你可以杀我了。”
车胜元瞄准崔根硕。
铃铃铃！铃铃铃！
崔根硕身上的手机响。
车胜元微微惊跳了一下，这来电实在来得不太是时候。
“把手机轻轻滑过来给我！”车胜元命令。
崔根硕的左手是能自由活动的，他摸出周仁河的手机，响的就是这一台。
滴溜溜！
手机在地板上滑行到车胜元脚下。
车胜元徐徐蹲下捡手机。
呼地！
一道黑影划过，正中车胜元握枪的右手，他把握不住，黄金手枪被重重撞得脱手飞出。
啪！
黑影落地，原来是崔根硕的手机。
车胜元没想到崔根硕身上有两台手机，他还没反应过来。
那边崔根硕竟然左手奋力一掰，生生掰断了茶几横杠，松脱了手铐的另一头。
车胜元急忙扭头查看手枪掉落的位置，想去捡起来，发现手枪掉在屋角，距离太远。
而崔根硕已经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
车胜元想起自己还有一支电击棒，他掏了出来，做出防守之势，只等崔根硕过来就电击之。
其实崔根硕本来想用手机击打车胜元头部，让他重创，但又怕失手，才决定攻击他的右手。
他已经想好了后续，万一攻击失败，还可以用左手拿起茶几上的茶具持续攻击。
至于单手掰横木，他并无把握，只是尝试一把，没料到自己的劲道竟然如此大，这檀木原本就是开山刀都不一定一刀砍断，他却一掰便断了。
电光石火之间，崔根硕又一个旋转飞踢，踢起茶几上一只茶杯，飞射向车胜元。
茶杯在半途破碎成数不清的碎片。
车胜元避之唯恐不及，还是有些碎片没能躲过，一只眼睛被插中，惨叫一声。
崔根硕脚下不停，踢得茶杯纷纷疾射而出，一只击中车胜元右手肘，他激起条件反射，将电击棒甩了出去。
电击棒又被飞来的一只茶杯撞得飞出了门口。
车胜元被茶杯逼得直接跪倒抱头，狼狈不堪。
崔根硕把黄金手枪捡了回来，指着车胜元：“反派死于话多，你不知道这影视剧第一定律吗？”
车胜元沮丧：“我还是低估了你，应该一进来就先杀了你。”他两个膝盖都中了茶杯，已无力站起。
崔根硕笑：“现在意识到已经太迟了，我一枪杀了你，再把手枪放到周仁河手，就成了你和他火并收场的结局啦。”
“你不想知道钻石的下落吗？”
“不想。”
车胜元难以置信地望着他，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不为财富动心的人：“价值至少三千万刀的钻石啊！”
“我当然想要。我已经知道它在哪里。”
车胜元大感意外：“你知道！？”
“我一进这大厅，就已经判定了九成，当你进来时有意无意中的一眼，让我百分百认定了它的所在。”
车胜元打了个突。
崔根硕抬头望了一眼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你跟我讲过钻石衣的故事。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最不可能的地方最有可能。这些水晶挂件那么多，很容易就被人忽略，假如把钻石混在其中，足以骗过99.99%的人。”
车胜元叹息：“你果然细心过人。”
“你最紧张最看重的就是钻石，如果钻石就藏在别墅，你回到家的第一件事，肯定是想看看钻石到底还在不在，会不会给周仁河找到了。你那一眼就是万年啊老铁。”
“本来我打算拿着钻石换的钱去东南亚去赌一次命，换肺，如果成了，还能延续多几年命。”
“人生最可悲的就是有钱没命花。”
“年轻人，放我一马，我把钻石都给你。”车胜元想的是自己还可以把别墅卖掉，加上其他的钱，去换肺还是可以的。
崔根硕正色地：“你杀了三个人，还想逍遥法外？”
车胜元沉默了半晌，哇地喷出一大口鲜血，莫名一阵心灰意冷。
当日他失手杀死蔡林，再杀死李斗心，一时是解了恨，过后却是无尽的空虚。
毕竟三个人同生共死多年，蔡、李两人就好像他的左膀右臂，失去了，难免不习惯。
“罢了罢了，天意如此，我还是随他们去吧！把枪给我，我自行了断。”
崔根硕把手枪递给他，自己则目不转睛留意着，只要他一有什么不轨动作，就先发制人。
车胜元伸手一指天花板的某盏吊灯：“钻石都在那里。”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这倒是省却了崔根硕一盏盏灯地找。
车胜元倒转枪头，对准了自己太阳穴。